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狐媚穿进修罗场(快穿)》TXT全集下载_7(2 / 2)

他清洗完,又拿了膏药细细替她涂抹。

那膏药涂上清清凉凉,火辣辣的痛感减轻不少,媚生僵硬的身子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

她转头看见裴衍一副认真神情,盯着那伤口,紧蹙眉头,手上动作也轻柔的不像话,便似捧着无价的珍宝。

她愣了一瞬,忽觉心里有处地方,轻轻动了一下。

裴衍上完药,紧蹙着的眉头才舒展了些许。

刚要起身,不经意间撞到一处绵软,低头去瞧,见她颈间雪白一片,蔓延进樱草肚兜里,颤巍巍的山峰耸立,呼吸间起起伏伏。

他耳根染了红晕,低低自语了句:“倒是比先前大了些。”

媚生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抓起榻上的软枕便砸了过去,羞愤道:“出去!”

裴衍轻咳一声,又恢复了清冷内敛神色,立在厅中,不紧不慢道:“这府上厮杀刚歇,死了些人,也不多,百八十个。”

媚生打了个哆嗦,倒是忘了这一茬,她虽是个神仙,但这万年来,最怕的却是地府里的小鬼,阴气森森的,看着就瘆得慌。

“大人,给我召个侍女来吧。”她语气放软了些,央求道。

“侍女死的死伤的伤,现下已无人。”裴衍说着捡起地上的软枕,放至榻上,瞧着她,又补了句:“据说有个女侍便是死在了这屋中,被靖北军一剑斩成了两截。”

说完,他慢悠悠踱了几步,作势要走。

“大人,留步,你......你累不累,在这里歇息可好?”媚生急急抓住了他的衣摆,眼里掩不住的恐慌。

裴衍背着手,止了步,道:“留下来?倒也无妨。”

他说着转身瞧她,脸上带了调侃的神情:“叫声夫君,我便留下。”

“你我已合离,况大人也说了,以后阿生只是你府上的侍妾,一个侍妾如此称呼,恐是不妥。”媚生垂下头,不松口。

“不妥?那今日便不留了。”裴衍将衣角一点点拽出,干脆的转身。

“夫君!”媚生着了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脸埋进去,闷声道:“你别走。”

说完还用毛绒绒的头轻轻蹭了几下。

裴衍只觉浑身都软了,嘴角勾起,将人抱上了榻,瞧见她眼里的狡黠,又有些咬牙切齿的无奈。

媚生将养了几日,肩上的伤渐渐好了。因着用了上好的金疮药,也未留下痕迹。

裴衍雷厉风行,重新部署了北方军务,任人为能,赏罚分明,很是拉拢了一批人心。

待返回京中,已是十一月下旬。

进京时下了冬日的第一场雪,白茫茫一片。

他们一行轻装简行,并未大张旗鼓,进了东城门,正好撞见平阳候家送亲,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入目皆是艳艳的一片喜庆。

媚生打开轿帘,目送着送亲车队走了老远,掩不住的羡慕,忍不住开了口:“想我成婚时还陷在昏睡中,一顶小轿,悄无声息便进了裴家,竟未体会过这成亲的喜悦。”

可不是,这万年来,眼瞧着九尾狐一族的姑娘们一个个出了阁,就剩她眼巴巴的盼了。来了这凡间,竟是也未能着了红嫁衣,体会一番做新嫁娘的滋味。

忽而又想起那被继母庶妹霸占的嫁妆,一时还有些不忿:“我要能再嫁一回,定要带了我的嫁妆,风风光光的出门。”

“再嫁?”裴衍正抱着双臂,靠在车上闭目养神,听见她这番胡言,立时睁了眼。

媚生听出这语气里的冷寒,打了个激灵,立即补救道:“再嫁也是嫁给裴大人的,你我现已合离,裴大人再娶我一次可好?”

