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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清宁盯着地上的木偶,眼神里仿佛淬了火,一种深埋于骨子里的恨与无奈。
她单手覆上木偶的脸颊,语气里有着不屑,“我怎么忘了,你的心本来就是坏了的。”
简清宁愤恨的声音表现出了她对出轨丈夫的恨意,而略带颤抖的音色却又透露出了她心底此时的害怕。
一个不常出家门,依靠着丈夫生存的女人却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纵然表现得多不在乎,可说心中不怕那是假的。
可她要强撑让自己相信,丈夫是意外死亡的,因为只有骗过了自己,才能骗过外人,她才能顺利地,风光地活下去。
一幕戏下来,那个新人演员已经彻底融入了简清宁的表演中,忍不住鼓掌。
可姜颜却捕捉到了卉冉眼里的那抹嫌弃。
是,她没有看错,卉冉的眼神从上扫到下,几乎是把简清宁从头发丝挑剔到脚趾,最后的眼神却是嫌弃。
卉冉的眼神虽说在姜颜看来实在是不怎么礼貌,可她大概知道卉冉在嫌弃什么。
简清宁的表演完全没有问题,她的恨,她的害怕演的很好。可独独她落了一样,爱。
是,女主的恨来源于女主对男主的爱,她爱他。
没有人能比编剧了解她写出的人物,所以卉冉对简清宁是不认同的。
简清宁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完全不知道她已经被人嫌弃了。
简清宁的表演完毕,下一个是姜颜。
看着地上连鼻子和眼睛都没有的木偶人,姜颜的嘴角抽了抽,对着这东西流露感情,想不笑场还真不容易。
姜颜捋了捋自己的长发,接着慢慢蹲下身子凝视着地上的丈夫。
这个她当初多爱,现在就多恨的男人。
姜颜的长发扫过地面,绕过地上人偶的脸颊。
“可我怎么忘了,你的心早就已经坏掉了。”伴随着这句话,姜颜的手覆上木偶。
到此之前,二人的表演没有什么差别,甚至由于姜颜是第二个开始的,更像是输了简清宁一层。
姜颜的手由静止不动,最后变成细细描摹着丈夫的眉眼。
种种的眷恋与不舍尽在不言中,可最后,她还是站起身来,从丈夫的尸体上跨了过去,眼眶微红,神色决绝。再爱又怎样,这种朝三暮四的人,她心中是恶心的。
卉冉看着面前这个天青色长裙的女子,没有表情的脸终于有了点儿神情。
一旁的导演陈州看到这儿松了口气,可也有不快。他早就说过,姜颜的演技来演这个角色绝对可以,卉冉非不同意,搞出这么档子试镜来,现在好了,一边是早就定好了的姜颜,一边是新晋影后,两边估计他全都落不了好。
卉冉却不在乎这些,直接打了暂停的手势,一旁正要上台的新人演员尴尬地站在了原地。
卉冉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姜颜身前,“天赐我一个你,许若,那么接下来,我们合作愉快。”
姜颜看她,遮眉齐刘海,及腰长发,在本身的年龄上又显得小了几分。
不知是不是写惯了这种题材的原因,姜颜觉得她整个人有些阴郁,像是黑色曼陀罗。
姜颜本以为简清宁的神色一定不好,没想到不然。
简清宁神色如常,甚至还恭喜了她一句,“加油,好好演。”
这话并不是讽刺,而是真心的,姜颜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小心眼儿。
“谢谢宁姐。”
没有预想的冷言冷语,这么皆大欢喜的场面导演陈州最是喜闻乐见,连忙迎上去,“以后大家互相多多合作。”
“一定。”简清宁点了点头出了试镜的房间。
姜颜留在房间里和卉冉沟通一些具体的细节。
卉冉其实不知道姜颜就是本来定下来的演员,更是觉得自己办这场试镜是对了。
卉冉最烦现在娱乐圈里只会卖脸的人,姜颜长得够好看,演技自己也是满意的,重要的是难得她的气质特别符合女主许若。
卉冉对她是满意极了。
电影名叫红白,让人莫名其妙的名字,甚至直到最后,才会让人知道电影名字的意义。
故事讲述的是,女主许若大学便和男主林杨相恋,毕业后二人结婚,感情一直不错。
直到,结婚数年后的纪念日当天,许若在商场里为林杨挑选着衣服当做礼物,无意却发现了丈夫正拥着助理,动作亲密,神情暧昧。
许若知道,丈夫出轨了。
只不过许若并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去拆穿林杨,反而是一如既往地过日子。
日日做好了饭在家里等着林杨回来,虽然丈夫回来的次数寥寥。
同时,与之相伴的是,许若变得越来越瘦,越来越憔悴。林杨大概是能猜测到妻子知道了什么,只不过,他依旧是我行我素,常年平淡的婚姻生活早就使他厌恶。
终于,数个月之后,看着温婉贤淑的妻子,林杨后悔了,他当初与秘书在一起不过是图个新鲜,妻子是他从大学就喜欢的人,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家庭。
日子一如既往地平静,对于这场出轨,妻子半句话没有提,林杨渐渐喜欢重新上了这种家庭的安宁与温馨,还有妻子做菜的好手艺。
只不过,林杨清楚,这样的日子他最终还是会厌倦。
人,永远是不满足的。
深夜,林杨在书房忙完了公务,回了卧室,卧室没有亮灯,只有月光照进来。妻子许若一身天青色长裙,侧躺在床上,没有盖被子,秋风吹起她的长裙,一双斑斑驳驳的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月光下,那是怎样的一双腿,从大腿到小腿,坑坑洼洼,泛着粘稠的红,甚至有的地方都能看到森森白骨。
林杨吓得后退,这时,妻子却醒了过来,一瘸一拐地走近他。
往日美丽的妻子如今在林杨眼里仿佛是魔鬼。
许若一边走一边开口,语气清冷飘渺,“我知道有个办法可以挽回人心,那就是自己的肉。”
看着妻子的腿,再联想这几日吃的饭。林杨胃里一阵作呕,同时心一抽一抽地疼。
他有心脏病,药不离身,当倒在地上时,林杨适时摸到了口袋里的药。
他把药一股脑倒进嘴里,可最终还是大睁着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许若蹲在地上,长发扫过他的脸,双手抚摸他的脸颊,语气可惜,“可是我忘了,你的心本来就坏了。”
林杨看到的生命中最后一抹颜色就是妻子身上的天青色长裙,那颜色称极了他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