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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忙说:“是,是,是。自然是母亲大人厉害的。”
郝母便觉得郝风楼话里带着刺儿,旋即一想,笑了:“你也不错,你在广东几次告捷,为娘和妍儿、玲儿、香儿在外头,也是增光,你不晓得她们是怎样说的,怎么的,勤民和勤政还没来”
几个丫头不敢做声。
郝母便嗔怒,道:“多半又不知钻在府里哪个地方野去了,和你小时候,是一样的。多叫些人手去寻,他们的爹回来了呀。”
好不容易,两个野猴子回来,他们穿着的,是一身军服,军服剪裁合身,可是穿在两个四五岁的孩子身上,有些滑稽可笑,勤民和勤政显然有些怕郝风楼这个爹,不情愿的进来,两个人耸拉着脑袋,郝风楼一见,便要抱他们,勤民有些野,便退后一步,勤政倒还算乖,怯怯弱弱的叫了一声爹。
郝风楼亲了勤政一口,便瞪视勤民,道:“过来。”
勤政这才小心翼翼过来,郝风楼亲他一口,勤民见到郝风楼军服上的勋章,便喜滋滋的摇头晃脑道;“我爹是天策将军,是大元帅,爹哥哥欺负我”他像顿时找到了依靠,觉得寻到了青天老爷,眼眶立时红了,雾水腾腾。
郝勤民立即道:“哪里有,我哪里欺负他。我只是和他讲道理罢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郝风楼大感头痛:“你和他讲什么道理”
郝勤民得意洋洋的,像是得胜的公鸡,摇头晃脑道:“我教他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
“”郝风楼顿觉无语,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郝风楼记得,郝勤民小时候,自己总是教他这个道理来着,而后溺爱的在他身上小小拍一下,谁知道
郝风楼回眸,便看到郝母和陆妍儿、朱智凌俱都不怀好意看向自己,很显然,这是责怪自己教子无方。
郝风楼便打算逃之夭夭,便道:“走,带你们去玩。”
于是郝勤政立即乖巧道:“我要买木马。”
郝勤民道:“我要买木铳。”
在家中难得度过了两日清闲的时光,紧接着,郝风楼见到了沐晟,沐晟是在半月之前抵达这里的,所有的协议谈妥之后,沐晟便以降臣的名义抵达了谅山,会见了郝政,随即去了天策府点卯,天策府给他下达了率军袭击四川的命令。
不过眼下,他的部众还需休整,需要补充一批火铳和火炮,还需要换装,甚至是整编,谅山军将会一批骨干,抽调到沐家军的内部,同时,一批沐家军的武官,也将来这谅山受训,沐晟自然而然,也就在这谅山驻留了一些时日。
听到郝风楼来了,面对这位老相识,沐晟还是决心来拜访。
只是见面的时候,对沐晟来说不免有些尴尬,当年征安南时,二人算是战友,可是郝家叛乱之后,又成了敌人,现在沐晟以降臣的面目来见这位谅山军的巨头,显得很是局促。
郝风楼倒是并不介意,只是微微笑着看他,道:“沐将军,咱们现在又在一起了,你们沐家能够识大体,我很是欣慰,咱们是老相识,客套的话我也不说,我只问你,这四川,你能拿下么”
蜀中之地,虽然并非是重要的战略要地,可是得到了那里,便可觊觎汉中、甘陕,攻略中原,威胁荆楚,而且蜀中盆地也算是朝廷眼下的粮袋,若是能谋取,这天下二分就有其一了,沐家这支偏师,如今也变得紧要起来。
说起这个,尴尬倒是没了,沐晟正儿八经的道:“云南的官兵,最擅长的就是在崇山峻岭中作战,自洪武年间到现在,历经的战阵足有上百,虽及不上谅山军,可亦算是百战强兵,经略蜀中,倒也不难,一方面,朝廷自顾不暇,不可能向川贵增兵,可凭着本地卫所的力量,岂是卑下的对手,只是四川沿途关卡众多,道路难行,只怕需要一些时间。”
这个回答,郝风楼还算满意,他点点头:“需要多久”
沐晟想了想,道:“一年”
郝风楼笑了笑,道:“好,那就给你一年,到时候,我自会让你进兵无忧,放心,那大明朝廷,就是一个子儿,都不会放到蜀中去,你大胆进兵就是。”
第八百三十四章:莫非王土
沐晟听了郝风楼的话,反而有些奇怪,虽然朝廷的大局是在江浙和京畿,可是一旦四川有事,虽然不会提供大量的援军,可是陆陆续续,从各地的支援总会有一些的,这郝将军却自称是不让朝廷发往四川一兵一卒。
嗯莫非这郝风楼,又有什么奸计。
显然沐晟还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思维,现在已经不该用奸计来形容郝风楼了。
不过不打紧,总之,既然郝风楼夸下了海口,倒也无妨。
一场短暂的会面,就此结束,郝风楼亲自将沐晟送出去。
到了王府门口,沐晟的随从已经牵来了马,临走之时,不免要寒暄几句。
“沐将军来了这凉山,感觉如何”
沐晟苦笑,道:“从前,和将军打仗,总是觉得处处受制,输的有些冤枉,可是现在来了这凉山,看到这朝气蓬勃,方才知道,这朝廷,输的一点也不冤枉。”
沐晟沉默一下,继续道:“从前总以为,平南王殿下和将军以区区一隅之地,对抗两京十三省,实在是异想天开,今日方知,这一隅之地,无论是郝家和土司,还是下头的平头百姓,竟个个都是朝廷的敌人,而朝廷那边”沐晟不由摇头,苦笑道:“这能为朝廷分忧的,除了庙堂上的诸公,也就是一个个的地方士绅和军户了,朝廷富有四海,可是能拿出来的军饷,却不及郝家的一半,朝廷疆域万里。可是能动员的人,却不过数百万而已。而郝家这里,则是以千万人为一人。人人都为谅山军的得胜而欢欣鼓舞,商贾们捐献钱财,妇孺们支援战争而去做义工,男人们踊跃进入幸伍之间,读书人四处鼓动宣讲,便是那寻常的匠人,亦是甘愿加班加点,赶制军需,将军。有些话,真是可笑,当年太祖皇帝在的时候,造黄册制度,将百姓分为军匠民医户,便是指望,一旦有事,朝廷便可利用黄册,来调度各户的人手。为朝廷效命,可是太祖陛下,想法终究是好的,可是结果却是种花得豆。不曾想到,这太祖所想的皇道乐土,最终却是出现在了谅山。沐某人别的也不懂。这经济之道、施政之道,我是门外汉。可是许多事,管中窥豹。倒也能看出一些名堂。郝将军,你自己也说,咱们是老相识,所以有些话,我说了你也莫要见怪,谅山的东西,我也大抵看出来了一些,无非就是各取所需,将所有人的利益摆在台面上,无论郝家做什么事,都能大家知道,此事做成之后,大家能从中获得可预期的好处罢了,也正因为如此,郝家不必给他们头上悬一根鞭子,这谅山的士农工商,也都能尽力去给郝家办事。而沐某人所需就把自己的诉求也摊在台面上,沐家上下,愿为平南王分忧,即便是为此拼上性命也在所不辞,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既然沐家已经决心归顺,那么自此之后,我和我族人们的性命,就交在殿下和郝将军手上,可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