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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虎的手指都是颤抖的。
甘宁深吸了口气,尽管他在心里想着,你弟弟要杀君皓,技不如人被杀有什么可怨恨的
但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他知道严虎是如何对马越以德报怨,在他眼里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兄弟是小人的汉子是个真正的君子,要强过那些终日满口之乎者也的儒生许多
拱手行了一礼,甘宁将环刀系于腰侧,对严虎说道:“跟我来,我带你去。”
一行二十余人,跟着甘宁绕过了喧闹的集市,一路疾行到了当日马越与蔡琰嬉戏的草地,甘宁在草地上摸索一会,便从地上捡起一支带着血锈的青铜弩矢,弩矢的木质已经被野地的潮气所腐,捏上去有些松软,甘宁捻着这支弩箭,低沉地对严虎说道:“当日,令弟便是以这支箭矢射君皓。”
严虎根本没有兴趣听他说马越如何,“我只想知道,阿舆在哪”
便是严舆要杀马越又如何正如当日江长船上他对马越说的弟弟便是犯了天大的事情,做兄长的也总是要护着他的。
尽管下过雨,林地湿气潮重,严虎还是在密林找到了那块新土,那是他唯一的弟弟的埋骨之地。
当严虎双手鲜血淋漓地将严舆的尸身从地下刨出来的时候,他不再暴虐愤怒,仅仅是平静之下暗藏着甘宁能够看得出的心如死灰。
“严伯,君皓说他说你最想振兴家族,无论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都会帮你,他希望你能原谅他,他很对不”
甘宁还未说完,严虎咬着嘴唇双眼通红地看了他一眼,“我弟弟,弟弟死了。振兴家族”突然严虎猛地抱着肿胀的严舆站起身来,压低了嗓子吼道:“你告诉我振,振兴家族有什么用弟弟都不在了,我还有家族吗”
严虎的头脑里根本没有父亲,也没有祖先,十七年前他像个孤儿一样流落街头,他就是这个家族的祖先,他和弟弟两个人就是这个家族
“严伯,君皓还说,如果你无法原谅他,那就去吧,他在洛阳等你”
说完这句,甘宁握着刀柄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
隔壁老王
第三卷桀骜不恭第六十九章马越回洛
tgt带着秋风,马越再度踏上北方的土地。
他离开洛阳太久了,想念极了玄武街上的青石大道,銮铃与马蹄的踢踏声中,他回來了,回到了这座久违的繁华城池。
城外堆积如山的名贵巨木与带着花纹的岩石,让马越摸不清楚这是要干嘛,看样子是洛阳城内又有什么土木工程在建,不过有些木头已经因为雨淋日晒而腐坏,让人觉得有些可惜。
远远地外城廓中一片民生向荣的景象,洛阳的十万户人口中五成都居于这二十里见方的城外,剩下的四成半则居于近郊的乡亭之中,真正住在内城的,不足半成。
入了外城,里面便是第二层的内城,内城有十二道城门,它才是真正的洛阳城,达官贵人的宅邸都在这里面,宫城,也在里面。
“君皓,我第一次來洛阳,这皇城,城墙也太,太高了”
彭式愣头愣脑地牵马走在马越后头,仰望着高大的城阙,突然想起自己还带着弓箭,急忙一边下弦一面问道:“君皓,我这弓箭去了弦还能带吗”
“沒事,有我”随口说出一句,他驷车庶长的爵位在身,说彭式是自己的随从估计也不会有人真來盘查。
可是转眼,马越便站在城门口在身上上下摸索,他的爵印被祖郎抢走了,绶带也被他卖了。
妥了,他现在是个黑户了。
城门卒狐疑地盯着马越,这个疤面大块头带着一个疤面小块头站在城门口对自己上下其手是怎么回事
“诶,你是何人,可有户籍”
守门小将长戈横在面前,马越根本沒想到自己到了家门口还能被拦下,偏偏他愣是沒有通关文牒,这一路上走水路也沒遇到盘查,唉。
“这位兄弟,我在路上糟了乱匪,爵印与文牒都被抢去,劳烦放我入城,自有家仆将户籍送过來。”
马越说的挺好,也挺像那么回事儿,他实话实说是问心无愧。
“满口大话”那把守城门的小将可不这么觉得,一招手便将周围七八个兵卒都招到身边,长戈指着马越喝问道:“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你这幅模样哪里來的家仆还遇上了贼人,我看你就是贼人吧”
“我”马越上下看了看自己,一身布衣虽不名贵,可也还算整洁吧。马越皱着眉头说道:“某家姓马名越字君皓,凉州陇县人,驷车庶长爵,曾任长水”
那守门小将听着马越自报家门便笑了起來,马越说的越多他脸上的笑意越厉害,待到马越说道官职,他猛然开口喝止道:“任北军长水校尉是吧,你说这些谁不知道啊,马将军的名字是你能冒领的吗这天下哪个贼人能劫得了勇冠三军的马将军那是万军之中取张梁首级的勇将,是你一介小小庶民能枉领的”
马越跟着彭式都愣住了,彭式看了看马越,沒弄清是什么情况,马越摆了摆手,也不跟这个言语之间极为推崇自己的小伙子生气,只是说道:“你是北军中人,你沒见过我”
守门小将一愣,他确实是北军的,不光他是北军的,所有守城的军卒都是北军的,可他确实沒见过马越,他只是个小小屯长,前番北军出征也沒能追随,他沒见过马越。
“您真是马将军”
“沒见过也沒关系城门这一块是京畿辅都尉负责的吧。”马越摆着手笑了,问道:“你的上官是纪都尉还是淳于都尉他们见过我,你可以遣人去问问,马越是不是长我这个样子,洛阳城里这般长相的只怕只有我马越一个人。”
“啊哦,好,您等等。”那守城小将不敢贸贸然将马越放进去,他还担心马越是唬弄他的,却又不敢再出言不逊,急忙派人去找他的上官闻讯。
“回去,不用去了。”
小卒领了命令还沒跑两步。中气十足的一句趾,从城楼上顺着马道高气昂地走下身着羽林装束的一骑,肩膀上的青幡上书一字,西。
那骑顿马于城门口,翻身下马拜道:“西园中使裴若,见过姑父。”
“裴若”马越一愣,西园中使是个什么职位,马越不知道,不过面前这个年轻人称自己为姑父,于是问道:“你是裴氏子孙”
那守门小将对西园中使这个称呼看起來非常重视,一干城卒急忙下拜,裴若却理都不理,只是拱手对马越笑着说道:“按辈分算您是我姑夫,祖父为开国公,家父裴毅,在下是嫡子。”
裴若这么一说,马越就知道他是哪一支了,裴莺儿是裴茂小女,裴氏的开国公只有一个,裴茂的兄长,莺儿的大伯,并州刺史度辽将军裴晔的长子裴羲,不过裴羲的子嗣只有一个,后來便病逝了。留下两个孙子,长子便应该是这个裴若了。
这些事情都是从前梁鹄讲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