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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带季候风》TXT全集下载_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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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羊感知到他心情极好极好的,询问说:“考得怎么样?”

“自我感觉良好。”韩沉西伸出冰冰凉的手碰了下弋羊的两颊,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学渣的感觉一般不准。”

弋羊听出他在故意谦虚,一刹那间替他高兴,但很快,心口蔓延了无穷无尽的难过。

她知道他们要走远了。

..........

成绩出来,6.0,单项分均不低于5,非常不错。

柳思凝找了个给力的中介,帮忙弄书面申请。

过程也十分顺利,一月底便收到两所大学的offer,韩沉西权衡一下,最后敲定了澳洲的Macquarie University,读Marketing专业的大一快捷课程(Diploma)。

此消息在班里传开,瞬间炸了锅,特别是后排的一群男生,曾经他们与他一起胡闹玩耍、吊儿郎当的混日子,他们以为他们同样半斤八两的水平,在跨过高考这道槛时,均会跌倒,哪想,韩沉西拐个弯,悄无声息走上了另一条光明的人生路。

命运完全不同。

有同学真诚羡慕,夸奖说“牛逼”。

也有同学酸他,阴阳怪气道,“老子有钱,真他妈好!”

韩沉西对此一笑而过,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09年的春节假期,异常短,仅有十天。

韩沉西因为去年缺席了爷爷那边的年夜饭,今年再缺席,柳思凝不好交代,所以,三十那天,弋羊和他分隔两地。

好在,弋羊今年并不孤单,羊军国撇下徐春丽来陪她了。

不过,徐春丽对此颇有微词,像是蓄意不想让羊军国和弋羊好好过年,期间,她总给羊军国打电话,说话带勾带刺,态度凶悍恶劣。

弋羊脾气上来,没忍住问羊军国:“舅舅,舅妈对你那么不好,为什么还要委屈着,跟她一起生活呢?”

羊军国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点了根烟,擒烟的手指抖得愈发厉害,烟灰存不住,叨叨絮絮落在地板上。

沉默很长时间,他说:“自从你妈出事后,你们家就没了,你姥姥没挺两年,也撒手走了,以前还算和美的大家庭,彻底散了。这么多年,我要顾着自己的家、要养你长大、要到监狱探望你妈妈、要怀念你姥姥,太多事了,舅舅折腾不动了,也不想折腾。”

羊军国失去的与要承担的,并不比弋羊少。

他是风雨飘零的家中唯一的男人,虽本事不大,但两肩也要扛起种种苦涩。

“就这样过下去吧。”

羊军国了无生气地说。

用忍耐换取安稳和一隅灯光的温暖,他怕再有动荡,他跌倒了,就累得爬不起来了。

当夜,弋羊哭了,泪水打湿了整个枕头面。

第58章

新的学期开始, 复习模式变得更加疯狂——没完没了的刷题、一再重复的机械背诵,不知不觉间班上的气氛变得躁动。

许多成绩一般的学生觉得自己差不多定型了,没有希望博取更好的大学, 于是, 每天表面上看着努力,内心却是异常消极。

心态调整不好,情绪开始浮躁, 脾气蹿上来, 碰上一丁点的小事就炸毛了。

继夏满珍走过道时, 无意碰到方一柔手腕, 导致她的笔芯划破卷子, 两人阴阳怪气争论谁是过失方而没达成统一意见,恼羞成怒, 互相对骂起来, 之后,姜琳和苏果也闹了矛盾,原因仅仅是, 苏果问姜琳题目,姜琳讲题时态度敷衍,苏果敏感了, 思维发散, 觉得是姜琳嫌弃她学习不好, 看不起她。

冷战一段时间后,苏果心里藏不住事,夜里委屈哭了,她一哭,徐梦竹做起和事老委身去劝, 窃窃私语到大半夜,严重影响弋羊休息。

但弋羊并没有冷声指摘什么,因为她好像理解了一些重压之下她们的紧张和焦虑。

只不过对于处理方式,她选择了视若无睹,她以为她能淡定的置身事外,却未料到,在这隔三差五闹出的小闹剧中,有一出,是专门针对她的。

在距离高考仅剩40天时,一高展开了第三次模拟考试。

弋羊的考场号和座位号进入高三以来,未有变化,一直是1场01号。

02号是3班近期跑出来的一匹黑马,而葛梨悄无声息中落到了全校第4。

意外发生在数学场,彼时,考试时间仅剩15分钟的哨声吹响。

一高三模的卷子通常计算量大、难度值高,弋羊切实感觉到了,最后一道不等式大题,她勉强才算到一半。

向来镇定的她,不免也有些着急。

她心无旁骛地写着演算步骤,以至于葛梨突然情绪崩溃,撕碎了自己的试卷时,她毫无察觉。

直到葛梨腾地起身,推开前来询问状况的监考老师,一道风似的冲到教室前门——她的座位,一把夺走她的试卷,愤怒地撕扯碎扔到地上,弋羊吓得一怔。

考场30号人,同样被葛梨猝不及防的“报复”行径,唬得一脸震惊。

争夺中,弋羊的手背被葛梨的指甲挠掉一块皮,慢几秒涌上来的疼痛,激得她一清醒,极快地反应过来,目光掠过地面的碎纸屑。

“你干什么!”

