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你还真是真是别具一格。

宋余杭苦笑:没办法,谁让我联系不上你呢。

林厌挑了挑眉,说到这个,她不知为何也有些介意了起来:你有联系过我吗?你明明只去看守所见了我一次好吗?!

那一次被拒绝之后,她竟再也没有来过!

妈妈的,枉她还担心着她的伤势,林厌开始磨牙。

宋余杭见她眼神不对劲起来,连忙摆手:我真没有,我还托人找过你。

可是一个多月了,线人没有任何消息传达给她,找到或是没找到都没有。

宋余杭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笑容就淡了下去。

林厌已经转过脸,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又有谁知道呢,宋警官。

宋余杭不是会主动提起自己为对方做了多少事的那种人,况且看守所门口打人这事不光彩她也不想让林厌知道,也有那么一丝丝的羞腼在作祟。

她不再开口辩解什么,眼看着林厌从工具箱里拿出了解剖刀就要划下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厉喝道:你做什么?

那解剖刀就悬在死者胸口,林厌挣扎:解剖啊,还能干嘛,光凭尸表检验无法推定他是生前溺水还是死后抛尸入水的。

宋余杭分毫不让:那也不行,今晚我们来这里已经触犯了法律的底线,不能一错再错。

林厌被她给气笑了:都已经是死人了,还谈什么底线不底线的,大不了剖完我再给他缝上就是了,你还想不想知道真相了?想不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个幕后黑手又是谁?

宋余杭攥得紧,根本不让她动,那细小的手腕在她手中很快就磨红了,林厌咬着牙,迫不得已用另一只手去掰她的手指。

我当然想知道,但不是以这种方式,你缝完也会留下痕迹,一旦被人发现,林厌,你的职业生涯就完了。

要你管,你给我放手,放手!林厌急红了眼,低声咆哮着,狠命捶打着她,那人也还是纹丝不动。

你先把解剖刀放下,我再放手。

林厌喘着粗气,胸腔上下起伏着:好,放就放!老娘倒了八辈子霉了遇上你这头倔驴。

她说着把手往自己的方向收,宋余杭跟着她走。

林厌左手悄悄从底下摸到了一把止血钳,寒光一闪而过,直朝着她面门而来就要逼她放手。

宋余杭早有准备,偏头躲过,有心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抓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这边一拉,林厌半个身子快扑在了尸体上。

她咬牙扶着雪柜就要收回来,宋余杭掌心抓着这柔弱无骨的手腕,未免滑腻过了头。

她心底一软,再看黑暗中她的眼神,分明是不甘的、委屈的、愤恨的,也许真的是气狠了,眼角都红了。

宋余杭抿了抿唇,打不下去了,这个念头浮出心底的时候,她手上的力道跟着一松,就看见林厌脱力往后倒了过去。

她已来不及阻止。

林厌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手里的器械和冰冷的地面碰撞发出了尖锐的刺响,犹如在平静的湖面里投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宋余杭已经能预感到水波狠狠颤动了起来,她一把扶起倒地的林厌,压低了声音吼:快走!

林厌回过神来,迅速脱下了她的外套三下五除二抹着地板和刚刚她们接触过的地方,简直是轻车熟路。

等下,好了,快把雪柜门关上!

宋余杭刚把门关上,停尸房外已经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谁!谁在太平间里?!走,进去看看!

她四下环顾了一下已经躲无可躲,一个箭步冲到了窗边,用肩膀抵着窗户往外推,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还是纹丝不动。

林厌也一瘸一拐跑了过去,喘着粗气道:别费力气了,太平间里的窗户一般都是从外向内封死的。

宋余杭不信邪又用肩膀狠狠撞了几下,连条缝隙都没有,眼看着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她额头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那你说,怎么办?

林厌翻着自己的包:拿这个砸。

宋余杭掂量了一下这破窗锤的分量,往掌心里啐了两口唾沫:退后,站远点!

哗啦一声脆响,玻璃应声而碎,宋余杭的手鲜血淋漓,她顾不上许多,接过林厌递给她的绳子往窗棂上系了一个死结,又狠狠拉了拉。

她看一眼林厌的腿:你的脚

她早就注意到了。

林厌拿着一把水果刀背朝她戒备着,手电筒光已经透过气密门的缝隙投到了停尸房的地板上。

她沉着冷静:我没事,你先走,下面接应我。

宋余杭点点头,不再耽搁,翻上窗台,手握上绳子,看着她的后脑勺:待会听我口令,我让你跳就跳。

林厌点了一下头,余光往后瞥去,宋余杭已经没见了踪影,系在窗台上的绳子被绷得笔直。

林厌咽了咽口水,掌心出了一层薄汗,黏腻地几乎快握不住刀。

就在气密门的滴滴声响起来时,楼下传来一声呼哨,林厌知道她平安落地了,刀往后背包内侧里一插,纵身跃上了窗台,脚腕一阵剧痛。

她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林厌忍着疼,双手握住绳子飞速往下索降着。

追兵们破门而入,整个厂区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探照灯也扫了过来。

宋余杭站在楼下的土坡上,张开双手,一声断喝:跳!

林厌阖上眼睛,放开了绳子,她当然也在紧张,即使她已经滑到了一半,但是也有两层楼的高度,万一宋余杭没接住她,万一宋余杭先跑了

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没等她紧张太久,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林厌顺势勾住了她的脖子,两个人都有丰富的军事经验,知道怎么样缓解冲击力伤害值降到最低。

一阵天旋地转,宋余杭抱着她的脑袋把人摁向了自己怀里,用血肉之躯为她抵挡着劈头盖脸而来的土木沙石。

这是一段垂直距离接近于35度的斜坡,惯性让两个人接着往下滚也顺势逃脱了追兵。

林厌被人抱得死,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到自己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手擦在地上磨得生疼,可是除了手她毫发无伤。

直到宋余杭的后背结结实实撞上了一棵大树,树叶劈头盖脸落了下来。

林厌吐掉嘴里的沙子,晕头转向,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宋余杭?

她叫了一声没反应,顿时抿紧了唇角。

她趴在宋余杭身上,林间光线昏暗,看不清她究竟伤势如何,只能看见她的后背抵在一棵参天大树上,脑袋耷拉向了一边,也不知道撞到头了没有。

林厌吃力地抬起上身,又拍了拍她的脸:宋余杭,宋余杭,醒醒?

没有等到回答的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那圈在她腰间的手还是没有松,林厌的尾音有一丝颤抖,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她的鼻息:宋

她话音未落,宋余杭咳了两声,呛出了嗓子眼里的淤血,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