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 分节阅读 103(1 / 2)

d气地说着:“生的美貌,就是好啊半老徐娘,也有人肯沾。”

“可不是么躺下便能赚银子”

一句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一团团汹涌的怒火,在胸膛里不停涌动,似要化为火焰,冲出胸膛。

她怎么能甘心任人羞辱

怎么能甘心一直这样下去

怎么能甘心和女儿离心,被女儿误解

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啊

“这世上,没有谁生来低人一等也没有人愿意永远为人所逼迫”谢明曦说了下去:“夫子疼惜女儿之心,令人动容。”

“可惜,江小姐并不感念夫子的辛苦。”

“再这样下去,夫子只会和江小姐渐行渐远。”

“我想,夫子一定不愿这等情形发生。趁着江小姐尚未及笄,江家人还没来得及为江小姐定亲,杨夫子还是想法子将她带出江家才是。”

“江小姐生得一副好相貌,江家人若贪图金银,说不定会为了索取高额金银,将她卖为妾室”

杨夫子听得不寒而栗,脱口而出道:“凝雪是江家的血脉,他们岂能狠心至此”

谢明曦神色淡淡:“财帛动人心。江家人何等贪婪,没人比夫子更清楚。区区一个孙女而已,谁会在意她嫁人后命运如何”

是啊

以江家人的贪婪无耻,什么事做不出来

杨夫子越想越觉惊惧心冷,思绪纷乱如麻。

谢明曦却已不再多劝,只道:“这是夫子的家事,谁也无法替夫子做出决定。希望夫子好好想一想,到底该如何抉择。”

“若夫子决意和江家划清界限,我一定会全力相助。”

“如果夫子甘愿忍受屈辱,继续被江家人欺凌逼迫,便当我今日之言从未说过。”

说完这些,谢明曦住了口,不再多言。

杨夫子在原地站了许久。

白皙美丽的脸孔,满是犹豫挣扎和痛苦。

挥刀斩断一切,说来容易,真正下定决心,何等艰难她一直未曾痛下决心,不仅是因为女儿被留在江家,还因心中惦念亡夫

逝者已逝,她再执着过去,毫无益处,只会令自己和女儿受苦。

这几年,她已对江家仁至义尽。

以后,她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杨夫子定定心神,对着谢明曦低声道:“今日,多谢你一棒敲醒我。你说的没错,我应该做出正确的选择了。”

然后,用复杂又感慨的语气叹道:“我活了三十年,却不及你一个十岁的少女想得明白。这些年,真是白活了”

痛下挥刀断腕的决心后,杨夫子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谢明曦看在眼中,也觉欣慰,低声道:“夫子何必这般自嘲。世事知易行难,道理谁都明白,真正能做到壮士断腕的又能有几人”

“夫子甘为女儿忍受屈辱,慈母心肠,才值得人敬重。”

提起江凝雪,杨夫子无奈苦笑:“我离开江家几年,凝雪整日听江家人挑唆,说我的不是,对我这个亲娘也心生怨怼。”

“便是压制住江家众人,我也只怕她不肯随我离开江家。”

谢明曦挑了挑眉:“这就得看夫子能不能狠下心肠了。”

杨夫子一楞,看向谢明曦。

谢明曦低语数句。

杨夫子面色变了又变,终于狠狠心点了点头:“好,我便依你的主意,试上一试。”

当日,学生散学后,杨夫子便又回了一趟江家。

江家原本有一间米粮铺子,也算小富之家。杨夫子的亡夫是家中长子,为人诚信,将米粮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惜,他死了之后,两个弟弟都是奸懒的性子,短短几年,生意便一落千丈。后来索性关了铺子。反正杨夫子每个月送回来的银子,也足够一家嚼用了。

江老太太对儿媳刻薄,对两个儿子和几个孙子却都娇惯纵容。儿孙不肖,江老太太也不管,只一味地从杨夫子身上榨银子。

等到江凝雪长大成人,索要一笔高额的聘礼,便够孙子们成家了。

不过,就算江凝雪以后出嫁了,她也要逼杨夫子拿银子回来。不然,她的儿孙们岂不是要挨饿

江老太太打着如意算盘,听闻杨夫子回来,还以为杨夫子又主动送银子回来了,美滋滋地去了堂屋。

儿子孙子们照例不露面,免得落下逼迫嫂子伯母的恶名声。

江老太太瞥了杨夫子一眼,颐指气使地说道:“三十两银子呢”

第二百一十章 决裂

杨夫子定定地看着趾高气昂的江老太太,心里所有的犹豫彷徨俱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荒谬可笑。

就是这么一个粗鄙又贪婪的妇人,一直逼迫压榨她

不,不止是江老太太。还有那两个避不露面的小叔,几个大小不一的侄儿,眼前的妯娌

江家所有人,无人感念她的辛苦,一边心安理得地用着她赚来的银子。一边在她的女儿面前肆意诋毁她

到底是凭什么

她竟然傻得忍了这么多年

江老太太见杨夫子像木雕一样不吭声,也没拿银子出来,心里十分不快,狠狠瞪了杨夫子一眼:“你耳朵是聋了不成我说过的话你没听见吗快些将三十两银子拿来”

这个月杨夫子若真拿出三十两,下个月便再多要一些。

江老太太心里暗暗盘算着。

杨夫子形容平静地说道:“我没拿银子回来”

什么

江老太太顿时火冒三丈,张口便骂:“你竟空手就回来了你这个贱妇,莫非想将银子都给你姘头花用不成”

两个儿媳也满面鄙薄地张口:“真是不要脸”

“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恶言恶语如往日一般迎面扑来。

杨夫子却未像往日那般目露痛苦忍耐,默默忍受,略略扬高声音道:“我以后不会再拿银子回来了”

江老太太和两个儿媳先是一惊,旋即更加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