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402(2 / 2)
朱高炽脸色平静,内心却是翻起了巨浪,这一次,虽然没有打垮郝风楼,却是因祸得福,趁机将汉王的势力彻底铲除,连根拔起,汉王虽然失势,可是他的党羽遍布军中,又有丘福鼎力支持,将来必定会是尾大不掉的麻烦,而现在终于大局已定。
他带着百官,已是抵达了奉天殿,进入殿中,天子早已冕服正冠,等候多时。
朱高炽不敢怠慢,率先拜倒在地,道:“吾皇万岁”
众人山呼:“吾皇万岁”
朱棣脸色古井无波,一点龙颜大悦亦或是龙颜震怒的征兆的痕迹都不曾有,只是平淡的道:“众卿平身。”
百官觐见之后,各自上了一些贺词,无非都是一些讨喜的话。
朱棣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珠冠之后,却也不曾有所表示。
他唯一上心的不是丘福,也没有提及太子和汉王,而是询问礼部尚书:“北京一战,扬我国威,如此旷世奇功,涉猎的文武极多,礼部的升赏章程,要尽快呈上,”
陛下只是随口一问,可是意义却是不同。
任何事只要皇上上了心,那就绝不是小事。关乎于这个升赏,其实礼部这边也有些为难。
其实某种意义来说,这样的大功,升赏倒是应该的,可问题就在于,那捷报和功劳簿子里,却有许多疑窦之处,比如应天府的一个判官,上头写的是随军戍守,斩贼一人。这简直就是荒唐,要知道,那位判官兄已年届五旬,杀人开玩笑么
礼部这几日,都在和兵部踢皮球,说是兵部报上来的章程,有许多瑕疵,兵部那儿呢,也是不傻,一方面他们和五军都督府闹得僵,实在不愿去惹北京保卫战的事,毕竟这坏人,实在没有做的必要,终究那十万铁骑,灰飞烟灭是实情,至于其他的,与自己何干。
可是现在,天子突然问起,大家便明白什么意思了,看来这论功行赏地事,只能抓紧着办,至于里头的一些疑窦之处,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一场朝议,也就这么无疾而终。
暖阁。
朱棣从奉天殿移驾到了这里,刚刚回京,方才在奉天殿,显然是不可能商议什么事务的,人越多,嘴越杂,就越没有讨论的必要,终究那不是廷议,只是现在,朱棣终于开始认真的处理此次御驾亲征的事了。
太子、赵王、解缙、黄淮、郝风楼、夏元吉人等,俱都在此。
大家已是依言侧坐在下头,相互对看的眼神,就有那么几分精彩了。
比如朱高炽看郝风楼,那脸上堆笑的背后,到底是表里如一般的平静,还是背后暗潮汹涌,就未必知道了。
还有那朱高燧,朱高燧早已换了一个人,可是在别人看来,或许还是个糊涂昏聩的皇子吧,只不过运气好,侥幸立了战功,而如今,才有在这暖阁里闲坐的资格。
杨士奇和解缙亦是如此,双方的关系,自然不算好,他们眼神交汇的时候,却不知会擦出什么火花。
这里的许多人,都是许久不曾相见,只是大家的脸色,都显得很平静,每一个可掬的笑容,似乎都如模板一般,像是一个模子里套出来的一般。
朱棣却没有理会这些,他神情凝重,慢悠悠的道:“炽儿监国于内,朕呢,征战于外,这近半年,倒是教太子辛苦。”
朱高炽连忙欠了身,道:“儿臣应尽本份,克不敢当父皇如此谬赞。”
朱棣微微一笑:“谬赞自然,你这施政,也未必不是没有欠缺之处,比如福建察觉出来的乡试弊案,你派人处置,可是处置的太轻了,乱世当用重典,眼下虽不是乱世,可是科举舞弊,但凡遇到这样的事,却是没有人情可讲的,理应严惩不贷,以儆效尤。你啊,总是想做好人,想要八面逢源,做人呢,自然是该留一线,这没有错,可是为政,却不能如此,为政者,无亲无疏,无好无恶,你明白了么”
朱高炽一副惭愧之色:“儿臣万死。”
见天子教训太子,朱高燧觉得很痛快,可是在郝风楼看来,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太子这个家伙,未必就不晓得怎么处理这样的事,之所以会出现一些施政上的瑕疵,多半是故意为之,而这里头的名堂,只怕就不简单了。
第二章送到,求月票。
第五百九十七章:超级驸马
太子并不愚蠢,显然也没有兴致急于要表现出圣明之君的姿态出来。
有一种手段,叫做自污,那福建科举的弊案,其实单纯来说,影响确实不小,而无论站在朝廷或者是读书人的立场,都是极力痛恨科举弊案的。
朝廷要择才,出了乱子,选拔出来的却是庸人,那么这科举如此大张旗鼓的操办,要之何用
即便是朝廷命官,选拔上来的人才却是舞弊之人,与自己为伍,也不免觉得厌恶。
读书人就更不必说,大家都是靠考试混饭,自然希望考试能够公平,一旦出现舞弊,或者是弊案丛生,对于他们来说,就少了几分上进的机会。
所以朝野对此事尤为关注,抨击也是尤为强烈。
朱高炽如此,就是自污,如此轻描淡写的处置过去,大家对他这太子的期待,不免少了一分,不过只是一分而已,绝不可能太多,至多也就是被人以埋怨的口吻说上那么一句,太子殿下,太过宅心仁厚了。
显然朱高炽未必想做到尽善尽美,理由看似荒唐,无非是露拙而已,做的再好,被万人称颂,在父皇眼里,反而是个威胁,可若是显露出自己的不足,最后被父皇批评指正,自己虚怀若谷,知错而改,反而能增进父子之间的关系。
这种小把戏,郝风楼也经常用,朱高炽也早就熟透了。
此时的朱高炽,自是好生的认了错。朱棣见他如此,自也不好说什么,只说了句:“你有知错之心。也就是了,你速来稳重,稍有疏失,亦无不可。”
朱棣顿了顿,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他淡淡的看了内阁的几位学士一眼,慢悠悠的道:“京营的武官,实在太不像话。朕平时,也耳闻一些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