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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京城秀水河鹊桥旁的亭中,送别的情人,久久惜别,深夜里弥漫着凉意,竟不知到了什么时分。
残月曳着余晖远远地向西斜坠,河畔柳树下,一对情侣相互依偎,喁喁细语屋。
武元彻抬首见月已偏西,不禁笑向身旁女子“我自幼长在宫中,却还从不曾知道原来宫外的夜景竟是如此美丽繁华。”端木晴淡淡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噙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苦涩,缓缓垂下头,不想让他看透心思。
武元彻携着端木晴的手,扳着那单薄的双肩,迫身前女子抬起头来,“告诉我,父皇和母后要在端木家族选出和亲吐蕃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端木晴避开那灼灼目光,垂下眼眸,沉默不语,良久,方缓缓点头。
他心下一痛,怅惘顿生,只觉那眸中的凄然纠缠难解,不禁伸了手去欲拭那颊上泪痕。端木晴侧首一避,挣开武元彻握持的手,后退连连“我该回去了”一言未了却就转身而去,抬手掩饰泪落如雨。
惊慌之深,无措至极,他不顾一切的急急追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皱眉道“为什么不拒绝”猝近伊人身侧,触手温软,只觉淡淡幽香兜头兜脑而来,端木晴本已转身,一拽之下不由驻足,却不肯回过脸来,任凭武元彻的手握住臂膀,只背身而立,微微战栗着。
武元彻并不松手,放软了声气,温言道:“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她周身一震,一丝痛楚自心底渐渐蔓延至全身,许久,方缓缓回过头来。
仰首望着他,星眸含泪,声音抑制不住的发抖“太子殿下,请忘了晴儿吧,是晴儿对不住你”语罢,泪水盈盈,长长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抖着,在面上投下忧伤的阴影。
武元彻从她忧伤的眼眸中捕捉到了无奈与绝望,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双臂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身体般,声音近乎哀求道“晴儿,不要离开我,不要嫁给那个赞普我们现在就回宫,向父皇禀明心意,父皇已经褫夺我太子之位,不会忍心再拆散我们,晴儿,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对你好,永远不辜负你”
“可是你已经辜负了我你为何会被皇上褫夺太子之位,早已经传遍街头巷尾,难道你以为我还会傻傻的蒙在鼓中吗”端木晴霍然挣脱他怀抱,泪水夺眶而出,滚落至他衣襟上,滴在他心中,激起阵阵烦躁与不安。
“我向你解释过,我不知道那内监后背上为何会有齿印,更不知他为何会向父皇诬告我对他”他不知如何说出如此污秽不堪的词,背负着无耻淫乱后宫的罪名已令tang他痛苦不堪,如今自己最心爱的人也用这龌龊肮脏的罪名责怪他,武元彻如五雷轰顶,万箭穿心,整个人僵立在那里,脸色灰败,难看到极点。
端木晴侧头,不忍再看,从腰间取出一样物件,塞入他手中。
入手温润是一方白玉佩,玉色纯净无暇,显非凡品,月光下,他怔怔的注视着,玉上刀工细腻雕镂着鸳鸯交颈。
他猛地怔住,微张了口,惊愕有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这玉佩”
“这是去年生日时,殿下送给晴儿的礼物。如今晴儿要远嫁吐蕃,这鸳鸯玉佩寓意特殊,所以,没有再留下的道理,若带在身边一旦被人看到,恐惹来非议,晴儿不想与赞普之间因为一块玉佩发生误会,只有将这块玉佩送还殿下,希望殿下不要怪罪晴儿。”端木晴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
明月已至中天,柔光遍洒,清辉铺泻。秀水河碧波潺潺,涟漪微起,朦胧迷离,似离人含泪的眼波。
他扬首望了望月轮无暇,黯然垂眸,手中那一方皎洁如月的白玉佩攥得这样紧,却连棱角生硬咯得掌心生疼都全然不觉。
“你当真要如此狠心,毫不顾惜你我之间的情意,决意要嫁入吐蕃,当那位赞普的王妃”嗓音喑哑透着绝望与惊惧。
片刻的沉默,端木晴缓缓抬起头迎上他灼热的目光,坚定而认真的点了点头“晴儿心意已决,请殿下放过晴儿,不要再纠缠不休”
脚下不自觉地连连倒退,他身形一晃几乎倾倒在地,一颗心寒冷到极点,如要在腔子里冻住一般。
“你决定了”他再次问道。
“请殿下成全”端木晴福身一礼,神情冷漠疏离。体味到话语间冷漠无情,只觉心痛如割,挣扎再三才哑声道“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难道吐蕃王妃的名分于你来说这么重要”
久久不闻回应,抬头看娶,端木晴不知何时早已掉开脸去,低垂着头,掩饰着眸中一切神色变幻。
深夜的凉意一点点袭上身来,最深的无奈与惆怅却仿佛是从心底里深处漫溢出来。
恍惚中,他仿佛又回到与她定情的那个夜晚。
五年前,仲夏之夜,
武元彻一袭玄色广袖长袍,负手独立于太液湖畔,临风望月,牡丹花香阵阵,沁人心脾。
他唇角噙着一丝笑意温柔,周围寂无人声,良久,他忽垂首一笑“你来了。”
身后却迟迟不闻有人答应。端木晴一袭素衣似雪,皎洁如当空明月,静静立于太液湖畔。
武元彻转回身,默默注视着眼前素洁如莲的人儿,眸光微微一颤,眼低笑意更浓,他举步走至她面前,双手很自然的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