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2)

反观宋余杭,活脱脱像被吸干了精血似地没精打采,忍不住就开始数落自家孩子。

你看看你,同时睡的觉,怎么人家就这么精神,你好像又上了一个大夜班似的,也不知道一晚上都干了些啥。

愤怒的冲水声从洗手间的门里传了出来。

干、干了些啥?

林厌实在是没想到宋妈妈说话这么劲爆的,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全喷了出来。

咳咳

她胡乱扯了纸巾擦着桌上的水渍,宋母已从厨房里端了煮好的酒糟蛋出来。

哎哟,怎么呛着啦,别光顾着喝水呀,尝尝阿姨做的酒糟蛋。

没事,没事,谢谢阿姨。林厌站起来接,又被人躲过了。

烫,没事,没事,你坐着吃,不用等余杭,锅里还有呢。

宋母说着,又从厨房里端了热好的馒头出来,还有几道凉菜。

阿姨,您不吃吗?

宋母解了围裙正要挂上去,回头笑道:我起来的早,吃过了,准备出门跳舞和买菜去。

林厌琢磨着,现在也才早上八点多而已,宋母昨晚和她们差不多同一时间睡的,早上又比她们起的还早,还做好了早饭。

阿姨,您是不是有点失眠啊?

宋母一怔,林厌又接着道:我认识好几个专业医生,对这方面还颇有点心得,您留个电话号码给我,我替您去约,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是上门问诊也好,还是直接拿药都行。

她这失眠的毛病连宋余杭都不知道,一开始只以为是上了年纪睡眠就少了,近些年才愈发严重了,常常十一二点才能入睡,半夜三更就醒了。

如今被林厌看出来,老人家顿时有些感动:不用,不用,你们都忙

林厌咬了一口馒头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您不告诉我,我就去跟余杭说。

唉,你这孩子,好好好。宋母无奈,只好从桌上的电话薄上扯过纸笔,颤颤巍巍地写下一串数字给她。

到时候多少钱,阿姨再给你。

林厌把纸条收好,关于钱的话题模棱两可就过了。

眼看着快到了八点半,宋母换鞋准备出门了,宋余杭从洗手间出来。。

宋母回头看着她俩:中午回来吃饭啊,你姐也过来,我现在就去买菜去。

宋余杭不着痕迹皱了一下眉头:不了,妈,中午我和林厌在外面吃。

诶,你说你大周末的不回家吃饭,浪费钱,算了算了,看你吧,难得见你带朋友回家一次,好好玩,听见了没?宋母一边数落,拿起钥匙出了门,宋余杭拖长声音应了一声。

林厌咬着勺子看她:不对劲,提到你姐的时候你皱了一下眉头。

女人,不,女法医的直觉还真是敏锐啊。

宋余杭失笑,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也不对劲,我观察你的神情,你今天应该有什么想要去做的事。

林厌轻轻抿唇笑了一下,又不想让她太得意,故意板起脸:那还不快吃。

两个人边吃边谈。

林厌把宋妈妈失眠的事告诉了她。

宋余杭拧着眉头:我说我有时候夜班回来了她还没睡,一直以为是在等我呢,原来是这样,林厌,谢谢你,约好了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陪妈妈去。

林厌搅着碗里的醪糟,因为谢这个字心底一暖,略微弯了一下唇。

你工作忙,家里又没人,还是得多关注关注阿姨的身心健康。

像这样亲人接连去世带来的打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宋妈妈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却并不代表她的心里不会留下什么伤痕。

宋余杭点头:我知道了,会抽时间多陪陪妈妈的。

末了,她又小心翼翼看着林厌,伸出手把她空在桌上的手握进了掌心里。

那你呢,林厌,需不需要再去看一下医生?

林厌扯了一下唇角,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凉了,快吃吧。

说罢,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宋余杭欲言又止,终是没开口,吃完饭主动跑去洗碗。

林厌则拉开了她的衣柜,端详着形形色色的衣服,挑一件,皱眉,扔一件,不一会儿床上就堆满了一大堆衣物。

林厌泄气了,得,看来今天第一件事是得去买衣服了。

宋余杭洗完碗擦干净手,看得好笑:走吧,林大小姐先随便穿一件,我们出去买。

***

这个,这个,这个我也要,通通包起来。

林厌试完衣服,看见合适的就买,站在柜台前指点江山,刚准备结账的时候,宋余杭把自己的卡递了过去。

林厌推回去:不用,我自己付。

刷我的。宋余杭直接把卡递给了柜姐,对方看她一眼,再看看林厌,从善如流地接了过来。

好的,一共是三万六千四百八,请您确认一下,在这里签个字。

宋余杭执笔签字,林厌砸吧了一下唇:想不到你个小警察还挺有钱的,说,是不是贪污受贿了?

宋余杭白她一眼:说什么呢,我平时不怎么花钱,这都是工作这么多年攒下来的。

那你不心疼啊?

宋余杭把笔帽阖上交给柜姐,拎着打包好的纸袋,揽着她的腰往出去走。

心疼啊,所以某个人肉偿就好了嘛。

林厌一挎包就甩了过去:去死好嘛?

出了商场,宋余杭把买好的东西全部塞进了后座,林厌又给宋母买了一些保健品,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的。

宋余杭替她打开车门,看她坐进去,自己这才开了驾驶座车门,系好安全带,挂挡出发。

林厌看她开车:你知道去哪?

宋余杭头也未回,唇角浮起了笑意。

我猜的。

***

林厌把刚买的一束白菊靠在了墓碑前。

宋余杭往地上放了几罐可乐,还有一些小孩子爱吃的零食。

两个人并肩而立,风鼓动了衣角,扬起了她们的发梢。

林厌看着墓碑上熟悉的那张脸,女孩子不过十四五岁,笑得是那样甜。

她本应该有更美好的人生,却永远定格在了十五岁那年。

即使后来她们抓到了凶手,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也改变不了另外一些年轻的生命永远被剥夺的事实。

陵园的风有些大,林厌的手被冻得苍白,她哆嗦着从钱包里取出名片,看着打火机的火舌一点点吞没了它。

我叫林厌,1976年生人,现年三十二岁,职业是法医,兴趣爱好是解剖,电话号码是

她顿了一下,略微哽咽。

很高兴认识你,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