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节(1 / 2)

事成定局,多说无益,洪宝德与身边的同僚商议了几句,然后站出来:“秦臻,是不是该把这弑君夺权的罪人拿下了?”

不等秦臻发话,凤傅礼震怒,嗓音砸地有声:“你们敢!”

洪宝德端着挺拔的身姿,看着他垂死挣扎。

“不是朕!是萧景姒,是萧景姒搞得鬼。”他一把将地上的萧扶辰拽起来,发疯了似的摇晃她的肩膀,表情狰狞而扭曲,“你说话啊!你说,是不是萧景姒让你陷害朕!”

摇晃间,凤傅礼的冕冠掉下来,束发披散,没了冠上珠串的遮掩,被毁了的左眼疤痕可怖,他独眼瞳孔目眦欲裂:“说啊!是不是萧景姒!是不是她和你狼狈为奸!”

萧扶辰被衣领紧紧勒住了喉咙,小脸刷白,大汗淋漓,梗着脖子哭着哀求:“皇上,臣妾、臣妾已经听您的了,求皇上放过臣妾,臣妾不想死。”

萧扶辰的话,无疑是板上钉钉。

凤傅礼被反咬一口,已经哑口无言:“你——”他死死抓着萧扶辰的衣领,一只眼睚眦欲爆,暴怒地大喊,“你为什么要害朕!”

“咳咳咳……”

萧扶辰呼吸不上来,剧烈地咳嗽着,抬手抓住了凤傅礼的手,用尽力气般将他拉近,凑近他耳边,声音仅二人可闻。

“皇上忘了吗?臣妾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她抬头,猩红的眼看着凤傅礼,一字一字重重咬唇,低低嘶吼,“是你,是你亲手害死的。”

凤傅礼骤然松了手,坐在了地上,满头大汗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难怪萧景姒敢全身而退,原来,杀人不见血的刀是眼前女子在握着,弑子之仇,借刀杀人。

凤傅礼难以置信:“朕说过会封你为后的。”

她双手撑在地上,爬到他面前,俯着身子,刚好将殿外的目光避开,她无声地笑了,眼里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慌张害怕,全是得逞后的痛快淋漓。

“你以为我会相信?”声音压低,低得几不可闻,竟有些鬼魅般阴狠,她盯着凤傅礼的眼,说,“你怎么不照照镜子,你这只被废了的左眼是拜谁所赐,是萧景姒,她能毁了你一只眼睛,就能要了你的命,你斗不过萧景姒的,以前斗不过,现在也斗不过,我比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样的敌人,可以报仇,什么样的敌人,只能保命。我萧扶辰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便是选了你为营,落得如今田地,我为你失去了那么多,也该利用你一回,来求一条生路了。”

凤傅礼瞳孔骤缩,头上大汗淋漓。

萧扶辰却无声地大笑,眸中火光冉冉。

“我同皇上说过的,我预知到了,这一次的预知,成真了。”萧扶辰扯扯嘴角,无声地用嘴型念了八个字,“女帝登基,浮尸遍野。”

凤傅礼疯了似的,用力一推:“你住嘴!你住嘴!”

只见案几后面,萧扶辰猛地撞出来,抱着头惶恐地说:“别杀我,别杀我。”

“……”这演技!洪宝德惊呆!

这时,安远将军一声令下,戎平军进殿,将正欲发狂的凤傅礼按倒在地上。

形势,已成定局,新帝出师未捷。

这场宫乱,自始至终国师大人都不曾露面,却毫无疑问,是国师大人大获全胜,太上皇死了,新帝也罪不可赦,国师萧景姒独善其身。

大理寺韩大人命人收押弑君逆贼,新帝罪妇萧扶辰跪下:“废妃萧氏,听命新帝之令,杀害父君太上皇,罪妇,”她磕头,流下了悔恨的泪水,“知罪。”

嗯,好,很好!这神之演技!这出神入化的‘真情流露’,洪宝德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萧扶辰不做凤傅礼的妃子可以去绿林园唱戏,肯定能当名角儿。

诶,看了一出好戏,该收官了,洪宝德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证人也押下去招供画押,定罪论处。”

两个戎平军兄弟去将萧扶辰拉起来,一旁被按压在地上的凤傅礼狂躁地挣扎撕扯,嘴里骂喊:“萧扶辰,你这个贱妇,你不得好死,朕不会放过你,朕不会放过你……”

萧扶辰低头,嘴角上扬,笑了。

凤傅礼啊,完了,彻底完了,当日琉榕湖狠心抛弃她们母子,今时今日,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萧景姒这借刀杀人,确实是上上策。

萧扶辰不禁忆起三日前的晚上,拥立废太子凤傅礼登基的诏书刚下不到一天,萧景姒在星月殿见了她。

她是深夜被传召进的星月殿。

“听说,你求见我。”萧景姒一向开门见山,“何事?”

萧扶辰将兜帽取下,走到萧景姒面前,屈膝跪下:“你放我一条生路。”

这便是她今日来的目的,降。

萧景姒似乎怀疑,站在院中的杏花树下,微微半眯了眸子:“放你生路?”她坐在树下的木椅上,“你似乎是有备而来,说说看。”

萧扶辰道:“我助你除掉凤傅礼,你放我离宫。”

萧景姒看她,若有所思。

“凤傅礼已经知晓了永延殿之事,登基那日必有所动作。”萧扶辰语气笃定,“我可以为你所用,不费一兵一卒地永绝后患。”

大概真是有备而来,萧扶辰胸有成竹般。

萧景姒听完,神色波澜不惊:“你凭什么觉得本国师会相信你?”

“即便事败,你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萧景姒不置可否:“即便没有你,要取凤傅礼的命,我也照样有千百种法子,何须与你联手。”

她半点慌张没有,信誓旦旦:“凤傅礼于我有杀子之仇,你成全我,借刀杀人也不失为上策,而且,这是最省时省力的法子。”

不得不说,萧扶辰很会谈判,不管是时机,还是筹码,都把握得恰到火候。

“杀子之仇?”萧景姒起身,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若要细究,我也难逃干系,你便不想找我报仇?”

那日琉榕湖岸,是她将萧扶辰绑在了潮涨的湖岸,即便留了时间给凤傅礼营救,即便是凤傅礼为了传位诏书弃了萧扶辰母子,她也难逃干系。

萧扶辰不可能不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