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45(2 / 2)
年轻汉子听了这话狞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康老三猎叉当头便砸,年轻汉子知道了他臂力甚大,而自己大意之下一招受伤,不敢于他硬拼,便立时后退。康老三大步挺上,轮圆了猎叉横排年轻汉子腰间,年轻汉子人随叉转,滴溜溜的转了个圈子。
康老三紧步跟上,双手一振猎叉上挑向年轻汉子喉间直刺而去。年轻汉子年岁虽是不大,但一生与人争斗厮杀无数,而今见康老三的招数已老,当下一个斜腰拧背,躲了康老三的这招,手中的钢刀却是贴着杆顺势而下,口中大喝一声:“撒手”
康老三心中一凛,便他自入军中那日起,所受训练便是人在枪在,因而虽然手中凉竟传来,却仍如往日一般说道:“人在枪在”
幸而这里门边传来江烟波一声娇喝:“老七,别伤他”
年轻汉子这才收刀而起笑道:“二嫂真是偏心的紧,我千里给你送信来,你却像着这个傻子。知道二哥跟你这当要过太平日子,我怎会替你们闯祸”原来这年轻汉子正是洞庭湖的七当家。
康老三低头看自己手上并未受伤,只是紧扎的袖子束口,被对方的钢刀割烂,心知是对方手下留情了,自己这几根手指刚才差一点便不保了。
江烟波苦笑道:“你都知道的道理,怎么偏生他却不明白。”
老七听出这话中有话,忙问怎么回事。
江烟波叹了口气道:“他杀人了,现在不在家。”
老七宽慰道:“那肯定是犯了我二哥脾气的江湖败类。”
康老三在一旁破口大骂道:“你老婆才是江湖败类呢”
老七愣了一下,而后才反映了过来,说道:“杀了你老婆不可能,二哥他一不杀无辜之人,二不杀女人,三不杀不会武功之人。”
江烟波苦笑道:“惹得他脾气上来,哪还顾这些,杀的这人就是你二哥让你打听的我那个姨娘连翘。”
老七搔了搔头道:“难道她又骂你了都被买了一回,她怎么还这么不长心啊”
江烟波细问老七,这才知道连翘在江府因为骂了连翘,才被江进德给卖了。
江烟波的脸色刷的一声惨白无比连声道:“爹爹,爹爹是因为骂的我,才卖的连姨娘可我,我如此有辱门风,败坏门庭,又哪里值得爹爹如此,况且,澜哥儿还不过两岁,这日后叫我有什么面目再见澜哥儿”
康老三这才知道眼前这人也不是沈二郎,再听他说连翘之事,更觉心中不是个滋味。当下双手一拱道:“告辞了”
待康老三去后,江烟波又细问家中的情景。
老七叹了口气苦笑道:“江大人现在自是官场得意的狠,略使小计便使除去了浪里蛟这个七十二寨的总瓢把子,官升一级,现在已是一越为长史了。”
江烟波抿嘴一笑道:“长史是从五品,我爹爹原是正七品,这下可算是连升三级了。”
老七见江烟波虽说比当日离开洞庭湖时胖了一些,脸色也多了几分人色,可两只眼睛还有着重重的黑眼圈,可此刻嫣然一笑,便一扫所有的阴郁,真个百媚千娇群芳失色。双眼盯着江烟波道:“只怕今日这一切早在就二嫂你的算计之中吧你带走了二哥,可把我们江南水寨子的弟兄全都坑苦了,几个寨子为了争那个总标把子的位子,自己都打得不可开交了,不用你爹出兵,都快自个把自个给灭了。唉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四哥让我给二哥带句话,当初是二哥执意放了杨家那小子的,这再加上我又让杨淳孝也给跑了,四哥从当上大当家那天起,就一直在找杨家这三个小子的下落,可是七十二水寨的人心早不齐了,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只怕后患不了,这日后要出了烦,二嫂你可不能拖着二哥不让他管”
江烟波听了一笑道:“你回去转告君山上大当家的,当日二郎灭杨家,是为了我,若日后杨家后人找事,只要我们知道,断无眼看君山弟兄带我们受过之理。”
老七啧啧称奇道:“这二哥是怎么的,二嫂你现在说这话可是标准的压寨夫人口吻了。”
江烟波笑道:“我可是正正经经的跟你说话,你怎么反而取笑于我”
老七听了说道:“我的好二嫂,就求你看在我二哥为了让你爹升官,把江南七十二水寨都撒手了的份上,兄弟就求你体量体量我二哥吧二嫂你想必也知道,要是你给我二哥两句,我二哥都比挨两刀都难受,这次我还给你带也样东西来,是二哥上次离开君山时交待下来的,今年春茶刚一下来,山上的弟兄们就用雨前茶给做了出来。”说罢打开了包裹,却是一条以春茶压成船形的茶饼。这以顶级春茶制成茶饼并不稀奇,刻成茶形模子倒也不是多么难以成行的事,可是江烟波万没想到,自己当日一句戏言,沈二郎便如此上心,这会还让人千里迢迢的给送了过来。
江烟波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欣喜,略微摇头后又是低头一笑。想了想抬头说道:“老七,你回去就说,大当家的好意我们夫妻永不敢忘。”
老七吐了吐舌头说道:“二嫂这是下逐客令了不过跟你说句实话,这次不见着二哥,我是不会走的,回去了没法跟四哥交待不说,就是日后二哥知道不了得说我明知二嫂此刻身在难中,我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黄连女家在何处
夜黑如墨,北国的天,初春尚寒,康老三脚步蹒跚的回营。
此一行对他的打击太大,使他实在难以接受,不单是连翘的死,更因为连翘的死因。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不公平,有钱的人,便什么都有,而像他这样的人,却空有一身好力气,结果花了半生积蓄,负债累累才买来的一老婆,不但是别人剩下不要的,还情愿再次去别人家里为奴为婢,也不愿在自己的家里安安生生的做女主人。连她死后的碑上也是别人代她的儿子而立,宣扬着她与自己毫无半点关系。
满腹心事,愁肠百结,以致于连过了饭时他也不晓得。直到一声微弱可怜的声音说了句:“娘,我饿,要吃包子。”康老三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小酒肆之旁,门口一大摞的蒸笼里,正是热气腾腾的包子。一个身着洗的发白的青缎旧棉衣的妇人,头上素鬓只插了一支竹枝为钗,绊住发鬓,脚下一双露出棉里面袜子的旧鞋。右臂跨着一个不大的包袱,左手拉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那孩子穿得也是旧的早已看不出颜色,旧缎衣,衣服的下摆处接着四指杂色的布条,腿下露出了一截长长的脚脖,两只两个大拇脚趾处都打了个小补丁的小旧鞋子,那名妇人满是饥色的瘦脸上显出难堪的困窘来:“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