裴衍微挑了眉,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嘴角刚翘起,又听她道:“大人,你当初给我下了什么聘礼?我记得那王尧,可是抬了足足八箱子的首饰珍玩,这退了还有点可惜。”

提起这王尧,裴衍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因他是自己父亲旧时赏识之人,觊觎他的妻,还能活的好好的?

他没作声,书页翻的哗哗响,他那时还是个穷秀才,能有什么聘礼,无非是两扇猪肉!

送媚生归了家,裴衍便进宫复命去了。

新帝初即位,又尚年幼,朝中一摊子烂事,他这位被殷臻临终托孤的摄政首辅,自然忙的不分时日。

便是除夕,年夜饭吃了一半,又被叫进了宫。

媚生倒也落的清闲,开了春,正张罗春装,却听京中传出些风言风语,说是南边云洲送了位公主来,欲要同大周和亲。新帝年幼,这和亲的担子便落到了年轻的首辅头上。

有人见过这云州公主,清丽难言,与俊美清冷的裴衍站在一处,倒是一对璧人,一时成了盛京佳话。

媚生拿春衫的手顿了顿,想起这人回来后,也并未对外提及她的存在,这盛京上下还是当他未有妻妾,一时竟有些难言。

这日裴衍罕见的在她临睡前归了家,站在卧房窗外道了句:“扬州天暖,备几身轻薄的,让张申送你回去。”

说完又钻进了书房。

这归去的路上媚生总是想起那晚这人有些疲惫的脸,忽明忽暗间让人看不透。

走了月余,她又从京城回了扬州。

本以为是要回南城桃花巷的裴家,也好跟久未谋面的母亲团聚一番,却不曾想被张申送回了林家。

林家提前收到消息,说是媚生要回娘家,已是上下忙翻了天,这可是如今的首辅夫人,如何能怠慢!

孙夫人领了家中女眷,林瞳带着诸位兄长,早已候在了宅门前。

见轿子来了,孙夫人跟林晚亲手掀开轿帘,将人迎了进来。

家中已备好了席面,因着是家宴,也未分男女,满满坐了一大桌。

孙夫人携媚生坐了主位,一脸殷勤的笑:“阿生出嫁这许久,还是第一次回娘家,这次不妨多住几日,母亲下厨给你做几道菜,也尝尝小时候的味道。”

说着给媚生夹了一筷鲜鲈鱼,又问:“阿生怎得回的如此突然,可是有事?”

媚生一时竟不知如何说了,她有点猜不准裴衍的意思,这是准备退货了?

一旁张申替她应了:“因着大人与夫人现已合离,特意嘱咐在下将夫人送回来,先住几日再打算。”

场面有一瞬的静默,孙夫人的脸立时拉了下来,她将筷子一放,对身后的婢女道:“剩下的几道菜不用上了。”

林晚脸上亲热的笑换成了嘲讽,不冷不热道:“姐姐好不容易熬成了首辅夫人,这还没享几天福,竟被休弃了,也是个薄命的。”

第23章 婚礼

席上的林家族人都有些无趣,本想着跟首辅夫人攀攀亲,也能寻点好处,没成想竟迎来个下堂妇。

这席便草草散了,媚生进了出嫁前的槿园。

歇了两日,路上的疲乏还未散,这日午后正跟阿雾学打络子,却被孙夫人身边的仆妇请去了正厅。

孙夫人见她进了厅,脸上皮笑肉不笑,指了下首一个年过半百,大肚肥肠的男子道:“这是张员外,咱们扬州城一顶一的富户,今日可是诚心来求娶。”

那张员外看见媚生进来,眼就挪不开了,搓着圆润的手,笑的合不拢嘴。

媚生一阵反胃,瞧了一眼张员外带来的不菲聘礼,脸上是诚恳的佩服:“母亲,您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你......”孙夫人被她噎的说不上话,脸色不太好看。

“姐姐,容妹妹说句话。”

