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火焰戎装 水千丞 5726 字 2020-01-28

众人齐齐嘘他。

任燚道:我今晚回趟家,你们老实点啊。

开盘黑再走呗,让我抱抱大腿。

明天吧。

任燚离开消防队,往街对面走去。

他们凤凰中队是建国初期组建的最早的一批消防队,那时候天启地价还没疯魔,中队的对面就是消防家属大院,他在那个大院里出生、长大,最终子承父业,虽然他妈曾极力反对他干消防。

几分钟的脚程,他已经进了大院。这个小区年代太久,各种设施都很老旧,有能力改善住房的人大多都搬走了,因为地理位置好,有一大半房子都租给了上班族,此时还没到下班时间,小区有些冷清。

走到他家单元楼下时,暮色渐沉,楼道里黑洞洞的,他隐约见着里面有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一双腿修长笔直,将西装裤舒展到几乎没有褶皱,腰肢平坦劲瘦,宽肩阔胸,锃亮的深色皮鞋和雪白的衬衫看来都纤尘不染,他甚至还带着一双纯白的手套和纯白的口罩,如果再披一个白大褂,感觉下一刻不是进手术室就是进摄影棚,这样的人出现在这个老旧的单元楼门洞,实在是怪异极了。

任燚忍不住打量了对方一番。

撇开这无可挑剔的身材不说,那被口罩遮盖了大半的脸,仍能通过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睛,判断出此人必定相貌不俗,任燚五肢健全的,顿时有点想入非非。

任燚见对方也在看他,主动问道:哥们儿,等人吗?

那一双欧式大双眼皮缓降,又缓升,用一种十分不客气的态度将任燚上下扫视了一遍,眼神冷漠中带了些蔑视。

任燚有点不爽,心想不知道又是哪个外企的装逼Mike,便懒得再搭理他,径直就要上楼。

没想到那人却一步横在了他面前。

俩人好险就要撞上,还好任燚及时刹住了脚步,离得近了,才意识到这男人个子真的很高,他已经是一八四的身高,这人怕是接近一米九了。

任燚眯起了眼睛:我不认识你吧?

任燚,是吗。他开口了,声音便跟态度一样冰冷傲慢,但声线异常地好听,就像一阵风吹过古老的圣殿,空灵而又矜重,这是一道可以用端庄华丽来形容的嗓音。

任燚又仔细看了看他:咱们见过?要不你把口罩摘了?大热天的带口罩和手套,什么毛病。

我叫宫应弦,是宫飞澜的哥哥。他似乎一句废话都不想跟任燚多说。

哦,她哥哥。任燚道,我正想找她的家人聊聊

宫应弦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是一个证件,上面印着的图案每个人都不陌生警徽。

任燚怔住了。

宫飞澜未满14周岁,要我给你普一下刑法吗。

任燚深深蹙起眉:你什么意思。

宫飞澜说你是她的男朋友。宫应弦的一双眼睛犀利万分,你如果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可以先学一下犯罪怎么写。

任燚怒道:胡扯,什么男朋友,小孩子自己幻想的,我没有对她说过一句不合适的话,做过一件不合适的事。

你们的合照呢?

一张合照也犯法?

那些聊天记录呢?

我怎么知道,她给我发信息我从来没回过。任燚莫名其妙受到这样的指责,简直一肚子火:我是现役武警,你没有证据就敢用这种审问犯人的口吻跟我说话?!

宫应弦眯起眼睛:你说的话,我会去核实,如果让我知道你对我妹妹有一丁点的非分之想,我饶不了你。

任燚逼近了一步,直视着宫应弦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他妈吓唬谁。

俩人四目相接,炎热的空气中充斥着浓浓地火药味儿。

突然,任燚感到有什么东西顶上了他的腰,圆筒状的

三十八度的高温天,任燚顿时感到后背有些发凉,他看着宫应弦冰冷地双眸,想着这副打扮,很有可能精神不大正常,口气立刻软了几分:我只是在火场救了她,小孩子嘛,容易干蠢事,我已经劝过她了,你也回去劝劝她,这样没必要

宫应弦嫌弃地说:离我远点。

好汉不吃眼前亏,任燚立刻后退了一步,结果低头一看,差点吐血,宫应弦手里拿的是一小管喷雾,管口直径看上去跟警用64式差不多。

宫应弦打开喷雾的盖子,朝着任燚喷了一下。

任燚以为是催泪喷雾,下意识地后退侧头捂脸,结果只闻到淡淡的酒精味儿,瞬间就挥发在了空气中,他气得火冒三丈:什么鬼东西!

消毒。宫应弦收起喷雾,用警告地眼神瞪了任燚一眼,离我妹妹也远点。说完迈步离去。

任燚骂道:你有病啊,小心我举报你滥用职权!

宫应弦头也没回,径直上了一辆吉普。

任燚朝着那绝尘而去的车狠狠比了个中指。

第3章

任燚刚到家门口,就听着屋内传来争执声,开门一看,保姆和他爸正推搡着什么。

阿姨,怎么了?

王阿姨一见他,就气急败坏地说:任队长,你可算回来了,你爸不肯吃药!

任燚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暗暗叹气:老任,你胃不舒服干嘛不吃药。

是药三分毒,我不吃,不吃。任向荣有些激动地一把打掉了王阿姨手里的药。

药瓶摔在了地上,药丸滚得到处都是。

王阿姨无奈摇头。

任燚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俩人一起蹲下身收拾。

任向荣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任燚: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天都黑了,不早了。任燚轻声道,阿姨,你今天先回去吧。

饭做好了在锅里,我走了啊。王阿姨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换上鞋走了。

任向荣轻拍着自己的腿,也不知是在问任燚,还是在自言自语:你妈下班儿了吗?

还没。任燚把药放到一边,打算过几个小时再试试,也许那时候他爸就清醒了。

说来可悲,他爸曾经能准确数出辖区内的任何一条街上有几个市政消防栓,如今却有一半的时间不记得现在是何年何月,不记得老伴已经去世,儿子已经成人。

任向荣念叨着:等你妈回来再吃饭。

行,老任,我先给你洗个澡吧。

任向荣似乎没听见,仍喃喃地说:等你妈回来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