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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辉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小伙。那小伙子冲他惊疑地看着,那模样好像说:怪球了,寡妇屋里怎么就钻出了一个男的来柯六娃就这样疑神疑鬼似地盯着着于小辉看,仿佛能看出他和棉花巷二十七号主人的关系来。
刘香丽春风荡漾在脸庞上,一扭身出了院门,指着柯明浩对于小辉说:“这就是柯明浩柯六娃,是我人手不够请的一个帮手。”
“我晓得,一个大活人在时装店铺上一站,你想,这巴掌大的鹿头关镇还能瞒过谁。”于小辉嘴角上轻篾而讥讽地牵出一种笑来,那笑中藏着几分酸溜溜地感觉:好嘛,小伙人年轻身体又棒,长得也还像那奶油小生模样,你香丽真是好眼力,对男娃子真是有鉴赏能力。
刘香丽轻轻推搡着于小辉,那情景就如一对和睦夫妻在撒着娇儿:“今早的鸡蛋面我怕是加酱油错加了醋罗,吃着有些酸吧”
于小辉眨眨眼惑惑地问:“没有,很合胃口。”
“那你说话咋就这么酸哟”刘香丽说。
于小辉这才弄醒豁刘香丽话中之音。
刘香丽嗔怪地朝他瞪了一眼,对柯明浩说:“六娃,有事你就说吧,于小辉他也不是外人。再说,店里的大事小事从来就不瞒他的。”
柯六娃看了一眼于小辉说:“时装店里的时装眼看换季了,旧的抖不出去新的又没钱去成都进货,眼看生意就这样要搁起了。”
刘香丽听了把两根指头按在太阳穴上,浴倒不倒地在摇晃着,仿佛她脚下发生了地震似的。于小辉挽扶着她,问道:“啥子事嘛,该不是时装店大火烧上了房顶,或是遭球贼娃子抢了嗦看把你急得这个样子,莫急莫急,人急不经老。”
刘香丽沮丧地说:“能不急么我好几年积蓄全投到时装店去了。存折上一两万元今天取一点明天取一点,都现红字了。正在这关口手头没一分钱的周转资金,我这时装店眼看着它就得关门停业,活钱一下子都成死物,我以后又咋生活”
“莫急莫急,我说有啥急的。”于小辉这时仿佛胆气壮许多了,一提钱字他仿佛整个人进入了另一个精神境界。对于钱他整得多也整得容易,当然就不同于乡民们赶古镇时手里捏着皱巴巴的几于角票元票和锅魁摊的老板讨价还价的可怜像。他随手从左则西服衣篼内掏出一叠票子说:“不就是钱么钱不就是纸么,好说好说。”
刘香丽用手一挡,头如巴郎鼓一样的直摇:“于哥,我说过,我就是讨口叫化,我决不要你的钱。”
于小辉眼睛鼓成了两颗鸽子蛋,他一副大款爷的脾气,挺着胸昂着头又走进了屋里,将那叠儿钱摔在床头的梳妆台上转身走出了屋,垮着脸儿横着眉儿压低着声音说:“你这人真是打死蛇,我于某的钱说来说去也是挣来的,它上面没沾拦路抢劫半道劫财的味儿,也没有溅杀人放火的血儿,就是有啥了事发了犯了,也是我姓于的去,轮不到你刘香丽。放心,钱干净得很咧。你看你,如今缺点流动资金,眼睛就逼得来鼓起,像只青头鸭子吞田螺一样,噎在喉管上半天吞不下似的,我看了心痛。”
刘香丽说:“算了,我从其它地方筹措,也绝不让你出血出水,我怕哟。”她说话的声音小了。
“怕个球子,钱不够就开声口,挣钱就是花的。”于小辉手一摆,宛如指点江山般的潇洒激扬,话语很豪气很爽气也很霸气。说完就走了,那脚步声在棉花巷二十七号咚咚响了许久许久。
刘香丽看看柯六娃说:“他的钱整得好松活哟。算了,救个急就算借他的吧。”
柯六娃就不明白,为什么夏叶儿会受到古镇堂堂有名的大款爷于小辉的垂青看到他眼睛直往夏叶儿身上落他就来气:狗杂种老牛还想吃嫩草呀他虽然有气他也无可奈何,老牛吃嫩草谁不想,这并不奇怪,到了古镇这一年多他才明白外面的世界真精彩。
他有时把夏叶儿和刘香丽比较,刘香丽风流风搔风情并茂,举手抬脚都显得妖娆阿娜,爱收拾爱打扮身上整天就让男人激动和冲动。鸡巴毛炒蒜苗,又不好吃又不好嚼。乡下女子太土气,虽然一个个长得红光满面身材婀娜,也显得土老坎一样让人觉得比古镇姑娘低了一个档次。虽然有时、发现刘香丽身上长的零件和夏叶儿一样,而且某些女人的部位还比她长得周正,可他总觉得夏叶儿浑身上下的确还缺点啥子内容。
他当然知道这缺的内容是什么缺穿戴缺清闲,于是他也就当然知道一定要整大钱。有了钱他的夏叶儿收拾打扮出来不比你刘香丽矮个脑壳,有了钱他就花个几千万把元在古镇买个农转非户口,修幢小洋楼经营个店儿铺儿摊儿再不用回鹿头山那岩鹰不下蛋的乡下去面朝黄土背朝天,去播种春夏秋冬,也再不用到水田里背太阳下山,在狂风中吹暴雨下淋了。
夏叶儿一样擦脂抹粉,一样穿金戴银,一样穿时装,一样娉娉婷婷在古镇青石板街面上踩出七个八个青春少妇的风韵来。
可惜,他的美梦在“马克”事件上栽了岩。
虽然他惶惶不安躁动不安,但在柯六娃心里又升起了一个希望,这希望就是于小辉。于小辉一顿饭就解了柯六娃的忧愁和钱债压力,他再也不用东躲西藏四处流浪了,他又可以在发廊里将他那潇洒亮色的中分头吹烫一番后,郑重而洋盘的抹上摩丝风光十足地逍遥在古镇青石板街上了。古人说得好哟,天无绝人之路。这不,乾坤星移斗转,道路花明柳暗。看来,大难不死,这人有后福就要发财哟。
看到于小辉大把大把的花钱,柯六娃才知道他在人世上简直白活了。于小辉眼中有精气腰杆上有腰气。他对刘香丽说:“六娃那点钱你就放他一马,别追得人太急,这人三穷三富才到老,人生路上哪个敢说尽是一帆风顺。就拿我来讲,从碎娃儿到青壮年都受到过夹磨,都是苦出身,都他妈的欠过人家的钱财。我晓得欠钱被人追债的滋味儿,这日子不好受,这面子也难堪。柯六娃欠了你五仟元,这也不是他故意的,这只能怪现如今社会上扒手贼娃子太猖狂了。他们飞起吃人,谁遇上这种事儿谁狗日的都只有抱着肚子痛。”
在两双焦急而忧愁的眼神里刘香丽笑微微地说:“于哥,鹿头古镇上你是大爷,你的面子谁敢不给哟。只是这事真的就不好办,你是知道的,为筹钱进货我也逼得扯手指姆哟所以嘛”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