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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表,快跟我走,不要出声我们是江淮军”
“老表,我是江淮军,带上东西跟我走,安徽有饭吃”
江淮军按照江西人的习惯称呼着“老表”,简单的一句“安徽有饭吃”比任何话语都有力的多,灾民扶老携幼拖着讨饭棍蜂拥着向东边跑,黄土路被雨水淋的泥泞不堪,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蹒跚前进,支撑他们的信念只有一个,穿过这一段封锁线安徽有饭吃
在另外一边,冯云海连长焦急的望着西边,灾民排成了一条长龙,人数不下五千,而铁丝网的开口只有区区两米,在封锁线上被挤成了疙瘩,每个人都想尽快逃到九江,在铁丝网的另外一端,有能令孩子不至于饿死的稀粥。
渐渐队伍混乱了起来,十几个潜伏过去的江淮军也无法维持秩序,低沉的骂声和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
突然,冯云海看见赣军住所的窗户发出了昏黄的光,那是马灯发出的光线,然后传来一阵阵的喊叫声,他心里立刻紧缩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局促。只见对面的赣军提着裤子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平端着老式步枪,刺刀的寒光被马灯映射在脸上,显得格外的狰狞。
灾民顿时炸了营,大家纷纷加快了脚步,试图冲过铁丝网,不少人被上面的倒刺扎的鲜血淋漓,年轻人试图翻越没有被剪开的铁丝网,他们毫无怜悯的将老弱踩在脚下,任凭他们在脚下痛苦的呻吟前面是生路,后面是死路
生死之间,人类的劣根性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砰”
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灾民顿时愣住了,然后是更加疯狂的奔逃,计划中的悄悄潜逃变成了一场巨大的混乱。
砰
赣军的士兵一阵排枪响过,十几个灾民后背中弹,胸口上炸开一个大窟窿,人群像被狮子追逐的羚羊,发疯一样的四散奔逃,赣军的枪声持续的响起,成百的男女老幼被子弹打死,哭喊声压过了夜雨在山谷和江水中回荡。
九江,仿佛成了十八层地狱,鬼魂野鬼在凄厉的哀嚎
“畜生啊”
冯云海目眦欲裂,跺着脚咆哮道:“来人,掷弹筒准备,给我轰了这些没人性的畜生”
“连长,三思啊”
“没有命令私自开战是死罪”
冯云海眼睛瞪大到了极限,眼角流出殷红的鲜血,他咆哮道:“天塌下来我一个人顶,给老子开炮”
三具掷弹筒依次摆开,掷弹兵用表尺简单的设定了参数,然后伸出双手拇指进行了简单的目瞄,副射手填进去专用榴弹。
通、通、通
三声轻响过后,三发专用榴弹在空中划出了巨大的弧线,落入了正在射击的赣军人群中。
咚、咚、咚
三声巨响,十几名赣军被炸的粉身碎骨,其他人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只听有人发出一声惊叫:“江淮军开炮了”
“妈呀”
刚才还凶神恶煞般屠杀灾民的赣军,此刻比绵羊还要胆小,扔了武器转身就跑。
冯云海咬牙切齿的下令:“掷弹筒延伸射击,给我炸死这些王八蛋,一个不留”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一百五十七章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安徽军谘府的作战室里,柴东亮瞪圆了眼睛咆哮道:“第三次了,这是赣军第三次挑衅”
“李烈钧真拿咱们江淮军当泥捏纸糊的老虎不发威,他当咱是病猫呢”陆凯手里捏着一支铅笔冷冷的道。
贺天寿用独臂拍着桌子吼道:“对付那些不知死活的王八蛋,我就一个字打”
秘书长高铭苦笑着道:“都督三思啊,李烈钧是孙先生的心肝宝贝,打了他怕是让孙先生难堪啊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南军内部的问题,真的大打出手,怕是亲者痛仇者快,别让北洋捡了便宜”
陆凯冷笑道:“秘书长,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谁是亲者谁是仇者都督三番五次的教育我等,军队是人民的铁拳,凡是残民以逞的恶贼都是我江淮军的敌人,就是江淮军的寇仇李烈钧督赣以来,刮地三尺弄的百业萧条民不聊生,江西几乎成了鬼蜮。民生凋敝不知救援反而设置路障,不许灾民出省讨饭,这还有半点人心吗李烈钧这种人把咱们南军的脸都丢尽了,我相信孙先生和黄克强也不会包庇他的何况赣军屡次三番的挑衅咱们,在南京的时候枪杀我维持秩序的一团士兵,赣军将领黄焕章又率兵攻打安庆,咱们至今还没抓到祸首元凶,这次赣军又屠杀逃奔到九江的难民,可一可二不可三,若是我方一再示弱,军心也将不稳,淮、赣两省百姓也不免对我江淮军离心离德,兵犹火,不战将自残”
一直没有吭声的吴锦堂突然站了起来:“都督,如果出兵江西,军费我们安徽商业协会全包了,一百万够不够不够我们再给您筹大军出动,如果短缺了粮饷供应,您拿我是问”
听见他说话,武将们顿时喜形于色,打仗打的就是钱粮,有人肯主动报效自然是多了几分把握
柴东亮开会一向是先听取手下人的意见,很可能别人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就可以激发他的灵感,很少像今天这样先定下基调的,吴锦堂对他的风格太熟悉,知道他肯定是心中已经有了成算,所以立刻就全力附和,刻意的和他保持一致。
吴家已经和柴东亮的安徽军谘府密不可分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早就被绑在他的战车上了
一时间作战室里喊打声一片,高铭再三的苦苦劝道:“如果打江西的话,很有可能引发咱们和国民党的几个都督之间的大战,参众两院的选举在即,这个敏感时间开战,对咱们极为不利。”
他的话刚落音,就是一片反对之声,一个人的声音激越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