弋羊嘴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几乎咬着牙问出声,能从她的表情看出她的恼火。

而葛梨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面朝她站着,大大的眼睛里蓄满泪水,泪珠连成串往外落,那模样显得比弋羊还要委屈。

监考老师监考多年,考场上遇到过各种突发状况,不过,那些多是打小抄或者不服管束,且常常发生在差生之间。好学生之间即使有恶性竞争,往往不会摆到面上。

他向旁边的学生打听了下弋羊和葛梨的情况,知道两人同班后,大致有了判断,然后喊总监考员,把葛梨和弋羊带出了教室。

刘志劲闻讯赶来。

弋羊和葛梨算是他心头的两块肉,他接到教导处打来的电话,说,两人考场夹带私怨,一方撕了另一方的卷子泄愤,他头皮一炸,难以相信。

他盯着葛梨落花流水的小脸端详半天,转向弋羊说:“怎么了?闹什么呢?”

“不知道。”弋羊眼神冷漠起来,她下巴一点,烦躁地说,“问她。”

葛梨只哭,抽抽噎噎不答。

刘志劲无奈,眼看考完要放学了,顾着女生的面子,便把两人带回了办公室。

再三询问,葛梨依旧沉默。

僵持许久,刘志劲无法,给葛梨的妈妈打了电话。

电话是他出去打的,他怕说出一些话,伤害葛梨的自尊。

他一走,办公室冷清了,只剩弋羊和葛梨两人。

葛梨猛地止住抽噎,侧过身瞪着弋羊说:“你装什么傻!我撕你卷子,你会不知道原因。”

弋羊一听她语气挺横,冷笑说:“你还有理了。”

“别假清高。”葛梨道,“你其实心里很高兴吧,打同学、考第一、跟韩沉西谈恋爱,出尽了风头,让班里人都羡慕你。”

弋羊胸口窝着火,她反问说:“我打人,我考第一,我跟韩沉西谈恋爱,我出风头,关你什么事!”

葛梨说:“因为我看不惯你。”

“你算谁!”弋羊比葛梨高出一头,她耷下眼看她,视线锋利,气势很强,“你看我不爽,你努力考第一啊,你喜欢韩沉西,你去争取啊!还是说,因为我,你考不到第一了,韩沉西也不理你了。”

葛梨心思被戳中,气得发抖,她咬牙承认了,“是,我想不明白,我也很努力,为什么成绩总比不过你;明明我跟韩沉西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为什么你横插一脚,他就不理我了。”

大概高二的三次月考过后,葛梨发现她考不过弋羊,再加上那段时间,老师们整天夸奖弋羊聪明、会学习,她的心里就埋下了嫉妒的种子,她把弋羊当成了她的假想敌,事事与她比较,甚至一节课上,老师看向她的次数少于看向弋羊的次数,她都要斤斤计较,几天难以释怀。

她向来骄傲和要强的内心,容不下弋羊这个人。

她眼红她,同样看不惯她,却没有实力对付她,她绝望极了。

而更让她绝望的是,弋羊自始至终没把她放在眼里过,更别谈竞争对手。

于她而言,弋羊清高得令人讨厌。

只是她扭曲的想法、荒唐的泄愤举动,落到弋羊眼里,太过可笑,也太过小家子气。

“韩沉西为什么不理你,那是你俩的事,你去问他。”弋羊懒得耗费精力跟她斡旋,“至于成绩,如果你非要跟我比的话,那我告诉你,我站在这儿我就是你的天花板,你努力也够不到的顶点。”

她很烦,话音一落,也不管如何刺激了葛梨,掉头走出物理组办公室。

走廊上被刘志劲拦住,她说了句,“我不用她道歉。”然后下了楼,刚拐出红楼的大门,就看见韩沉西着急忙慌地跑来。

四目相对片刻,韩沉西叹口气,他没有多问,该知道的,班里已经传开了。

他认真打量弋羊一番,看到她手背延出一道血迹,拉她去医务室清伤。

医生涂了碘伏后,弋羊开玩笑说:“又没毒。”

韩沉西说:“但你心里有气,我得表现好点。”

弋羊笑了:“是有点生气,两个小时做的卷子,就那么没了,我还期待着这次拿满分呢。”

韩沉西淡淡哦了声,帮她贴上创可贴,慢悠悠说:“我以为你会我的吃醋呢。”

弋羊先是摇摇头,否定他的说法,后又歪着脑袋,自忖片刻,道:“也有一点。”

当晚正常上晚自习,葛梨没出现,第二天考试,她缺考了。

下午,韩沉西提前半小时交英语卷子,他出校门去找了她。

打电话把人从家里叫出来,俩人站在胡同口说话。

此时还没到下班时间,胡同口来回走动的人很少。

韩沉西看葛梨眼睛哭肿了,问说:“你妈昨天骂你了?”

