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也是,她在刑侦支队副职的位置上待了不少年了,赏无可赏,除非

冯建国的脸色也严肃了下来:赵厅放心,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敲打敲打她。

***

宋队,宋警官,这次您受累,辛苦,辛苦了。

狱警前来送她出去,顺便把她的东西都还给了她,包括手机还有背包。

宋余杭接过来打开一看,机械棍还在里面,她松了一口气,看着他道:上次动手,是我不对

她说着,已经举起了右手跟他敬礼:对不起,跟您郑重地道歉。

狱警一怔,她级别不知道比他高出了多少倍,顿时有些回不过神来,磕磕巴巴地也给她回了个礼道:啊不不是没没关系。

江城市局派来接她的人是段城,最近没什么命案,活少人又清闲,早早地就等在了看守所门口,见她出来就开始摁喇叭。

宋队,这边。

宋余杭跑过去,大半个月没见阳光没和人说话,看谁都亲切。

怎么是你,林法医呢,回去上班了吗?

段城西子捧心:啊,我为我们江城市局全体公安干警感到伤心,我们心心念念一心牵挂茶不思饭不想的宋队,心里居然只有林法医。

宋余杭笑骂:去你的,我不在你们应该很轻松才对。

段城打开车门把人迎上来,有气无力地:轻松,轻松,太轻松了,就连炊事班都差点出去扫黄了能不轻松吗?

宋余杭想笑,脸上的笑容终究淡了下去,她没再开口。

段城一边开车,一边偏头看了她一眼,仿佛知晓她在想什么,轻声道:林法医请了长假,听说听说伤的挺重的,上面给的红头文件是是功过相抵,不追究她的刑事责任,但要承担相应的民事赔偿,并且提起党内批评,记大过一次且停薪留职。

宋余杭抿紧了唇角,放在膝头的手紧握成了拳,良久,她阖上的眼睛才睁开,长出了一口气道:知道她住哪家医院吗?

段城摇摇头:不知道,没人知道,林法医这保密工作也做的太好了。

车开到加油站去加油,段城跳下车跑去超市:宋队我去买点吃的啊,回去还得几个小时呢。

宋余杭也下了车:行,你去吧,我附近转转。

超市旁边有个小报刊亭,她走了过去随手抄起一份报纸,翻到法制版,眉头一皱,打电话去跟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办公室核实。

我,宋余杭,警号是她利落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及职务,捂住了听筒,走远了些。

秃鹫的遗体你们解剖了吗?死因是什么?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怎么可能会犯失足落水这种低级错误?

负责接听电话的接线员最近回答此类问题口水都要说干了:千真万确,省厅组织司法,包括社会学者在内的数十名法医专家一起解剖的遗体,结果再真也没有了,确确实实是溺水死的,也没有任何他杀迹象。

好,谢谢。宋余杭挂掉电话,仍是有些心神不宁的。

她掏出手机来想给赵厅打电话要求重启调查,拨到一半又摁了挂断。

不行,不能打,没有证据赵厅不会信的,而且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巧合。

她和林厌去省城是临时起意,没有告诉任何人。

路上接连遇到林厌的车坏,她的车半路抛锚这两件巧合,好,姑且算是巧合罢了。

那么,那个刀疤脸是怎么认出林厌的呢。

她当时做了伪装,戴着墨镜口罩,手里还拎着菜篮子,走了一路都没被人认出来,怎么偏偏就被刀疤脸认出来了呢。

未免太过巧、合、了。

宋余杭想到这里,难免有些咬牙切齿。

还是说他早就见过林厌或者说看过林厌的照片,还是琢磨了千百遍的那种,才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来,或者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从脚底板里瞬间升起了一股寒意。

宋余杭扔了报纸就跑,刚好有一辆回城的大巴经过,她冲到路边挥着手,顺利上了车,等段城买完东西从超市出来,加油站已经空无一人了。

第37章 相见

林厌用牙咬着纱布又往肩膀上缠了一圈, 打了个死结才穿上衣服。她对镜仰起头, 脖子上的伤还在, 她用指尖蘸了点膏药涂上去化开,这才拿了一包无菌敷料敷好,又用医用胶带固定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好几把难看,像戳得千疮百孔的蛋糕。

算了算了, 反正慢慢养总会好起来的。

林厌这么想着,下意识去摸后腰的机械棍,却发现棍子早就被她扔了。

她一怔,随手从桌上摸过水果刀,拿在手里甩了甩,还行还算趁手, 就这个吧。

一切收拾妥当,林厌戴上口罩, 压低了帽檐, 把背包甩上了肩头, 大踏步推开了房门。

车已经停在疗养院大门口了, 司机看她上来,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已经查清楚了,殡仪馆守卫森严,警卫每半个小时换一次班, 摄像头全方位覆盖整个厂区,并没有监控死角。

林厌懒懒倚在椅背上,看着手心里的平板,拿指尖划了划,对整个厂区地图大致谙熟于心了。

五分钟够了,断电五分钟能做到吗?

司机想了想:行,可以,不过若是老爷知道了的话

他从后视镜里看她,林厌窝在座椅里,脸色是大病未愈的苍白,身上还带着伤,这也太危险了。

林厌勾唇一笑,略略坐直了些: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小姐七七年了。

司机打不定她的主意,有些吞吞吐吐的。

既然是老人了,便该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是我,林又元是林又元那个老东西,你想回景泰我不拦你。

林厌淡淡说完,阖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司机却浑身一惊,咽了咽唾沫,且不说林厌拿捏着他一家老小的隐私和性命,就从这次她用自杀威胁林又元这件事上看,表面是两败俱伤,实际上是林厌险胜。

只要她不死,她就是林又元唯一的继承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也是她永远也无法挣脱的宿命。

待林又元百年,别说他就是整个景泰也

现在得罪她可没半分好处。

不敢,小姐就是我唯一的主人。

车窗外风景飞速掠过,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滨海省殡仪馆建在市郊的一处半山腰上,依山傍水,荒无人烟。

车行到半途,林厌让他停了车,自己下车步行,看一眼腕表,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半。

待会听我号令断电。

司机赶紧站直就差敬个礼了:是,小姐,您事成之后我会在半山腰接应您。

林厌点了一下头,背着包没入了漆黑的丛林里。

她不走大路是为了避开往来的车辆和监控录像,这个点万一被人看到又说不清楚了。

猫着腰在山路上疾行了一段时间后,林厌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伤口也隐隐作痛了起来。

她咬咬牙,看着前面灯火通明的殡仪馆又把背包甩上了肩头,继续往上爬。

拨开茂密的灌木丛,脸被树枝刮得生痛,林厌压低了身子,匍匐前进,在探照灯照射过来的时候放松自己往地上一躺,一身黑色风衣完美和夜色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