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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烬尘的吩咐,云月华了然也不再多言,日后向烬尘道谢便是。
龙修以往都是跟在云默寒身边,并不知晓七老口中的公子指谁,龙巡只与他提过普济堂的东家与小姐有些私交,这段时日是因龙巡奉命外出办事,他便被派到云月华身边,没想到回门当日便遇上这样的事。
出了普济堂,龙修低垂着头跟在身后,默默沉思稍后回侯府该怎么请罪,未保护好小姐是他的责任。
萧子卿抱着云月华慢步往王府而去,两人俱是沉默,明明有千言万语却只剩相顾无言。
“王爷,刺客已剿灭,活捉了两人,您看可是送到”孤凡带人押着被活捉的两名黑衣人跟了上来。
萧子卿眼也不抬,冷冷丢出一句话将孤凡的话截断。
“手脚砍了,人扔在这里,明日午时之前不许死了。”
孤凡打了个寒颤,连忙低头称是,龙修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心道这么血腥的事还好没落到自己身上,以往跟着世子也只是在战场上时比较狠厉,王爷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呐。
思绪又回到小姐受伤之事上,龙修便笑不出来了,世子对他们这些属下很是宽容,但事关小姐便成了天大之事,怒意与王爷相较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月华静默靠在萧子卿怀里,受伤的右臂以不太好受的姿势半挂在外,其实她更愿意自己走,却又不愿意打破这一切。
“阿言”她低唤。
“嗯。”萧子卿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瞧见她的神色后停下脚步,“可是我弄疼你了”
云月华摇头,“不是,只是半吊着难受,此处离王府不远,我想自己走回去。”
萧子卿闻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见她并无不妥才安下心来,执起她的左手握于掌中不肯放。
活了两世,云月华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样,或许也不算是头一回,那时在陆家,他陪着她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他已不再内敛而是变得强势,但在外面如此不顾礼节还是第一次。
她不自在地缩了缩手没能挣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觉面颊微热,还好借着夜色掩护倒也没什么,睨他一眼后小声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府,万一对方还有后手就不太妙了。”
“答应我,日后不可如此不爱惜自己,即便是为我也不行。”想到方才的惊险,若那一剑不是刺在她的手臂上,后果不是他能接受的,他不愿再经受一次这样的恐惧。
云月华不答话,回握住他的手牵着往前走,岔开话头问,“我欺瞒你许久,你可怨我”
又是一阵沉默,云月华撇嘴不说话便是默认心中有怨,易地而处,任何人心中定有难以解开的结,苦等许久终不能见,直至生死关头才相认,真是害苦了他。
回到王府,桃夭闻讯跑到正院,惊呼声被龙修捂住,只发出呜呜声,被龙修连拖带拽给带走了。
云月华对此视而不见,眼下她正思索着该如何与萧子卿细说这一切,鬼神之说过于玄妙,死而复生更是无法言明。
她心不在焉地往婚后居住的小院而去,也忘了手还在与他相握,被他强势拉住,她才恍然回神,歉疚地凝望着他。
“阿言,我”
“我恨你”萧子卿咬牙切齿,褐眸中暗沉沉氤氲着太多的情绪,“生不如死时恨你,午夜梦回时更恨你,恨不能”立刻去黄泉寻你。
所有的怨言在她投进他怀中这一刻再不能出口,他所求不过她能时刻伴于左右,伸手便能将她拥进怀中。
第三十六章 蚀骨相思
她主动入怀,他再无法继续述说责怨之语,她撒手而去之时抱着生死相随的决心,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又被她拉了回来,她未亡却换了面容与身份,相伴数月,她不肯相认,他苟延残喘。
他心中有怨、有怒,更多是庆幸,他未失去她。
固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收拢,依旧顾及她的伤,极力控制力道,萧子卿在她头顶黯声问,“悠然蚀骨相思你可知其滋味”
“我知,阿言”
“你不知”萧子卿带着明显的怒意,毅然截断她的话,“你若知晓便不会狠心瞧着我苦苦挣扎而无动于衷,待我死心时又故意撩拨,意识朦胧之际才肯与我说实话,归根究底还是你不信我。”
句句戳心窝的话语让云月华无力辩驳,她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事实如此,他是如此地了解她,包括她的胆怯。
那时她是陆家小姐,他是随行护卫,她能坦然以对,那时的她与他没有身份的枷锁,她随心而为也无人敢管。
后来的种种意外让她不得不深入细想,无意中发现他多年不肯说出的身世秘密,那时的她便已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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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重获新生换了身份,她依旧不能完全放下戒心,他成了身份尊贵的王爷圣眷正隆可否能秉持初心待她如一,后来发现身侧危机四伏,陆家覆灭的原因,忽然人间蒸发的母亲,身份的谜团,所有的一切像是一个漩涡,让她连喘息的余地也无。
与他相认,她需要莫大的勇气。
今夜若是没有蒙蒙醉意,若是没有生死关头的义无反顾,她或许还需很久才能对他坦然,若是没有今夜的刺杀,她便无法这么快意识到无论前生今世她最在意的还是他,这个刻入她生命里的男子。
刻骨之情无法剔除,她何苦游移不定,舍不下便只能紧紧抓住。
“阿言,是我想岔了,你原谅我。”云月华自他怀中仰首,目光恳切望着他。
面具后的双眸幽深不见底,薄唇微抿,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压力。
云月华静待他的回语,心中却是没底,这人到底是不一样了,以往即使被她惹毛了,面色虽冷却不会这么晾着她,再不情愿也会哼出声作回应,眼前的他更冷也更无情,或许对她也是。
“原不原谅不过一句话的事,你别这么深沉,非得吊着让我干着急才能解你的心头只恨,你若不原谅就不原谅,反正我已做了这些事,即使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她气哼撇开眼。
“明明是你犯错,最后都成了我的不是,而且每回都如此。”萧子卿无奈失笑,捧住娇颜细看,淡淡的酒香与药味儿混杂,他眼中的怒意被疼惜所取代,“悠然,我是男子,不能每回都由你保护。”
云月华垂眸咕哝道,“若是能控制住自己,我也不愿意啊,真的很疼的。”
真的很疼的五个字重重落在他的心里,他知晓她怕疼,但一次又一次替他痛,甚至是赔上性命。
那次染上时疫之人本该是他。
“悠然,告诉我真相,你为何会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为何会成了云月华”他再次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瞧着她的眼,不容许她回避。
云月华凝视他许久,千言万语找不到源头,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茫然摇头道,“我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待我醒来时便已成了云月华,躺在了侯府之中,也许是云月华与我是同时出事,她本命不该绝只是被我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