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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辉一席话让夏叶儿一下子坠入了五云雾中,脑袋里宛如一团乱麻一样理不清扯不伸。于小辉走了很久很久,她那灵魂儿仿佛才附上身似的。她不吭声地看着妹子夏荷,夏荷也看着她。夏叶儿坐在竹椅上,夏荷倚在门框上。天井里宛如一副静态的油画,有蜡黄的灯光有活生生的人物和凸凹的家俱,就是没有鲜活的生气和生动强烈地立体效果。
古镇里柯老爷子这阵双敲响了五更的锣声和梆声。
夏叶儿缓缓叹着气地站起身来,说:“睡吧,折腾了一夜也该闭闭眼了,就睡个回笼觉吧,明早还得开店呢。”说完她先进了房间。
夏荷披着衣倚在房门上,抬头仰望着天井顶上沾着晨露闪着水晶般光芒的星星。她咬着嘴儿叹着气儿。她眼里涌出了泪水。
柯庆阳做梦也没想到会是夏荷和于小辉结婚而不是夏叶儿。他从夏叶儿影子里走出来他更没有想到,和刘香丽产生了爱情去古镇登记结婚夏叶儿的婚姻也居然是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他真不知道人的命运竟会这般意想不到和神秘难测。人的命运,是谁在操纵是权是钱是环境或是个性都不是,但都是的。
柯庆阳抿抿干涸的嘴唇说:“夏叶儿,你不是和于小辉已经办了结婚登领了结婚证了么”
“没有。”夏叶儿坚定地摇摇头。“真的没有。”
“没有”柯庆阳很惊讶:“那天晚上你拿出结婚证给我看过,照片上你和于小辉在一起。”
要搞出国际水平来
161要搞出国际水平来
“那照片是真的,结婚证是假的。”夏叶儿平淡地说:“先前和于小辉在镇上照了两寸双人照,就是为了办结婚证用。到了镇上去登记时,民政办的人去沿海考察学习去了,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所以就没办成。这结婚证是于小辉托人在县城火车站买的假证,贴上的真照片。”
柯庆阳吃惊地问:“干麻这样做呢”
夏叶儿叹口气儿说:“为了你为了妹子夏荷不要离婚。”
“为了我和夏荷”柯庆阳急急地问。
“是的。”夏叶儿沉稳地说:“都怪你自作多情,也怪我一时糊涂。你知道么,夏荷是我为你做的媒。一到古镇你们就闹意见死活要离婚,这做姐的咋去想你们离婚,我对你们两个都对不住。古镇不是有句古话么:宁拆一座桥,不拆一对婚。再说你和夏荷离婚表面上看来是为了你那病,其实我知道,你心里丢不下我。要不是我和柯六娃正闹离婚,你是不会提出和夏荷离婚的。我和柯六娃是非离不可,可你和夏荷是可以和好的。我就想断你这念头,就答应嫁给于小辉,我是自愿的。可一时半会儿办不到结婚证,就和于小辉商量,想绝了你对我的念头,就买个假的对付。哪知道于小辉一忙招标耽搁了时间,真结婚证没办下来,你和夏荷却离婚了。”
夏叶儿说得很平静,平静得好像她在诉说别人的事而不是自己的事。正是这种平静地诉说,反到使柯庆阳浑身不自在起来。夏荷原本没说要和他离婚,尽管他有了那种病,尽管夏荷在性心理压抑下导致怨恨和不满,但她依然四处求医问药八方寻方找偏方引子。柯庆阳从夏荷那挂着幽怨而悔恨的眼神中捕捉到了这种信息。提出和她离婚,哪知夏荷很爽快的答应了。离婚了,夏荷自由了,夏荷得到了解放。
快到二十一世纪了,婚姻与性爱的变化让古镇人瞠目咋舌。古镇那古老婚俗被现代观念磨蚀了古韵传统。是福是祸是对是错这是是非非让人难说清楚。
柯庆阳想着夏叶儿,惦着刘香丽,这俩个不同性格的女人一一闪现在他眼前。他想:我现在该怎么办
于小辉和夏荷结婚了。
他们结婚的仪式轰动了整个天全古镇。二十八辆青一色的红色桑塔纳从于小辉承包修建竣工后的古镇鹿头关干道驶进了古镇。红色桑塔纳那呈亮的金属漆在朝阳下闪着光芒,耀得古镇人眼花紫燎乱。打头的第一辆彩车装扮的十分耀眼十分醒目,七种色彩绸旗如万国旗一样在过街风中猎猎飘扬。车头上固定着一对很洋派的蜡制模特新郎新娘,西装革履,白纱飘摇,双双搂着接吻。
古镇人说:“快看哟,快看西洋景哟,格老子好玩格哟。”古镇人对于小辉与夏荷结婚先是惊疑惶惑,后是啧啧咋舌,不是传闻和姐姐么,咋变成了妹妹日球怪了哟。
二十八辆小轿车缓缓地从古镇的南栅子驶向北栅子,一溜气派,一溜光辉。古镇这天恰是逢场天,四乡的乡民站在古镇窄窄的街道两旁看这古镇旷史以来的大操大办豪华气派的迎亲队伍。许多五、六十岁甚至年纪更大的古镇老人拈着胡须摇头叹息:世风日下。但羡慕这辉煌和气派的都是年轻人。人生一世,结婚一次,这样结回婚人回洞房死了也值得了。
迎亲车队到了钟鼓楼,天全茶楼门前涌出许多老少茶客,有责骂的有羡慕的有赞叹的也有无动于衷的。柯幺师头缠白帕儿腰扎围腰儿手挽铜壶儿说:“你们不要得啥红眼病,现在的人就要这样操,就要操出国际水平来。”
有人说:“操哪个不会,有钱哪个都会玩洋格,但有一样钱买不来。他于小辉再有钱再浑实再格式可他结婚只找女人,咋不去找母猪或母狗打打伙伙过一辈子。”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
柯幺师说:“你龟儿子是吃人粪长大的,说球些没盐没油的咬卵话。现在又不是前二三年割资本主义尾巴,喂只鸡儿养只鸭儿都要站高板凳挨批斗的年代了,上头号召致富,只要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