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魏晋 第9节(1 / 2)

无论魏晋 九州月下 5568 字 2020-09-06

……

劳累了一天,崔涞领到了一两个用麦粉做的馒头,分给妹妹。

“阿兄,为何不请这里的坞主送我们去河东呢?”狭小的窝棚里,崔鸢小声地问。

“我已打听过了,今年六月,汉王刘渊又自率军进攻并州太守司马腾,司马腾大败,退守晋阳,向关外拓跋鲜卑求救,”崔涞清俊的面容恢复了一些血色,幽幽道,“拓跋猗迤是代地之主,素来骁勇,而代地苦寒,素来需要中原粮草之助,拓跋猗迤必求晋阳。”

崔鸢瞅了瞅兄长,突然抖了个机灵:“哥哥,说人话。”

崔涞敲了她的额头:“大战之中,晋阳必然会招并州残余兵力北上,到时上党一路就全然空虚,刘曜必取……好了,就是肯定会中路大乱,就算这里的坞主带上百人送我们去河东,也都是送羊入虎口,不是被流民抢杀就是被匈奴掠走。懂了么?”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崔鸢轻哼一声,“水给我,我渴了。”

……

崔涞虽然没做过农活,但家学甚是渊源,学得很快,将一块基地打理地紧紧有条,而这个庄园却开始出乎他的意料起来。

首先是那位王二大夫,拿着一罐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用一根羊肠绑紧尖针,从罐中汲水,注入那位病人手背,拔出针时,血流如注,被他用绒线缠棒堵住。

“你这行不行啊,总觉得很不靠谱。”一个人在他旁边嘀咕道。

他也算是问出所有围观群众的疑惑。

“别小看了这些人,”王二淡定自若地道,“有人做过试验,在抗生素缺乏的非洲,手术条件恶劣的情况下,病人的感染率反而比发达地区的更低,有恶劣条件下生活的人,本身的抵抗力就非常强大,再说了,汉末这一百年瘟疫大爆发,抵抗力低的人,早就被优胜劣汰了。”

崔涞不知道非洲是哪个州,只能在一边默默听着,同时看着那个染病流民,对这些管事产生了钦佩之心,这些日子,没有敢碰这几个病人,但这几个管事却冒着染疫的危险照顾他们,还给他们糖水,说是保持体力。

简直是有圣人之心。

他对这调教出这些管事的坞主开始好奇起来。

而正如王二所说,这几位病人的求生欲望,非常强烈。

他们的身上的斑疹渐渐退去,身体不再发热筹措,精气神也恢复的很快,这代表着他们的病人渐渐康复。

这几天,王二还会来看看,给他们注射那种不知道什么液体,而崔涞看得都有些心疼。

能治伤寒的神物,若是让河东洛阳的高门贵族所知,是能付出无数代价来争夺的神物啊,甚至代地的鲜卑、并州的匈奴知道有这样的神药,必然会带兵前来,连着整个坞堡,一起端掉。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他轻声呢喃,大祸临头都不知晓。

“崔涞,”静深突然抬头看他,“没什么事了,我们最近又招了一千多个流民,你过去管一下。”

这个游戏真太厉害了,收的小弟感觉和真的一样,真是太棒了。

第10章 人心险恶

卫氏坞堡的容量是七百人,但在数日里,这些玩家为她招拢了三千多流民。

甚至更遥远的地方听说他们这里收拢流民,也纷纷过来寻求生。

由此产生的情况非常严重,卫家虽然用味精与其它大族交换了不少粮食,但这只是争对他们一个小小的坞堡而言,如今人口骤然暴涨十倍,粮食根本就没那么多。

不仅如此,暴涨的流民也弄出了非常多的治安问题——很多饥饿的流民甚至去扯田地里刚种的青禾来吃。

“我没有告诉过你们,最多招三百流民么?”魏瑾以手抚额,对这些玩家就很头痛。

静深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弱弱道:“对、对不起,可我看他们都太可怜了嘛……”

游析瑜也摸了摸鼻子,小声道:“被小孩子求着磕头,我就没忍住……”

林孟楠自知理亏,也无奈道:“这些人饿极了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当时不带那波人回来,怕是就回不来了。”

玩家们叽叽喳喳,纷纷为自己辩解。

魏瑾听了一会,才缓缓举手,止住他们的声音,平静道:“吾知晓,你们皆是生活成安宁富足之处,便天生觉得性命都是宝贵的,富足安宁方是寻常,然晋朝并非如此。”

下边一时鸦雀无声。

“自汉末黄巾之乱,三国乱战百年,晋朝稍歇安宁数十年,便又起诸王之乱,”魏瑾顿了顿,幽幽道,“如今天下乱源四起,起事者众,流民非但不会减少,反会日益增加。空有慈悲心,反而会害了我等性命。”

“可是,现在人都招过来了啊。”游析瑜有些苦恼地的抓了抓脑袋,“总不能赶走吧?”

“有何不可?”魏瑾叹息一声,“就算是省着吃,我们的粮食只够一千五百来人用到明年收麦之时,一但青黄不接,你难道要堡中上下尽皆饿死?”

玩家们就很麻爪,这任务剧情一点提示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如果我们想多留下一点人,不用堡里供粮呢?”静深想到这游戏的自由性,突然灵台一清,“我们要是用自己做的东西,用流民组建商队,去其它地方买粮呢?”

魏瑾微笑道:“这自然可以。”

玩家们如蒙大赦,立刻欢呼起来:“走走走,快点去挣钱了。”

“这游戏没想到还有点难度。”

“太tm硬核了,刚刚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是啊,那些人都那么可怜了,我路上遇到几个饿死的,天啊,太惨了,跟本受不了。”

他们嘀咕商量着离开厅堂,留下魏瑾一人在空旷的房间里静思。

半晌,她有些遗憾地弯了弯唇角:“真是天真又善良的孩子啊。老宋家?”

管家悄无声息地从侧门的帘后走来,低声道:“坞主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