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的指尖轻轻一蜷，然后把脸转向另一边。

……回家喝就回家喝。

反正在哪喝都一样，重要的是人而已。

两人走出餐厅，心照不宣地一起回了陆缜家。

在外边待了一天，不洗澡她都坐不下来。洗浴用品两边都是一样的，陆缜这边还放了几件她的衣服。

楚殷摘下皮包，“你去拿酒，我先洗个澡。”

她说的时候还没多想，可陆缜脸上却带了笑：“这次有暗示性意味了吗？”

楚殷一怔，想起上次这么说——是初雪那天的酒店里。

没真的做什么，但也厮混很久。

她想说没有，可陆缜已经走了过来，掐着腰把人抱进浴室，“……一起。”

楚殷踢了他一下，“为什么——”

“因为……我想。”陆缜笑着反手关上浴室门。

今日限定的超能力。

所有想做的事，都可以做。

……

水汽蒸腾，弥散在整个浴室。

空气是热的，瓷砖是凉的。花洒里温热的水兀自流着，而人早已不在底下。

楚殷的胳膊搭在陆缜肩上，陆缜低头吻得很深。

室内全是水汽，迷蒙了双眼，一切感官被无限放大。

等澡洗完，已经没人记得喝酒的事。

毕竟就算不喝，也像醉了一样。

久违的亲密，还有即将到来的分别，都使人昏昏沉沉，只想沉下去。

一切将破未破，暧昧到了临界点。

陆缜看出她眼底的茫然和焦躁，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现在变了。”

“……什么？”楚殷声音低细。

“从我想做的事，”陆缜声音蛊惑，“变成……你也想做的事。”

这一刻，楚殷的心跳鼓噪。

……

爱该是势均力敌。楚殷想。

有人主动出击，有人不甘示弱。

陆缜在间隙低下头，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地笑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楚殷不得不承认，她有点被今天的陆缜蛊到了。

她眼睫不停地眨了几下，忽然翻身按住他，眼底闪过一点光亮，说：“你说的对——陆缜，是我也想做的事。我、要、糟、蹋、了、你。”

陆缜仰起头，露出了线条流畅的喉结，笑了：“欢迎。”

……

爱应该是一场旋律。

是人和人的合奏。

是声音的强与弱。有回音，以及共鸣。

旋律起伏，跳跃，被吟咏，被歌唱。被镌刻在记忆里，被长久地保鲜。

楚殷以为，那应该是一场棋逢对手的较量。

在汹涌的浪潮里，在旋律的节奏里，相爱的人一起去极乐的彼岸。

她的确是这样以为的，直到后半夜——

哭声划破黑夜。

“陆缜！你是狗吗——轻、轻一点！”

有人一边说着“我是”，一边死也不改。

于是，一夜混乱。

……

直到天光乍起，窗外泛起鱼肚白，旋律终于唱到尾声。

像一场盛大的交响乐，演奏者终于鞠躬。

然而楚殷并不想给他掌声。

“喜欢吗？”陆缜吻着她干了又湿透的鬓发。

楚殷嗓子都哑了：“我杀了你……”

陆缜在她耳边笑叹：“好啊。”

楚殷抬手揪住陆缜的头发，哑声问：“你……金手指到期了吧？”

陆缜低头亲了亲她泪痕未干的眼睛，“嗯。”

楚殷闭眼哼了一声。

该死的狗男人。等金手指没了，她缓过劲来，一定要搞回来。

她已经明白过来，这就是系统留给她的彩蛋。在陆缜被鲨了那么多次之后，给了他一点点的自主权。

而狗男人除了坑了宋兆霖一把，剩下的果然都用在了她身上。

不过——等到礼盒拆开，彩蛋看完，系统就真的不会再出现了。

这个世界，依然是她改变过的那个世界。

陆缜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在昏暗晨光中摸了摸她的头：“别担心，结束了。”

楚殷闭眼哼笑：“我当然比你清楚——你现在应该担心一下自己。”

陆缜抱着她，也轻轻笑了起来。

很久很久后，他才低头看她：“虽然权限到此为止……但我想和你续费。”

楚殷睁开眼：“什么……？”

陆缜对上她的视线。

整座城市还未苏醒，月色和晨光刚刚交替，万籁俱寂。

有种世界只剩他们的错觉。

陆缜说，“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