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余舟在村口等到余温良的时候,对方同样带了一些小礼物。

两人去镇上都是熟门熟路,到了镇上后,贺家也很好找,镇东桃溪街一问便知。

到贺家门口的时候,小竹早就在门外等着了,看到他们后就迎上来道:两位余公子来了。

余温良比跟小竹年纪差不多,被他这么称呼颇有些不自在,小声道:上次在山上不是说好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吗?

小竹吐了吐舌头,这不是在府上嘛。

两人跟着小竹进了大门后,小竹又道:我带二位去公子住的朝霞院,表公子也在那边。

余舟虽然除了常宁书肆的后院外,就没去过这个时代有钱人家的府邸,但也知道,一般人接待客人都不会是在自己住的院子里。

贺云旗温文有礼,更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余舟迟疑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便问道:贺兄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

余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小竹惊讶地瞪大了眼,接着神色有些黯然地道,从青岩山回来后,发生了一点事情,公子就又病了一场,如今风寒未愈,大夫说最好不要出门,所以才让我把二位请到朝霞院去。

第五十五章

余舟微微蹙眉, 那天从青岩山下来的时候,他印象深刻地记得, 贺云旗虽然看起来有些疲累, 但状态还算过得去, 不应该是累病了的。

这会儿他们从大门口前往朝霞院的途中,遇到的下人也是尊敬客气, 所以应该也不是家里的事才是。

余舟一时想不明白,也不好向小竹打探, 就只好快步跟在小竹身后往贺云旗住的地方去。

余温良年纪还小,更是不会想太多,听到小竹说贺云旗风寒未愈后,就担心地问:那贺大哥好些了吗?

已经比前日好很多了, 小竹道, 最近这段日子公子听了贺公子的建议在锻炼,大夫说他身体比之以前已经要好上许多,所以病愈的速度要比以往快得多。

三人说着便到了贺云旗住的朝霞院, 穿过大门跟庭院之后,便直接进了正中间的堂屋。

堂屋左侧靠院子的这端是一个小书房,中间用屏风隔开, 后面应该是贺云旗的卧房。

贺云旗跟陶姜就在小书房里等着。

看到余舟跟余温良进来,两人连忙起身给他们看座, 贺云旗又抱歉地道:本来应该去正厅里接待余兄跟小良的,只是这几日身体抱恙,大夫不允许我出房门, 所以多有怠慢,还请二位原谅则个。

贤弟太过客气了,余舟道,你我几人相交,凭的是意气相投,即便是山野路边也都能谈得尽兴,又何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陶姜闻言挑了挑眉道:我就说以余兄的性格,肯定不会在乎这点小事的。

贺云旗瞥了他一眼,轻斥道:你不出去接待就算了,现在倒还有理了?

陶姜闻言一下趴桌子上,小声嘀咕道:表哥你总有一天会变成跟大舅一样的老古板。

贺云旗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转向余舟跟余温良道:既然说了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余兄跟小良又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可叫我如何好意思收下。

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夫郎前几日听说令祖母喜欢他做的点心,就又做了几样让我带过来。余舟说到这里抬眼仔细看了下贺云旗的脸色,才又继续道,我刚才听小竹说,贤弟是感染了风寒,这其中有一样姜糖,正适合给贤弟现在吃。

余温良也跟着说:我带的也是自己家里晒的一些山货。

那我就不客气了。贺云旗笑着道。

说完他又吩咐小竹,除了把姜糖留下一部分外,其他的都让人送到他祖母那里去。

余舟跟余温良歇了片刻后,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别的,话题就迅速转移到那天在青岩山没聊完的部分。

只是贺云旗终究是还在病中,聊了半个时辰左右,精神上就显得有些不济了。

余舟跟陶姜对视了一眼,就默契地岔开了话题。

贺云旗察觉到后,朝他们笑了下,没有多说什么。

之后再聊的就都是一些轻松的事,不用费神思考,贺云旗也就没再露出疲累的模样。

余舟看他眉间始终有点忧色,终是没忍住问道:贺兄那日回来后,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才会导致

他话没说完,贺云旗就缓缓别开脸,不好意思直视余舟跟余温良好奇的目光。

陶姜却是没忍住在旁边大笑出声,最后干脆笑趴在桌子上。

余舟看陶姜这模样,知道不是什么大事,便放心了许多。

贺云旗被陶姜笑得耳垂一点点地染上薄红,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陶姜有停下来的迹象,最后恼羞成怒道,你再笑我就把你在《孟子》里夹话本的事告诉我爹。

陶姜倏地收声,目瞪口呆道:表哥你吓我的吧?告状这种行为,可不符合你的风格!

贺云旗面无表情地道: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余舟要是第一天认识贺云旗,可能还会真信了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熟悉了之后,便知道他这样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陶姜跟他是表兄弟,自然更熟悉,知道不会有事之后,就放松了身体嘟囔道:这不怪我啊,是你那样真的很容易引人发笑。

怎样?余舟也被勾出了好奇心。

陶姜觑了自家表哥一眼,见他没点头但也没阻止,就嘿嘿笑道:那天从青岩山回来的时候,知道我大舅他们说给表哥定了门亲事。

余温良年纪尚小,听到亲事这两个字就下意识低下头不做反应。

余舟却不同,他不仅成亲了,而且成长的环境跟现在这个世界大不相同,根本就不会避讳谈这些,听到陶姜的话后,略一思索就看向贺云旗,你很讨厌跟你定亲的人?

也也不是。贺云旗略有些不自在地道。

说完他求助似的看了眼陶姜,见陶姜敲着折扇,露出一副甚是期待的表情,便收回目光,垂眸道:我们之前在同一家书院读过书,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以前他总是喜欢为难我,没想到两年未见,会主动提出结亲。

他虽然说得含蓄,但余舟很容易就听明白了,因为站贺云旗定亲对象的角度,这明显就是个欢喜冤家的故事,只是贺云旗的态度,似乎跟欢喜冤家差得有点远。

而且既然是能在一个书院读书,对方应该就不是女子,而是个哥儿。

陶姜本来好整以暇地等着看贺云旗会如何说,结果这寥寥几句话,让他觉得无趣又失望,便一甩扇子道:还是由我来说吧。

贺云旗眉毛跳了下,刚想阻止,就听余舟捧场地道:好呀。

他便只能默默闭嘴,用眼神示意陶姜别胡编乱造。

事情是这样的,陶姜学着茶馆里说书先生的表情道,我们读书的书院有个叫周宁的哥儿,是镇西多宝街周家的小儿子,从小受尽家里父兄的宠爱,为人难免

说到这里,他快速地瞥了贺云旗一眼,才继续道:难免骄纵了些,一开始在书院的时候最是看不惯表哥的为人,觉得表哥的君子端方都是装出来的,可没少为难表哥,但表哥的性子你们是知道的,对方又是个哥儿,所以几乎都是以忍让为主,等年纪渐长,对方大概就生出了些不一样的心思,就让家里人请了媒婆过来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