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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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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煮了几大锅米汤,给大家喝了喝。这一带是土葬,人殁了是放在木头里柿子湾一带称棺材叫木头,木头放在木头架子上的,架子上有四至八只铁环子,一只铁环上插一根木杆子,用来抬木头。奇怪的是,发落邢家老大的时候,八个小伙子都抬不起来,后来硬是找来十六个人才抬了起来,而且还是一路换了几班子才到了地里。这不用说,并不是邢家要耍什么威风,而是因为小伙子们也都饿得没有什么劲儿抬木头而已。

这年从后半年到第二年麦熟口,柳湾村殁了不少老人。年景特殊,丧事也一家比一家办得简单。这些就不赘述了。

第三十六回 女人心思

闹饥荒这年,簪子怀上了。珍儿劝儿媳妇说:年景歪的,大人都顾不了,就甭要这娃了。可簪子不肯,回娘家住了大半年。第二年夏天,簪子生下个小子,是小产、不足月。珍儿常对人说:“哎呀,人家要的那娃儿就像个猫娃子似的,搁到炕上盖上褥褥子,都眊不出褥子底下有个娃儿。”但有儿还是透心盛,给孙子取了名字叫吴银海,小名唤海海。

也许是早产的缘故,这海海体质欠缺些,刚过半岁就生病了。先是发烧,接着后脑勺和背上都长出米粒大的红点儿,很快斑点附近就出现了红晕,红晕又转成豌豆大的水泡。簪子抱着孩子一趟一趟往村里保健站跑,又是打针又是开药的,可就是不见好,孩子成天价哭闹个不停。

没法子,簪子想了想,抱起海海就往村外跑。见嫂子这般架势,叶子二话没说,也跟了出去。两人替换抱着海海,一路翻沟越岭来到了南塘的陈家,也就是簪子娘家。簪子妈当过接生婆,特疼爱外孙。见孩子出了水痘,而且还来得这么快,老人家就甭提多着急了。连一口水都没给这姑嫂俩喝,就一道去找梁医生去了。

这梁医生是早年从河南逃荒来的,医术相当不错,在临近几个村小有名气。梁医生看了看孩子的症状说:“哎呀,再迟来一天,娃就保不住了。”簪子吓得腿肚子突突直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哭。簪子妈泪珠子一下就滚了下来,急忙哀求道:“梁医生,你可得救救额娃。”“就看这药吃下去咋样了。”梁医生一边拿药一边说。

叶子赶紧接过药粒,放到小勺子里,用小擀杖拧拧碎,倒了点温开水,用筷子搅地化化开。簪子妈一下捏住孩子的鼻子,麻利地把一勺药一下倒进了孩子嘴里。孩子“咕咚”咽下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簪子抱着孩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地哄。过了一会儿,梁医生看看了孩子,摇了下头说:“咋不见效呢”一听梁医生这话,簪子就禁不住哭着说:“妈,这可咋办呀”簪子妈恳求道:“你再想个法儿,梁医生。”

梁医生思量片刻说:“要不,再打一针。打下去还不行,额可就没法了。”“那就赶紧。”“不过,额可得说清楚,这针有危险。”“咋”“一般额不打这针,弄不好,会有后遗症。”“噢。”簪子妈倒吸了一口气。“可不打,这娃到不了天黑。”“额苦命的儿呀。”簪子把脸贴到孩子胸前哭道。“那就打吧,有啥事有额哩。”簪子妈果断地说。

说时迟那时快,梁医生装上针头,吸了药水,朝上推出几滴,拿药棉在娃糓子上擦了擦,“噗”一下扎了进去,慢慢推完药水。这时,孩子似乎已没什么精神了,仍合着眼,只动弹了一下,好像都没有哭的劲儿了。

就这样,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不一会儿,眼见着海海身上的水泡就变了颜色,似乎开始干瘪了。真是谢天谢地,海海终于得救了,大家就甭提多高兴了。叶子赶紧回柳湾报信儿去了。而簪子呢便和孩子在娘家住了下来,直到把海海的病彻底养好。这海海,属鼠,圆圆的脸儿,大大的眼睛,不吵不闹的,煞是可爱。只是有些个瘦小,看上去不像别的娃儿那样壮壮实实的。

也不知咋的回事,在海海养病期间,珍儿也就是簪子婆一直都没去亲家看孙子。由此,也埋下了婆媳不和的根儿。当然,这是后话了。

日子过得也快,一转眼,叶子都十九了,出落得跟小葱儿似的,从头到脚透着大姑娘的气息,到了待嫁的年龄了。这年夏天的一个傍晚,叶子像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就端着个针线篮篮儿,跑到女同学家玩去了,当天晚上没有回家。

不知道是姑娘们商量好了的呢,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第二天吃过晚饭,叶子没出家门,而是像只羔羊似的,随妈妈坐在屋檐下摇着扇子纳凉。虽说是大夏天的,但早晚温差大,不闷热,也不潮湿。屋子里在熏艾草,一家人就坐在院子里闲聊。满天繁星,偶有一阵凉风吹过,煞是凉快。

“今儿个就甭出去了,和额把那线儿拐拐。”珍儿对女儿说。“嗯。”叶子本来也没打算出去,就随口应了。娘儿俩一边拐线儿,一边聊天,叶子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说:“妈,额,额想早点结婚。”“哦”珍儿有些惊讶地看了下女儿。“环儿都嫁了一年了。”叶子怕妈不同意,又加了一句。“嘿嘿,也是,这姑娘大了,搁在家里难动弹的。”

“妈”叶子不好意思地拽了一下妈妈衣襟问:“你同意了”“这有啥同意不同意的,都有婆家了。只是,你要是改了,往后可谁给额搭手呢。”“看你说的那,敢额改了就不来啦。”“那就不一样了。”

“妈,能早就早点给额结婚。”“这也不是你想早就能早了的,还得看人家那头呢。”“额不管,额就要早点结婚。”“这女子。那,那额抽空给你媒人说说去。”“明儿个就去。”叶子催促妈妈道。“这贼女子,说风就是雨。”“妈”叶子拽了下妈妈的衣襟。“行行行,要改就改吧,也省得额操心。”叶子低下头,一时没有再回嘴。

“你改了,额也算了了一件大事。”珍儿又看了女儿一眼,继续一边拐线儿一边聊天儿。也许是困了想睡觉的缘故,叶子这个晚上的话并不多。此后一连几日,叶子不时催妈妈去见媒人。

这天,珍儿提上篮篮,从村里代销店买了两包点心,走叶子媒人家去了。那媒婆也是个“小脚女人”,缠着裤脚口儿,像是才感冒过似的,额头上还留着淡淡的扣过火罐的印记。珍儿和媒婆先拉了拉家常,只是临了才露了点想给女儿办婚事的意思。那媒婆也是个一点就通的主儿,答应这几天抽空到清平的张家一趟,去说说看。

农历七月初,才立过秋,黎明时分刚下过一场雨,闷热的天有了些凉快,偶尔能听见唧唧的秋虫声。下过雨嘛,田里头也不能干活。于是,一大早,媒婆一边梳着头一边对老头子说,她要去清平一趟,替叶子说说亲去。虽然家里头也有活儿要做,但因为去办好事,老头子倒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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