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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三娘被王安旭逼得步步紧退,正当王安旭欲推梅三娘和孩子下悬崖时,忽然,周围茂密的大树忽然发出“沙沙沙、沙沙沙”的震动声,一阵狂风刮过,突然不远处跳出两根青色大蛇,两蛇蜿蜒而来,树木都向两侧分开,倏忽间已到近前。
只见这两蛇一大一小,都通体青绿如翡翠,大的额头上长了一个如胭脂般的红点。小的那条青蛇好奇地歪歪头,伸出箩筐般大的脑袋靠近王安旭。王安旭两股战战,已吓得不敢动弹。大蛇拿尾巴碰碰小蛇,小蛇乖乖地缩回脑袋,又与大蛇交缠在一起。大蛇张开血盆大嘴,朝王安旭喷出一口腥气,只见王安旭脸色霎时变得青紫,已然中了蛇毒。大蛇回头看了看梅三娘,点了点头,又用尾尖碰了碰较小的蛇,两条蛇又蜿蜒而去,一眨眼便又消失在密林中,离去前,还回头看了福安两人所在一眼。
福寿用胳膊碰碰福安:“福福安哥,你你说,他们是不是看到我们了。”
福安木木地点了点头。
“哇福安哥,这两条蛇比我的腰还粗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京郊有蛇啊看这样子,估计都成精了吧”
福安再次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福安哥,那个梅三娘吓得晕过去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从草丛间出来,腿都有点软。福安背起梅三娘,福寿抱起孩子,两人又处理了一下现场的痕迹后,待要离开,福寿又指了指王安旭:“福安哥,我看他还有气,怎么办”
“先让他躺这里自生自灭,我看那蛇极有灵性,他这是遭报应了。等我们把梅三娘送走,到时候再说。”
福寿赞同地点了点头,又偷偷后退了几步,一脚重重地踩在了王安旭的两腿之间。哼自己最讨厌这种负心汉了,自己对老爷这么死心塌地,也是因为老爷洁身自好,从来不纳妾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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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听了福寿和福安的叙述,真是感叹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没想到没等自己动手,这王安旭就被老天给收拾了。“福安,为防万一,你就当做不知王安旭的情况,四五日后,仍照常拿着我指点过的文章去找他,待遍寻他不着后,你便拿着我的手书去京兆尹报官。”
虽然对老爷的命令有所不解,但忠心耿耿的福安仍毫无怀疑地应了。
福安和福寿走后,躲在屏风后的魏雪款步走了出来。“爹,不知这王安旭中的毒如何,如若被人救回来解了,那要怎么办”
“放心,一切有爹呢。不管他是死是活,爹都有法子对付他。”
“爹,我想再见一次梅三娘。”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呢你救了她,已是仁至义尽,又何必三番四次地为她放下身段。”
“爹,总觉得,不见她一面,无法解我心结。”
“唉罢了罢了。你去吧”
魏雪讨好地向便宜爹笑笑,又狗腿地上前为他捶背,魏雪也知道,王安旭是个举人,便宜爹要除去他又不留任何痕迹,不是那么简单的。再说便宜爹作为一个普通的翰林,平日虽然有几个忠心的小厮,可没有圈养什么死士啊暗卫啊供他差遣、帮他杀人,为自己对付王安旭肯定废了他很多心力。自己还这么不孝,总是求他这求他那的。
翌日,魏雪坐着小轿再次来到别院。梅三娘看着走过来的魏雪,心中颇为复杂。没等魏雪走近,梅三娘跪倒在地,结结实实地对着魏雪磕了三个响头:“小姐的大恩大德,三娘无以为报。还望小姐原谅三娘当日的无礼,让小姐为三娘如此苦心筹谋,三娘愧疚难当。”
“唉,你也是个苦命人。你这谢,我受了。梅三娘,王安旭现在正中毒躺在山上,你如何打算的”
梅三娘闻言怔了怔,继而露出决绝的表情:“君既无情我便休,从此以后,我与王安旭再无瓜葛,他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魏雪点了点头:“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下子倒把梅三娘问住了,是啊,她孤零零一个弱女子,还带着一个幼儿,人心险恶,自己又如何生存,如何才能将孩子平平安安地养大。梅三娘犹豫了片刻,看向魏雪,便再次跪倒在地:“小姐,三娘斗胆再请求小姐一事,请小姐把三娘留在身边,为奴为婢,小姐的大恩三娘今生报不完,只求来世再报。”
魏雪面露为难,自己过不久就要当道姑去了,怎么将你留在身边,她其实早已为梅三娘考虑好去处:“梅三娘,你起来吧为奴为婢就不用了,你入了奴籍,你的孩子怎么办以后也让他为奴这别院附近有我家的田庄,田庄附近住了几家佃户,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可以在那里安家,对外就说是我奶娘的远方侄女,丈夫去了便带着孩子过来投奔,如何”
梅三娘喜极而泣,这样做最好不过,可是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小姐这样一位贵人相助。只能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记住对方的恩情,就算自己报答不了,让自己的儿子、子子孙孙永远记住陈家的恩情。
魏雪看了看梅三娘绝美若仙的面容,道:“梅三娘,只是你这面貌,要想个法子,不然容易招惹祸端。”
梅三娘闻言立即拔出头上银簪,就要往脸上划去。魏雪连忙拉住:“哎哎哎,我屮艸芔茻,不要这么冲动啊”
梅三娘没有注意到魏雪不符合形象的话:“一具皮囊,留着只有祸患,不如毁去。”
魏雪翻了个白眼,留着自己看也好啊,她急忙从袖口掏出一个锦袋,倒出里面的东西:“不用那么麻烦,你看。”梅三娘看过去,只见魏雪拿出的东西看起来像一块人皮,上面布满了烫伤的疤痕,梅三娘疑惑地问:“这是”
魏雪嘿嘿一笑,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于猥琐,又连忙一整脸:“这是一块猪皮,我派人制造出这伤痕,然后,将皮磨得薄如蝉翼,你看,把这块皮往脸上一贴,是不是西施变夜叉”
梅三娘感激地看了魏雪一眼,郑重地结果锦袋,又重重地向魏雪磕了三个响头。
梅三娘的问题解决了,魏雪就等着王安旭死在山上,就万事大吉了。谁知,不过三天,王安旭就被山上的猎户发现,救下了山。福安借着探望的名义去了解了情况。
京城里是没有秘密的。当初陈家小姐接了一个书生的画,后来陈大人又接这书生入府,又频频考校他,听说这书生极有才学,很有可能在此次科考中金榜题名,京城里消息灵通的人家都知道这是陈大人看中的女婿了。这种事每年都有,一些文官就喜欢在历届考生中选个才华出众的,挑来当女婿,有时候连皇帝都喜欢干这事,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谁知,今天这陈家看中的女婿却被人抬下山来,据说是中了毒昏倒在山上,听那救他下来的猎户说,现场有大蛇爬过的痕迹,又说那大蛇如何如何长,是那山上的蛇神,曾经远远看到过,但从来不伤人,不知这书生怎么得罪蛇神了,让蛇神发了威惩罚他。京城各户人家看热闹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倒也没人将这事怀疑到陈府身上,毕竟,陈大人是出了名的疼女儿,谁会没事拿女儿的婚姻开玩笑呢
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