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表妹怂且甜 许乘月 5068 字 2019-04-01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成心的!你早就想抢小五儿这只猫。小五儿不给你,你就将它毒死了!”

“三哥你少冤枉人!我没有!再说了,这不还没死吗?吐着白沫喘气儿呢!”

两个小男孩在争执,说话间偶有推搡,旁边还有个约莫四五岁的粉裙小姑娘嘤嘤抹泪。

几名随侍赶忙将两位小男孩分开,生怕当真动起手来。

有人打着圆场解释:“三公子莫恼。实在是这几日耗子猖獗,总管让在各处放了药,四公子哪知道那只耗子刚巧就被药到了……”

这后院各房的情况,之前赵荞简单对徐静书说过一次。徐静书记性好,远远打量了那三个孩子,很快就将他们与赵荞所说的一一对上号。

身着宝蓝锦袍的应当是三公子赵渭,今年十岁;他旁边那个抹眼泪的小姑娘是五姑娘赵蕊,今年五岁,与三公子一母同胞,同为撷芳园琼夫人所生。

而那个被指责的紫袍小公子,便是多福斋瑜夫人所生的四公子赵淙。

徐静书还记得赵荞特意提醒过,说八岁的赵淙性子跋扈些,最爱抢别人东西。看样子,今日是连最小的异母妹妹也遭了殃?

徐静书是来投亲客居的,况且又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几个名义上的表弟、表妹之间争执,轮不上她来主持公道。

她原想悄悄走掉,可地上那只吐着白沫抽搐挣扎的小花狸子让她看得眼眶发烫,挪不动步子。

小猫儿无力蹬着腿叫不出声的垂死模样,让她想起当初那个因为试药出了差错,死在自己身旁的陌生小孩儿。

她很想救那个小孩儿。可当时在她身上的试药才开始,她的血还解不了毒,只能眼睁睁看那小孩儿痛苦挣扎了大半夜……

徐静书捏着拳头揉去眼中水气,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长信郡王府除郡王妃与侧妃之外,旁的几房后院人都住在西路,与徐静书所居的客厢大都相隔不远,西路各房的侍者们几乎都知道徐静书这位表小姐的存在。只是她之前深居简出,许多人没有亲眼见过。

好在她身上穿着二姑娘赵荞的衣衫,侍者们很快猜出她的身份。

“表小姐安好。”侍者们纷纷执礼。

赵渭与赵淙原本像两只竖着颈毛的小斗鸡,剑拔弩张地怒瞪彼此。徐静书的突然出现使他们暂时放下争端,略带好奇地双双扭头看过来。

连在一旁嘤嘤哭了半晌的赵蕊也泪眼巴巴跟着看向徐静书。

只是三个小孩儿有两个在气头上,一个正伤心,谁也没有开口唤她。

她眼看着就要十二了,个头却还不如年仅十岁的赵渭,顿时自带三分气弱,笑得略僵:“我路过,听到争吵……”

赵渭只看了她一眼,就转回头对四弟赵淙怒哼:“你再这样,早晚要变成甘陵郡王兄那样人人喊打的疯子!”

说完,牵起妹妹的手:“小五儿别哭了,我们回去。”

“你才变成甘陵郡王兄那样!”赵淙满面通红,对着两兄妹的背影跳脚,“都说我不是成心的了!我要早知道那只耗子吃了药,也不会丢给这猫啊!”

说完也气冲冲捏着拳头走了。

赵淙的一名侍者留在原地,有些头疼地看着地上的猫。

他见徐静书没走,便尴尬笑着解释:“四公子说,猫儿总归是要吃耗子的,便叫逮了只耗子来逗它。”

徐静书走过去蹲下,伸手轻抚着小猫儿还温热的皮毛:“所以,是吃了被药到的耗子?”

侍者叹气:“正是。它吐的沫子也不知有毒没毒,表小姐莫沾着了。”

“我瞧着它还有救,”徐静书垂眸看着小猫儿虚成缝的眼睛,心里难过极了,“能让我带它回去试试么?”

上一次,她没能救到身旁那个陌生小孩儿。这一次,她要救这只猫。

虽两件事根本没关联,可若能救活这猫,她心底隐秘的遗憾大约能轻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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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小竹僮替赵澈另换了蒙眼的锦布条。

遵照太医官嘱咐,赵澈所用的这些锦布条都需先以能助复明的药材熏蒸,根据昼夜区分,药材各不相同,锦布条上散发的药味自也不同。

再加上每日还得喝许多汤药,这让赵澈时时都觉自己泡在药里,个中滋味实在不好受。

好在今日徐静书做的那盘甜酱炒榛仁使他心情舒展许多,这会儿再闻着寝房内清苦的药味,也不像前几日那般烦躁了。

待竹僮退下,平胜趋步进来,在赵澈近前轻道:“大公子,夜行求见。”

夜行是赵澈手下的暗卫首领,跟在他身旁已有好些年。只是赵澈以往所行之事大都坦荡,加上年岁不大,平日接触的人与事也简单,需动用暗卫的时候不多,因而一直将整队暗卫闲置。

这回坠马之事颇为蹊跷,除郡王妃徐蝉那头派人去追查女术士何然行踪外,赵澈也将闲置数年的暗卫调度起来。

“让他进来说。”

蒙着双眼的赵澈靠坐在床头,白日里端雅束冠的墨发此刻慵懒披散,玉色被面的锦衾搭在膝腿上。

夜行在离床榻两三步的地方规矩止步,恭敬执礼:“大公子……”

“过场就免了,”赵澈摆摆手,“今日有人出府?”

虽不确定暗算他的人究竟是谁,但想来不脱后院各房这个范围,他便吩咐夜行安排人手分别盯住后院各房。

“是。前几日各房都无动静,我便没来打扰大公子将养,”夜行道,“今日涵云殿孟侧妃、撷芳园琼夫人,以及滴翠轩柔姬都先后出过府门。”

“嗯,”赵澈上身后倾,后脑勺轻轻贴上床头的雕花围板,“都做什么去了?”

“琼夫人去西市一家珍宝坊挑了首饰,之后从珍宝坊后门走的。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没敢太近,跟丢了。”夜行惭愧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