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节(1 / 2)

洪宝德踉跄了一下,有些摇摇欲坠,魏峥扶着她的手臂,站得不远不近,不失礼也不冒昧。

像秦臻与景姒说的,魏峥很好。只是这么好的人,为何要喜欢她这样的人,她这样穷途末路的人……

抬起头,洪宝德想,她的眼睛一定是肿的,不过没关系,路上黑,看不到,擦掉遮住视线的雨水,或者是泪水。

沉默好久好久,洪宝德问:“我没有守宫砂,你会不会嫌弃?”

魏峥没有片刻思考,摇头:“不会。”顿了顿,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他急急说,“我早年间在靖西行军时也有过一个女人,不过她死在了沙场。”

都说魏峥只会打仗,果然,不精明,竟这样类比。

洪宝德将那一把全数遮在自己上方的油纸伞推了过去,说:“那我们定亲吧。”

“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雨淋得昏了头,只知道,在秦臻府上的时候,她很清醒,清醒地知道,此生,就这样吧。

她会有两个至亲,景姒与秦臻,她会有一个还不错的人当丈夫,普普通通平平庸庸地老去,没有跌宕起伏。

世间多少女子,等了一辈子,也没有等到最初想等的人,也不多她一个,日子得过,就那样吧,总会老,总会死,总要过着、活着。

次日,左相洪宝德与靖西忠平伯魏峥订了亲,众人都赞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哦,怡亲王府也有喜事,怡亲王府喜得贵子,小名鱼干,大名听说是国师大人取的,复姓凤楚,单名熠。

日子,太太平平了几天,夏日的雨,来得急,去得快,又是烈日炎炎。

近日,便又不太平了。

京郊城外的官道上,这阵子频频有宦官家眷与富商巨贾被人打劫,一日,正巧被路过打猎的钦南王撞上了,王爷是武夫,这等着打家劫舍的事,他自然是要管,是要路见不平!

于是乎,钦南王老人家老当益壮,以一敌十啊,不过还是伤了手臂,却也无大碍,可,大名鼎鼎的钦南王竟被贼匪伤了手,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钦南王那暴脾气忍得了?

当然不能忍!第二日钦南王便带着亲兵去城郊剿匪,可事就怪了,翻遍了城郊外所有的山头,楚家军掘地三尺,竟也没找出贼匪的老窝,那伙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这事儿,事关钦南王,自然惊动了国师大人。

下了朝之后,萧景姒与秦臻一同去了星月殿议事。

“仅凭十人便能伤了久经沙场的钦南王,定不会是简单的贼匪。”

秦臻的想法,与萧景姒不谋而合。

她点头,说:“我听父亲描述那贼人的身影招式,并不像大凉之人。”问道,“被劫的人呢?”

“我都盘查过了,多是凉都的富庶和一些宦官人家,也并不伤人性命,只是搜刮钱财,如此,倒与一个月前也海与温平发生的几起抢劫案如出一辙,极有可能是同一伙人,亦或,同一组织。”

萧景姒坐下,给秦臻倒了一杯茶,再给自己斟了一杯,锁眉深思:“也海与温平都是最为富饶的城郡,如此看来像是谋财。”

“才一个月时间,被劫的富商宦官便超出了百来户,官府却连对方的据点都没有找到,应该不是普通人所为,也非普通敛财。”

一般来看,大规模有组织地敛财,往往都是辅佐于政乱,

此事,只怕牵连甚广。

萧景姒挑挑眉,倒被勾起了几分兴趣:“我倒好奇,谁敢在我的地盘上动土。”

“出城禁令已经下到了各州各郡,除了暗中追查早做防患之外,我们暂且先静观其变,若是居心不良,应该很快便会露出狐狸尾巴。”

萧景姒放下杯子,转头看秦臻:“这件事先放一边,我有正事问你。”

秦臻认真严肃:“何事?”

她想了想,还是问了:“你觉得宝德的与忠平伯的婚事如何?”

秦臻也仔细思考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

难怪宝德送了一个鸳鸯的香囊都他没看出来半分端倪,秦臻对宝德,当真没有半点亲情之外的男女之情。

似乎对于男女风月之事,她与秦臻,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萧景姒点到为止,免得弄巧成拙。

晚上,用完晚膳后,萧景姒与楚彧在院子里的树下纳凉,由于洪宝德的事,萧景姒担心她,有些郁郁寡欢,楚彧也不说什么,就陪着她,听她讲儿时的事。

她说:秦臻很疼她,也很疼宝德。

她说:她与宝德都太小,所以不那么小的秦臻便长成了小大人。

她说:秦臻从来不会想自己,所有心思、所有最好的年华都被她与宝德两个拖油瓶占用了。

她说:若是秦臻能与宝德在一起便好了。

傻瓜,秦臻满心满眼早就用在一个人身上了,怎么和洪宝德在一起。楚彧想,她家阿娆就是被秦臻教笨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感情白痴。

又坐了一会儿,楚彧不想她难过,便扯开了话题。

“阿娆。”

“嗯?”

楚彧拉着她坐在树下的石墩上:“温思染与我说了一件事。”

她抬头:“什么?”

“我们大婚那日,他送了一壶合欢酒,可那壶酒不知送去了何处。”

合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