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图沈渔开心。提起沈渔,傅清寒的眼中总是不自觉闪过一道笑意。

顾深扭头不看他,沉声道:我不信你能为沈渔做到这个份上。

要立字据吗?傅清寒问。

顾深不想写这种字据。

他失落的低着头,望着平台下漆黑一片的水面,语气沮丧又绝望:我喜欢上他的时候,真的不知这件事

傅清寒看了眼他。

这些事顾深内心积压了许久,如今总算是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十五岁,刚从澳洲回来。白白净净的一个男孩子,家里谁都宠他。那时的他不像现在这样见谁怼谁,反而是对谁都是笑嘻嘻的。他没有任何压力与负担,活得快乐又幸福。光是和他站在一起,就能被他身上的乐观感染。

顾深从小寄人篱下,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每一天都过得小心翼翼。看到沈渔活得那么鲜活多彩,说不羡慕是假的。

一开始只是因为整个沈家他最好相处,后来我就陷进去了。追忆过往,顾深的眼中夹杂着苦涩的喜悦。

他的前半生过得谨小慎微,从来不敢奢求喜欢。发现自己喜欢沈渔后,说什么也不愿与他错过。

沈渔这方面很迟钝。国外与他同龄的孩子那时说不定都已经谈过几轮恋爱,他还只知道打游戏。

顾深断断续续说着他与沈渔的过往,他在国内没什么朋友,沈星工作又忙,就只有我能抽空带他出去玩。他每次都很开心的答应,可是却从没往恋爱方面想过。

傅清寒心想还好他媳妇开窍晚,提醒顾深: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他是我生命中的光。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顾深语气中满是掩饰不掉的嫉妒。

傅清寒微微一笑:缘分到了吧。其实你该庆幸你们当初没成,不然

顾深神色不善的打断他:你以为我想当沈忠生的私生子吗?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傅清寒问。

顾深深吸一口气平静下自己的情绪:沈渔十五岁过年那天,沈忠生忽然说要给我一点股权,希望我以后好好帮沈星管理星辰。我跟着他很多年,知道他送什么也不会轻易送股权,就很奇怪他这么做的目的。

你怎么查到的?傅清寒问。

一开始我也没往这方面想,还以为是星辰出了问题,他要我帮沈星背债。但仔细查下来,星辰运作良好。我进星辰是和沈星一样空降,当时就有人传私生子的谣言。拿到股权后,我心里不放心,往这方面查了下,谁知花了不少时间竟然查到了我妈那条绯闻。

尽管顾欣岚在他很小时便去世了,但顾深一直都记得她,有时甚至会翻出她以前的影片反复观看。

母亲的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

顾欣岚留下的遗产被亲戚们反瓜分干净,却谁也不愿收养年幼的他。

亲戚找关系将他送进孤儿院,任由他自生自灭。

后来镇上的孤儿院倒闭,他辗转进入了晨星孤儿院。

也不知道沈忠生是怎么在一群孤儿中发现了他,并开始暗中资助他。

我暗中拿他的DNA样本去做了亲子鉴定想起那份报告,顾深发出一声讽刺的笑,我一直以为我爸早就死了,谁知傅清寒,你说上天怎么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我宁愿他只是资助我的老师,而不是什么父亲!

傅清寒淡淡道:让你进入星辰成为高管,还给了你不小的股权,沈总心里有你的。

顾深反驳:从他第一次见到我,直至他去世,他从来没认过我。我也不需要这样的父亲!我只要沈渔!

他是你弟弟!傅清寒不悦的冷声提醒。

顾深烦躁的踹了脚栏杆。

寂静的黑夜中,金属栏杆发出一阵蜂鸣。

这些年他其实一直有机会得到沈渔,可心间仅存的那丝理智与良知阻止了他。

傅清寒忽然问:沈星知道这事吗?

我不知道。顾深不耐烦的说,蓦然他想起什么,又补充,可能和我一样吧,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沈忠生给我股权的时候,他反对过。过了一段时间,他不知怎么就接受了这件事。

顾深一直都记得有段时间沈星看他的眼神特别复杂,那时还以为他介怀自己分了股权。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沈星发现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也是在那时,沈星和沈父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顾深没再说下去,平台上一时陷入了沉默。

直到傅清寒出声:扪心自问,沈家对你其实不错。来的路上,我问过我家老头子,当时沈总和沈夫人夫妻恩爱,出轨的可能性很低。

你想说是我妈设计他?顾深愠怒的打断他。

实际详情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可惜两位都已经去世。绯闻爆出来后,沈夫人还当众维护过你母亲。无论她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保住了你母亲的名声。这点你们都该感激。傅清寒强调。

顾深没出声,他比傅清寒早很多年就开始在查这些事,傅清寒说的他都知道。

你可以怨沈总,但沈星其实一直都对你不错,你不该恨他。傅清寒道。

顾深沉默。

他恨沈星,是因为沈星藏起了他生命中的光。

傅清寒又说,现在他们都死了,沈家只剩下什么都不知道的沈渔。你如果真为他好,就不该让他为此烦恼。

顾深点了根烟,黑暗中谁也没说话,只有烟头亮起猩红色的火点。

傅清寒就这么等着他。

直至顾深将燃尽的烟头捻灭。

我答应你。他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

傅清寒长舒一口气:等沈渔将股份变更的手续处理完,第一年的分红我就先打你卡上,此后两年都按这个时间打款。属于你自己的新公司等企划书做出来后,我会交给傅氏风投部。

他利索的说完这番话,转身就走。

顾深忽然喊住了他:傅清寒。

还有事?傅清寒问。

顾深迟疑了下,认真的叮嘱道:照顾好沈渔。

这是当然,他是我媳妇。傅清寒露出自豪的笑。

明天股东大会你最好来,不然我怕有搅屎棍。顾深又说。

傅清寒不解:谁?

杜景林。他也查到了这事,已经提前来威胁过我。我今天答应你,不是因为你开出的条件优渥,只是不想不想沈渔更加恶心他。

顾深没再说下去。

傅清寒皱了眉,说了声知道了,快步离开。

沈渔一直都很讨厌顾深,傅清寒便没将他视作对手,因此也没仔细查过顾深,只知道他是个依附沈家上位的孤儿。没想到杜景林这回倒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被他抢先了。

要不是沈渔突然提起股权的事,傅清寒至今都不会想到去查顾深的身世,明天的股东大会上指不定闹出多大事。

想到这里,傅清寒给杜景林打去电话。

凌晨四点半,杜景林正睡得香。

被手机铃声吵醒后的他异常火大,也不看来电显示,接通了便破口大骂:大半夜打什么电话!催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