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2)

余污 肉包不吃肉 6022 字 2019-08-30

旁人或许不了解慕容怜,觉得他是个烂到骨子里的人,但顾茫是从小伺候着他长大的,顾茫很清楚慕容怜的烂法儿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

慕容怜从小的这种遭遇,令他性情变得非常恶劣,他会使坏,会用阴招损招击败自己的竞争对手。比如当初在学宫利用奴隶兄妹骗取墨熄同情,致使墨熄被鞭笞。又比如利用顾茫来要挟墨熄,让墨熄被迫在竞师大会上输给自己。

他的这些行为虽然很下三滥,但是无疑都显示了一点

慕容怜喜欢赢。

慕容怜怎么会不喜欢赢呢?他自幼被苛责训斥,已经像是挨惯了打的走狗,听到棍子敲响就会牙齿发战,浑身发抖。争强好胜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哪怕他母亲已经过世了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办法戒除。

但浮生若梦是什么?是积弱者自欺欺人才会去啜抽的香料。脑子清醒的都知道,一旦沾上此类迷幻烟,那么这个人差不多就废了。

试问以慕容怜这种削尖了脑袋都要出一口气的性格,他怎么就在自己叛国的五年里,忽然抽起了这种会让人烂到骨子里的东西?

还有那枚戒指。

那枚戒指虽然用途不明,但是应当不是什么害人之物。顾茫能在那枚指环上感受到一种非常奇异的气韵,他几乎可以确定当时慕容怜给他套上这枚戒指是为了帮他。

慕容怜慕容怜

这个人到底知道些什么,在隐瞒些什么,又承受了些什么?

顾茫眉头深蹙,怎么也想不出个端倪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正值午膳时间,顾茫进了厅堂,却并没有在桌上看到菜,也没有在屋里瞧见人。

正觉得纳闷,就见一个佣人端着果盘从院子里进来,顾茫过去问她:姊姊,羲和君呢?

羲和府的仆伺从前待顾茫没好气,但许多人都是会见风使舵的,墨熄这些日子待顾茫这么好,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又怎可能嗅不到其中一星半点的深长意味?

那丫鬟立刻伶俐笑道:哎哟,顾先生哪儿用得着叫我姊姊啊,叫我小苏就好啦。

顾茫还没来得及适应过来顾先生这般尊敬的称呼,就见得她把果盘摆在了桌上,擦了擦了手,笑着指引道:主上头先在后花园的橙花树下,你可以先去那里找找,如果找不到的话,就去小厨房吧。

顾茫惊了:小厨房?

是啊。

他在那里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家的人都不好过》

慕容怜:怀念一出场就被评论区骂到退群的日子,唉,自从穿了品如的衣服后,我的仇恨值都没有了,我的心好痛。

君上:怀念无论怎么作死评论区都恨慕容怜的日子,唉,自从学了演讲技能后,仇恨值都来我身上了,我的心好痛。

慕容梦泽:怀念自己还没有出场的日子,唉,自从出场之后,一说话就被骂,我的心好痛。

慕容楚衣:怀念评论区觉得我是攻的日子。

顾茫茫:???四舅哥,你醒一醒,从来没有过那种日子好吗!!!

第136章 宁岁月

羲和府的小厨房是露天的, 修葺在一方偏院里,院中一株老榕树葱葱郁郁, 撑开碧色烟云,遮了一整院。

院内没有别人,顾茫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墨熄背对着他,正在炤台前忙忙碌碌。这个男人并不会做饭, 但他似乎觉得多拿几本菜谱能给他一些心理上的宽慰, 所以桌上摞了一叠诸如《淮扬味集》《巴蜀食记》之类的书籍。

而此刻他手里执着的也并不知道是一本什么食谱,正一边皱着眉头看着, 一边无意识地屈起指节轻轻敲击着炤台台面。

顾茫见状不禁想笑。他这位小师弟有个习惯,但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总喜欢这样屈指敲着身边的东西,不过他上一次见到墨熄产生这种焦躁反应还是在两军阵前, 却没想到一顿饭就能把羲和君为难成这样。

木薯粉二两,盐一平勺虾姑去尾壳,裹粉

墨熄单手从笭箵里拎出一只虾姑, 虾姑是渔家已经处理好了的, 他只消按食谱上说的去了尾部的硬壳,蘸了木薯粉往油锅里炸就是了。

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墨熄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壳。

他来回将食谱看了好多遍,确定了上面并没有教他,于是剑眉皱的更深。过了一会儿, 他指尖居然聚起了一道微弱的红光, 释放出了些许灵力,两指一合。只听得咔哒脆响, 那只可怜的虾姑承受不了羲和君这样的高看,瞬间被捏成了粉末。

墨熄似乎是惊呆了,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看上去简直像一只初次捕猎却被猎物夹了鼻子的狸花猫。

搞什么?半晌他才喃喃道,我都还没施咒

顾茫实在憋不住了,在他后面依着院门,捧腹哈哈笑出声来:你哈哈哈你怎么可以用解甲术对待一只可怜的小虾?

墨熄回头,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你怎么回来了?这么早。

顾茫三步并作两步地蹦过去,笑着从后面一把环住墨熄劲瘦的腰,蹭了蹭他宽阔的背脊:想你啦,来看俏美人大战胖头虾。

墨熄更尴尬了,阳光透过枝丫拂落在他脸庞,他的耳缘泛着些柔软的薄红,强自镇定地解释道。

我今日闲来无事,正好瞧见渔夫挑着新鲜的鱼虾从府前路过,倒也不是有意去买的。轻轻挣了一下,却发觉顾茫抱得很紧,于是侧着脸说道,松手。

顾茫却不松手,反而逗他:说起来我一直想跟你讲件事来着。

什么?

顾茫环抱着他的腰,仰头笑道:你腿好长啊。

墨熄:

腰还很瘦肩背又宽。顾茫感叹道,像你这样的,在落梅别苑一定能当头牌。

墨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耳缘绯霞未消,但他又嘴笨,不知道说什么应对才好,半天之后还是原封不动地重复了那两个字:松手。

顾茫又环着他,缠着他闹了一会儿,最后把墨熄逼得要伸出沾满了木薯粉的手往他脸上抹了,他这才笑着跳开。

他拖了一把椅子,反跨坐着,手肘搁在椅背上。

院子里很恬静,木盖子焖煮的土豆饭飘着香味,散养着的芦花胖鸡在旁边的草丛里咕咕踱步,啄食着虫蚁。

顾茫知道墨熄的心事很重,自互诉衷肠之后,墨熄眼睛里的忧思就一日甚过一日,担忧顾茫的记忆会很快消失,担忧顾茫的声名无法洗干净,担忧顾茫体内的黑魔邪气会越来越不受控制

那么多悬而未决的尖刀抵在他心里,墨熄并松快不起来。他才刚刚拥有他的爱人,可他们已然四面楚歌,如履薄冰。

顾茫是即将要忘记的人,墨熄是永远都会记得的人。

而从来记得要比遗忘苦太多。

顾茫不知应当拿他的公主殿下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哄,他的小师弟才能不再为了他那么忧心忡忡,阴云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