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李乐没工夫慢慢解释, 加重语气说:按我说的做!

好好的。小王莫名紧张起来, 我从下一个岔路口调转方向。

这里是单行道, 一条线下去都是乡村土鱼塘,偏僻不说,路还窄得很。想要换方向, 只有先开出去。

萧弋云看着窗外的转阴的天空, 没有来得紧张起来。也说不清是什么预感, 总之就是心脏都像被无形的手攥住。

小王似乎察觉到萧老师状态佳, 一边开车一边安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乐一定要我转头回去,但你别担心, 不会有事的。

萧弋云将脑袋抵在玻璃窗上,抵抗突然来袭的头晕目眩:以后有机会我来解释,还要向你道个歉。

小王不解:道歉?

萧弋云叹气:李乐没跟你把事情说清楚, 但也绝对没有欺骗的意思。我想

话没说完,刺耳的急刹车声传过来, 划破安静的小道。萧弋云只觉得一阵耳鸣刺入脑袋,痛苦地捂住太阳穴。

小王气得差点竖中指:这么窄的路也敢玩超车,急着上天呐!

谁知, 前面的车逼在停他们之后便停止前行。偏僻小路仅容两辆车并列前行,如果想要过去,必须紧挨着慢慢蹭过去。

尽管不愿承认,但萧弋云很清楚,预感也许成真了。他不禁提醒小王:小心开车。

小王也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那个人怎么

前面的车主不知道在发什么疯,居然毫无征兆地60度转弯,拦在小路中央。像这种危险驾驶,极有可能造成两方同时车毁人亡的结果。

小王一边按喇叭一边骂:这个人是神经病吗?!

萧弋云没有附和,在前面车辆缓缓开门的同时,掌心的冷汗把病号服沁是了一片。

车门打开,只有一个人走出来,身材格外高大,还顶着一张混血脸,令人过目难忘。

小王目瞪口呆,疑惑地问:他是谁?

萧弋云颤声说:林泽是林泽。

他就是林泽?刁难李乐的那个?对于他,小王也早有耳闻,他怎么跟过来了?

话音未落,驾驶位的车窗被人轻敲两下。

萧弋云大惊失色,提醒小王:不要开窗。

小王看得出来,这人来者不善,只想隔着玻璃对话:请问

门外,看似彬彬有礼的男人用外套裹住手臂,拿钥匙尖锐的一何况,萧弋云本质上就是一个善良又温和的人。

林泽扬了扬唇角,正式宣告萧弋云抵抗失败:你不敢。

林泽夺走玻璃片,远远扔开:很多时候,善良是枷锁,是最无用的美德。但对于一件藏品来说,这是加分项。

萧弋云再度被他击溃,陷入无尽的深渊:我不是

很快,孟溪赶来,看见的是一片狼藉的偏僻小道。更严重的是,林泽受伤了,衬衫袖子被划破,伤口隐约可见。

孟溪忙说:林先生,我先送你去医院。

林泽似乎没把这点伤放在心上:先送那个人去医院,顺便给李乐提个醒。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孟溪看见半张脸血流不止的小王,正趴在方向盘上痛呼。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林泽的手笔。看来,这位无辜的司机成了承受怒火的靶子。

孟溪极为心细,赶忙问:如果让他们抓到把柄报丿警,恐怕会对林先生的声誉有所影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泽的形象不仅仅只代表他个人,还关系到林氏整个集团的信誉与形象。

不过,林泽早就想到应对方法:顺带告诉他,萧弋云在我身边。

借萧弋云反向拿捏李乐,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孟溪不禁笑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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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把时间回放到2小时以前,萧弋云就会知道,林泽砸烂了一间收藏室。

艺术品和珠宝像垃圾一样被扫落在地面,地毯上沾满了破碎的玻璃碴和碎瓷渣。

这是习惯于以理性克制情绪的林泽,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暴怒。就算在他身边工作近8年的孟溪,也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形。

林泽行走在最顶级的圈子,注定要戴上面具周旋其中。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自己可以拥有喜好,但不能有超过理性的喜怒哀乐。

诸如情感、情绪这种东西,太过丰富是坏事,表达出来无异于展示弱点。

他是从小被赋予希望的天骄之子,被冠以荣光的同时,也注定身不由己。

时间一久,他彻底丧失了情感与情绪。

但林泽认为这么做没什么不对,因为他喜欢掌控一切,包括控制自己的情感。

可糟糕的是,情感上的缺失必然要从别的地方弥补回来。最后,林泽所保留的唯一喜好,就是收藏各式各样称得上美好的艺术品。

说白了,在林泽的潜意识里,早就认知到自己与美好二字无关。为了弥补缺憾,他只有尽力收集美好的东西,哪怕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清洁工正一边叹息着老板任性,一边将地上变成垃圾的艺术品清理出去。

林泽倒没觉得可惜,因为2小时之后的现在,萧弋云已经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乔语敲敲门,拿着文件袋走进来:办好了。

林泽伸手想拿,却被躲开,随即投去疑惑而不失锐利的眼神:干什么?

乔语满心纠结:会不会太过分?

林泽嗤笑:我从没发现,你是这么的富有同情心。

最后,乔语选择交出文件袋,却总觉得良心不安:别太过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文件袋里装着一张精神诊断书,患者姓名为萧弋云,主治医师为乔语。

有了这张纸,林泽便彻底拿捏住萧弋云。以后无论闹出多大的事情,都能用精神失常为借口,把人握在掌心。

如果萧弋云真的逃走了,他可以动用一切官方手段找人。因为在得到诊断书后,萧弋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疯言疯语。

乔语忧心忡忡地东张西望:不过话说回来,萧弋云人在哪里?

林泽一瞥乔语,语气里多出几分冷意:你很在意他?

乔语没好气地说:我怕你把我的病人逼的自丿杀。

提起自丿杀,林泽居然也后怕起来,立刻快步走向客房。

特意为萧弋云准备的客房里,别说玻璃制品,连尖锐的物品都没有。

别看萧弋云对别人下不了狠心,但对自己却毫不留情。经历过两次自丿杀未遂,林泽越发小心。

萧弋云正抱膝坐在窗边,看着在天空聚集的乌云。看见希望后又转瞬迎来破灭,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尤其是今天,他甚至有机会亲手结束这段为时6年的噩梦,但却在最后关头选择放弃。

这件事给萧弋云一击重拳,让他猝然明白过来,也许真的永远摆脱不了林泽了。

如果逃避不了,为什么不选择顺从呢?

林泽站在他身后,语气说是诱哄也不为过:至少这样,你会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