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0(1 / 2)
僵硬了许久,继而,伏念道:“我之爱,与人无由。”
终于,田妙菡踏上了回宫的路。
回宫后,便要准备出嫁的事宜了。恰恰她病重,无奈,婚事只得被延后。这婚期,自重阳节拖延至数九寒天,几个月来,田妙菡的病逐渐加重,并未有缓解的迹象,田彧心中焦急万分,而姜允更是甚为记挂。呵呵,自然,他记挂的是与王族的亲戚关系,至于田妙菡本人的身体,哪里会真的担心呢田彧忧虑不已,遂命人带书信一册与伏念如今,只有伏念可医得好妙菡的相思病了罢
小圣贤庄。
伏念手执竹简,万分沉默。浓眉紧锁,颜路唤了他多次亦未听见。
颜路心下已然猜度到了,叹道:“师兄,可是公主抱恙了”
伏念不予回答,颜路继而道,“师兄,庄内之事毋需挂怀,我自当多上心。”
伏念终于回首望向颜路,双眸中有隐忍的踌躇与痛苦。他担心,田妙菡所思,另有其人,而非自己,若果真如此,自己岂非自讨没趣然而,望着田彧顺带交与自己的一方手帕,上面尽是田妙菡血字,满满的“念”字。他心中并无把握,那个“念”,是田妙菡对自己的思念,还是对她口中那个所谓的“别人”的思念。
“伏兄长,去看看妙菡姐罢她口中的此君,应是代替了彼君的。我并不清楚那个彼君为何人,亦不清楚妙菡姐究竟对彼君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但她亲口说过:有时候,爱而不得的人,会去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然后用尽剩余的所有生命去爱那个爱自己的人。我虽并不明白此番话的含义,却以为应告知伏兄长的。”
颜盏突然从门口窜入,澄澈的双眸殷切地望着伏念。
伏念沉默良久,对颜路交代道:“子路,我离开后,庄内便交由你全权负责了。”颜路默默颔首:“师兄请放心。”
颜盏望着伏念渐行渐远的身躯,心内犯着嘀咕:唔,伏兄长已然开始唤兄长的字,而非那个多年的亲密称呼“路”了么
望着匆匆离去的伏念,颜路心中只有祝福。
随即,颜盏问道:“兄长,伏兄长离开后,兄长是否再无时间陪着盏儿了”
颜路笑了,轻轻抱起她:“不会的。盏儿才是最重要的,不论何时,我均会以盏儿为主。”
颜盏轻轻搂着颜路的脖子,红着脸道:“兄长,我又沉了罢累不累”
颜路摸了摸她的头,只是浅笑并不言语,亦不松手。又是将近一年过去了,这丫头越来越高了。
颜盏将脸紧紧贴着颜路的胸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忽地落下眼泪来。
颜路到底眼神敏锐,放下她,俯身为她拭泪:“怎了”
颜盏表情茫然:“不知为何,我总害怕再不能与兄长如此亲密了。兄长,已将近一年未发病了,我怕”
颜路的手猛地一颤,颜盏便知颜路更是恐惧忧心的,紧紧抱住他不说话,颜路亦紧紧地抱着小丫头。
一年了,过了这个冬天,便是整整一年未发病了。不得不说,他心中亦是无边的恐慌,若再次发病,不知会怎样
伏念望着城墙上的两个大字“临淄”,仿若下了什么决心,一步步踏入王城。田彧告诉他,田妙菡乃姜允未婚妻,若伏念想见她,必然不可明目张胆。无奈,他便趁夜遛入王宫。正欲推门而入,忽地人头攒动,有士兵赶来。
姜允站在田彧身侧,傲然道:“公子,他乃何人”
田彧淡然道:“此人乃我请来的江湖医师,妙菡久病不愈,宫廷医师已然别无他法,我只得在民间寻访高人了。”
伏念朝两人行了礼。
姜允转身入了宫门,隔着帷帐高声道:“公主,姜允来看公主。不知今日病症可有好转”
帷帐中的女子有气无力道:“多谢公子挂念。我倦了,公子请回罢。”
姜允憋着闷气,拂袖而去。
田彧命所有人退下,仅余伏念在宫房内,转身离开时,轻声道:“你冒着擅闯王宫之罪前来,我替妙菡谢过了。她精神颓靡,有些时候会说胡话拜托了”
9、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田彧离开后,整座宫房一片死寂。
蓦地,帷帐中人影绰绰,依稀分辨得出是起身了,那人倚坐在榻边:“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咳咳呵呵,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咳咳”
伏念掀开帐幔,望着软榻那端倚窗而坐的瘦削身影,心,疼得快要滴出血来。他轻唤了一声:“菡儿”
田妙菡似乎并未听见,毫无回应。
伏念提高了声音:“菡儿”
田妙菡身子一震,缓缓收回了望月的目光,望向身后。她的眼睛并未适应倏然变换的昏暗,便摸索着爬至伏念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子念”
伏念借着暗暗的灯火,望着那张憔悴的面容,心痛地抱紧她:“菡儿”
田妙菡安心地跪坐在榻上,回抱着伏念:“你怎会前来果真是来了么”
伏念似是忖度良久,下决心般:“随我离开罢”
田妙菡望着伏念,微笑:“浪迹天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