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破云2吞海 淮上 5756 字 2020-01-13

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是我报的案!求求你给我点肉,是我报的案

警方抓过不知道多少行凶后自导自演报案的凶手,在很多情况下,报案者即为第一怀疑对象。

求求你!我真的好难受!刘俐拼命摇头,用力抓挠自己裸露的肩膀,鼻涕眼泪几乎要流到嘴里去:我什么都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

郜灵曾经跟你说过什么?平时在家她用不用你的电脑?工作时跟什么人来往最密?

没有!我不知道!我不让她进我的房间,平时根本没人理她!

郜灵有没有提过自己被人跟踪,或是跟任何人有矛盾?

没有,没有!谁跟踪她?!她整天骂她老子娘!她才是贱货,贱货!!

她骂她父母什么?

我不知道,她是个贱货,死了都不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骂她父母什么?

给我点肉,就一点点,就一点点,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一众刑警站在单面玻璃后,没有作声。

讯问室是全隔音的,但刘俐狠命用手捶头的咚咚声响,以及她撕心裂肺的哀泣哭嚎,却仿佛穿透了包裹厚海绵的墙壁,直接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

吴雩脚步刚动,孟昭用力勾住他肩膀安抚地拍了拍。

孟姐,她这个情况,张小栎咽了口唾沫:不会出事儿吧?

不至于,你看她只要冰毒,没要海洛因。孟昭一手圈住吴雩肩膀,另一手把乌黑的鬓发掠去耳后,说:理论上来说,冰毒是兴奋剂而海洛因是镇静剂,有人用前者来戒后者,最终两种毒品都上了大道,一命呜呼只是分分钟的事。现在她还能回答问题,神智尚算清楚,不会死在咱们局的审讯室里。

话是这样,但这个张小栎心惊胆战地往里头指了指:要不咱们先问隔壁要点货备着?咱们这审讯室里市委纪委两头都在盯,万一这丫头待会过去了,可怎么交代哇?

实习生胆子小,但怕得不无道理,这年头从基层派出所到各大队支队,只要是个讯问室,都装着双重摄像头,一头通市局一头通纪委,自纠自查的年代确实已经过去了。

孟昭有点意动,但犹豫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说:你先别自作主张,从禁毒支队调东西是大事。连步队都没提,我们就更

准备点吧。突然吴雩打断了她。

他这话声调跟平时很不同,孟昭意外地一抬头,竟发现这个全队出名的老好人脸色格外难看:

她真的快不行了。

孟昭迟疑了下,按着蓝牙耳机:步支队,我看这姑娘快到极限了,要不要提前跟隔壁禁毒申请下?要不然待会手续多,我怕

她骂她父母什么?步重华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她,每个字都重重钉在刘俐绝望的眼窝里。

孟昭一哽,只听耳机传出刘俐疯狂嚎哭:求求你,求求你!!

郜灵为什么成天都在骂她爹妈,她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刘俐像一条脱水的鱼,只张着嘴扑腾,眼珠赤红暴突,死死瞪在步重华年轻俊美但冷酷至极的脸上。

不是我害的她,不是我害的她,我只是她像是自我催眠般一遍遍喃喃重复,突然崩溃尖叫起来: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咣当!

孟昭一下没拉住,吴雩大步冲出隔间,重重推开讯问室的门,一把拉开不断用额头狠撞桌沿的刘俐,强行把她按在椅背上,用臂膀死死圈住,不断用力抚摸她后脑油腻蓬乱的头发。

行了,行了,没事了。他不停地低哑重复:冷静点,坚持一下,再多坚持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那瞬间刘俐像是被开了闸,全身上下一边痉挛一边剧颤。如果说她刚才还只是撕心裂肺的话,现在就是要把咽喉肌肉都撕裂了含血带肉地喷出来,那嚎叫完全就不是个人:我难受!我难受!我好想死,好难受!!

没关系,再坚持下很快就过去了。吴雩用肩膀压着她,两手把她深深刺进她自己脸颊皮肉的十个指甲拔出来按住,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再坚持下就过去了

我知道。

吴雩背对着审讯桌,没看见步重华那双异于常人的浅色瞳孔突然微微压紧了。

讯问室内外一片死寂,没有人出声,甚至没有人敢动。不知过了多久,刘俐疯狂的挣扎渐渐减弱,尖叫嘶喊也变成了变调的嚎哭,眼泪鼻涕口水就像水龙头般,连着脸颊被指甲扎出的血洞一起糊了她自己满脸,看上去荒唐恐怖,又夹杂着一丝凄凉的可笑。

我没有害她,我只是不想被怀疑,他们说条子查不出来就会抓人去顶你要相信我,求求你相信我。刘俐神经质地紧攥吴雩衣领,直勾勾盯着他的瞳孔,说:我没有拿、我真的没有拿

所有人同时咯噔一下。

我真的不知道,她那个东西我没有拿

吴雩喘息着回过头,布满血丝的眼底隐藏着一丝恳求,与审讯桌后的步重华对视。良久后步重华终于缓缓拿起手机,拨了隔壁禁毒支队的号。

喂,老邵。他简洁直接地说:把我叫你准备的那管货拿进来。

·

冰毒装在一支吸管里,随之而来的一大堆审批手续和书面报告已经早就准备妥了。

刘俐瘫在椅子里,吸完毒后她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虚幻迷离的状态,脸上黑红青紫,分不清是病态的潮红还是刚才真抓出来的干涸的血。

吴雩坐在刘俐对面的审讯桌沿上,十指交叉搭着膝盖,从上而下近距离望着她,声口十分平缓:郜灵为什么这么恨父母,她平时真的成天都在骂他们?

刘俐盯着空气,良久才迟钝地点点头:她说他们没文化,吸她的血,要害她。

那你没有拿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那个东西

刘俐无意识地重复,视线聚焦不起来,半晌才听她声音仿佛在飘:那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我见都没有见过那贱人每天都像在做贼,喜欢把桶挂在门后,我跟她说过好多次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