葛梨埋头不吱声。

韩沉西似乎也不是非要等到她的回答,他继续问,“认识到自己做错事了吗?”

葛梨嗤笑说:“你是来替弋羊讨公道的么?”

“不全是。”韩沉西说,“我也要为我的清白讨个说法。”

葛梨一愣。

韩沉西背靠住墙,语气淡淡地说:“我问你,你真的喜欢我吗?”

葛梨俨然没料到他如此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韩沉西都在逃避她的靠近。

葛梨认真想想,才点点头。

韩沉西轻笑出声,“葛梨”,他喊她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初一初二,一直有人说咱俩是青梅竹马,可到初三的时候,我们班转来一个外省的男生,人长得不错,关键学习好,跟你不分上下,渐渐全校开始传,你跟他关系不一般,别人问你,你没否认,却突然解释说,我只是你邻居家的大哥哥,为什么?”

葛梨骤然脸色变得苍白。

韩沉西扫她一眼,又移开视线,“你其实谁都不喜欢,只是想通过我证明你有魅力,人缘好,既可以保持优异的成绩的同时,又可以和混得好的差生打成一团,你知道差生和好学生之间有壁垒,而你打破了壁垒,你享受别人看向你时,羡慕的目光。”

穿堂风灌进来,吹得葛梨后背发凉,她迟钝地发觉她的心思韩沉西原来看得透透的。

“一直以来,在你的心里,你的世界一直大于这个世界,这一点,羊姐其实和你一样,只不过——”韩沉西停顿一下,才又说,“羊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你却希望全世界认同你的世界,葛梨,太要强把自己训练成人群中的聪明者,还要时时显露自己的聪明,占尽表扬不给别人留余地,是一种很危险的人生观,你要改改了。”

-

这场谈话,韩沉西没有给弋羊报备,弋羊便无从得知,两天后,葛梨重新来上学,弋羊一如既往的淡然,葛梨实在不是能引起她关注的人。

两人的瓜葛,随着她们日常的毫无交集,很快隐没在忧愁分数线的兵荒马乱中。

天气越来越暖,高考倒计时变成了个位数。

考场分布出来,巧合的是,弋羊和韩沉西、范胡、张琦分在同一校区。

范胡和张琦莫名高兴,两人临时“抱佛脚”,手捧三根火腿肠,冲弋羊拜了三拜,并念念有词道:“学神保佑我,考的有点会,蒙的有点对。”

弋羊:“...........”

终于到7号和8号,许多家长们赶来送考和陪考,羊军国关了店门,也来了,他特意穿了件大红色T恤,给弋羊看说,“闺女,旗开得胜!”

弋羊扬着嘴角笑了,后来,她念着天热,不忍心让羊军国站在校外干等,又赶他回去了。

像无数次演练那样,两天的考试,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高考无波无澜地落下帷幕。

结束当晚,班级聚餐,很多人抹了眼泪。

范胡灌醉自己,抱着韩沉西,像个被抛弃的小孩似的,嚎啕痛哭,他一遍遍叫着“哥”。

他们即将分开了。

澳洲那边7月就开学了,韩沉西要提早过去适应环境,他甚至等不及高考出成绩。

离别难以接受,也到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弋羊嫌胸口堵得慌,从包间逃出来透气。

饭店路边,有摆摊卖小吃的,弋羊看到卖车轮饼的摊位,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雨幕,她走过去,买了一个红豆口味的。

站到一旁的树下吃,吃了一半,肩膀被轻轻拍了拍。

她抬头看,是韩沉西,她此时冲他笑不出来,亦哭不出来,又把头转开,装作继续吃东西,才咬了两口,捏食物的手腕被攥住,韩沉西微微用力一提,将剩下的食物叼进自己嘴里,没怎么嚼,咽了下去。

弋羊故意攒眉,假装冷脸说:“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么。”

韩沉西笑:“嘴里全是酒味,吃点甜甜嘴。”

弋羊没接话,目光放空。

韩沉西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别这样,羊姐,你这个表情,可怜得像个没写地址的信封。”

用上了比喻句,弋羊说:“什么意思,听不懂。”

韩沉西解释:“好似我不要你了。”

弋羊喉咙一哽,她望向远处,街道的路灯灿如星火。

数阵沉默后,弋羊说:“韩沉西,咱俩好像用了很久的时间才熟悉起来。”

韩沉西背过手,下巴昂起,经过漫长的回忆后,说:“是啊,经过了一整个夏天,一整个秋天。”

可突然弋羊又说:“其实,也不久。”

与他相比,7班至少有一半的人,两年的时间里,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跟他们说过,所谓的同窗之谊没有丝毫情分可言。

韩沉西懂她的意思,晦明如深的眼睛看着她,说:“我胜在脸皮厚。”

-

12号,韩沉西飞上海,转机澳大利亚。

弋羊、范胡和柳丁来机场送行。

柳丁两手拦腰抱住韩沉西哭得泣不成声,韩沉西劝不住,范胡看登机时间要被她磨叽没了,连拖带抱把小姑娘弄走,空间留给弋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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