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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澜殿里一片忙碌,宫人们都在收拾东西。王娡端坐在大殿之中品着南宫带来的葡萄酒,过几天这个闺女就要离开长安回到大王城去。自己也将要搬出漪澜殿,正式入主长乐宫。
长乐宫这座象征着大汉另一个权利中枢的地方,终于轮到自己掌控。王娡的心情从未有这么好过,压在自己头上的家伙都死翘翘了。栗妃打压自己,到头来却被自己杀死。
程姬打压自己,现在见到自己还不是得施礼拜见。更不要说,那个害死妹妹的薄皇后。现在在冷宫里面孤苦度日,一届大汉的皇后早已经沦落成疯婆子。
现在熬死了窦漪房这个老不死的,自己终于可以舒心的过上几天秉宜使气的日子。每每想到此处,王娡的心里便乐开了花。
“姐姐,今天怎么这样乐呵。呦这南宫送的极品葡萄酒可是佳酿。我这个做舅舅的要了半天,才给了两天坛子。早就喝光了,今天到姐姐这里讨杯酒喝。”田蚡一屁股坐到了王娡的对面,伸手便去拿桌上的酒壶。
“啪”手还没触到酒壶,便被王娡一巴掌拍落。
“整日里就知道喝酒耍乐,也是大汉的丞相了多看看书。别让人戳脊梁骨,哀家这酒啊自己喝谁也不给。”
“姐姐,今天弟弟可不白喝您的酒。您看看,弟弟给你带个什么宝贝回来。”田蚡说完从背后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漆器木盒。
让田荣猜着了,女人天生就喜欢各种漂亮的石头。好像光明之山这种极品,等闲女人见到都会立刻昏过去。
大汉的太后虽然尊贵,可也没能免俗。田蚡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便见太后的眼睛开始发直。盯了那光明之山良久,开颤抖着说道:“这是给哀家的”
第六章宴请
“姐姐这是匈奴大单于特地孝敬您的,听说还是什么匈奴至宝。叫什么光明之山,大单于在长安的人刚刚给弟弟送过来。您看,我这巴巴的就来了。您连口酒水都不舍得让弟弟喝。”田蚡有些幽怨的埋怨王娡。
王娡欢喜的抚摸着这块罕见的大钻石,女人对于珠宝都有着痴迷的热爱,王娡自然也不例外。
“哎这些年让老太太压着,有好的不敢穿有好的不敢戴。哀家这个太后,过的连塞外野人的阏氏都不如。明天哀家就着人,将这块光明之山镶嵌到冠冕上。
过了这些年清苦日子,哀家也大方一把。以前老太太自己过得勤俭,偏偏还让我们也跟着熬。可算是死了,今后看谁还敢阻拦哀家享乐。”
王娡明显是这些年憋闷坏了,对太皇太后的东西有着刻骨的仇恨。她不顾停止了多年的人殉,硬是将灵儿等一干宫人塞进了太皇太后的地宫。所有太皇太后生前所用之物,她也着人以祭祀的名义全部焚毁。
就连太皇太后的寝殿神仙殿,她也着人重新布置。一改太皇太后在事时的简朴之风,极尽奢华之能事。反正这些年过辛苦日子,也攒下了不少东西。女人都哎炫耀,这锦衣夜行的日子真的过够了。
“姐姐,您一向谨慎如今怎么这样张狂起来。太后养的那只百灵,您不喜欢大可以放生。何必非要扔到池塘里面浸死,弄得两宫现在议论纷纷。都说您太过刻薄这样的名声对您很不利。”
“谁在嚼舌头,哀家将他做成人彘。哼这么多年,哀家就是在熬。好不容易她死了,还不允许哀家放纵一下
哀家就是让人知道,那个老不死的已经死了。这个天下将来是哀家说了算。定然是阿娇那个小浪蹄子嚼舌头。哼以为自己的皇后,哀家就不敢收拾她。看来上次罚跪罚得还不够狠,皇后不好惩罚。那这个皇后她便不要做了,反正彘儿也不喜欢这个表姐。”
“姐姐,那馆陶公主那边儿”
“老太太都死了,她算个屁。再不老实上蹿下跳的。就收拾她。一个前朝的公主而已,早就看她不顺眼。”
田蚡有些惊奇的看着霸气纵横的姐姐,好像不认识了一般。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温柔娴淑的姐姐如此霸道。或许这才是她的真本性,这许多年来她一直仁忍也着实够辛苦。
眼珠一转,田蚡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姐姐,虽然如今咱家已然掌权。可窦家那些人仍然蠢蠢欲动,馆陶公主敢放纵自己的闺女在背后嚼舌根。便是因为有窦家的人撑腰,依弟弟看是不是先收拾一下窦家。打掉了馆陶公主的依仗。您再废了阿娇。”
“哦,你说的是谁”
“自然是窦婴,弟弟看陛下似乎对这位表叔很是得意。若是有一天有人能够取代弟弟做这个丞相,估计也只有这窦婴人望和能力足够。弟弟想,不若除去了他。免得日后生出麻烦来,您说呢”
“魏其侯这颗刺可不好拔啊先帝的时候他做过大将军,后来又在南山隐居。终日里结交那些游侠,真要是硬拔。恐怕会出事情。想要拔除他咱们要有一个计议,哀家看”
灌夫最近很不顺。太皇太后驾崩。窦家的势力如日暮西山,朝廷里的靠山倒了。他这个鹰扬校尉的军职也丢了,整日里闲赋在家。偏偏又死了老婆,经过高人指点。听说了皇帝的舅舅田蚡,如今如日中天。便带了厚礼前来拜见,希望回复自己的军职。至少一年也有些俸禄可以养家。
“灌夫将军怎好带来这样的厚礼。田蚡折煞了。”田蚡看了一眼灌夫带来的财帛。嘴上客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些年收礼收到手抽筋,胃口自然也大了许多。或许以前,这些财帛可以入田蚡的法眼,可自打收了田荣那五千两黄金。他哪里还将其他的放在眼里。
“丞相大人不要再叫某家将军了。太尉府刚刚下了令。撤销了老夫的军职,实不相瞒。某家这次是来求丞相大人帮忙,跟太尉大人说一声恢复了老夫的军职。这一家老小要靠俸禄过活,灌夫一届粗人不动其他的营生。若是籍没了军职,家里的日子可就没办法过了。”
“灌夫将军似乎求错了门路,朝廷有朝廷的法度。这军职里面的事情,本相可管不了。你该去找太尉大人,闻听将军与魏其侯交好。何不去找魏其侯帮帮忙,程太尉与窦家素来有旧。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丞相大人,您不知道。这程太尉与魏其侯其实早有旧隙,都是当年在窦家的事情。老夫只听说过一耳朵,若是魏其侯去讲说。恐怕事情堪虞”
田蚡心中暗笑,程不时与窦婴那点子事情。他早知道,估计也正是因为灌夫与程不时的旧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