林晚替母亲顺了顺气,轻嗤道:“你现如今毕竟是下堂妇,前夫君还是那高高在上的裴首辅,扬州城官宦之家哪个敢碰?能有张员外这样的人家愿许你进门,已是天大的幸事,您若还有良知,自该谢谢母亲这番操劳。”

“那还真是得谢谢母亲,贪了我的嫁妆不说,今日又能把我卖个好价。”

媚生拍拍手,小脸儿满是不解,又问:“母亲,您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呀?我看您这身子也活不了几年,您这死了也带不走啊。”

这下连林晚都变了脸色,一口气憋在胸中吐不出来。

孙夫人着了恼,撕下了伪善面皮:“今日倒是由不得你,你的婚事我当母亲的还是做得了主。”

正僵持,忽听门外喧哗,有小厮来报,说是巡抚大人上门。

孙夫人有些不敢信,连着确认了好几遍:“巡抚?可是江浙巡抚王大人?”

见那小厮点头后,林家一时都慌乱起来,江浙巡抚啊,那可是天大的官!

今日林瞳不在,孙夫人跟林晚正要出门迎,却见那一身官服的朝廷大员已走了进来。当即腿一软,噗通跪了。

江浙巡抚王均手一挥,免了大家的礼,笑呵呵道:“孙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我来,是要给你们做个媒人。”

他说着拍了拍手,立时有差役抬了金丝楠木箱,一箱箱摆上来,足足二十箱,摆满了前院。

打开来,或是金光灿灿,或是玉石莹莹,皆是不菲。

孙夫人简直喜极而泣,握了林晚的手,将人往前推了推,道:“不知大人给小女说的是哪家的公子?竟能劳烦大人您,真真是林家的福气。”

林晚羞羞答答,用帕子捂了脸。

怪不得那算命的说她是富贵命,原来在这里,能劳动江浙巡抚来提亲,林晚都不敢想,她这未来夫君得是多尊贵的。

不像她那个嫡姐,是个有福享不了的,只有别人作践的份!

王大人摇头一笑,有些不耐道:“非是你这个女儿。”

这林家未出阁的女儿只有林晚一个,不是她还有哪个?

孙夫人正发懵,却见巡抚大人朝媚生拱了拱手,一副恭敬神态:“首辅大人要下官问一句,这聘礼可还合心?”

媚生愣了一瞬,忽而轻笑,点头道:“还凑合吧,确是比那王尧的贵重。”

王巡抚便摸着胡须笑了,又从袖中摸出婚书,往桌上一放,道:“裴大人已看好了婚期,便是这个月的十五,姑娘安心待嫁吧。”

说完又对着孙夫人点了一句:“夫人还需尽心准备,这首辅大人的婚事可容不得怠慢,若有一点不满,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孙夫人跟林晚吃了一惊,被唬的不敢吱声,腿一软,差点对着媚生跪下去。

待人走了,媚生点着那满院子的嫁妆,道:“母亲,这聘礼我是要带走的,可是一分不能少。”

“哦,对了,还有我父亲生前为阿生备的嫁妆,也得拿出来了。只不过这次嫁的可是首辅,太寒酸了让人笑话。我看那,还是得添点。”

媚生说着坐至桌前,唤了纸笔,下笔便是:铺面三间,田庄二家,点翠头面...... 林林总总拟了长长一张单子。

她从头读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递给孙夫人,道:“母亲,按着这单子添置吧。”

说完拍拍手,领着阿雾走了。

留下孙夫人与林晚看着那长长的嫁妆单子,心疼的滴血。

过了两日,这沉寂的扬州城一时轰动了,因是那只手遮天的摄政首辅回了乡,还是住在了原先的老宅子里,唬的四邻八舍都不敢随意出门了。

起初传闻这裴首辅休了妻,又想破镜重圆,将那林家姑娘再娶回来。

后来有首辅身边的人出来辟谣,是个叫张申的,说是那林姑娘休的大人,大人念念不忘,又花心思又费金银,这才打动了林姑娘,让她再嫁一回。

面对这纷纷扰扰的传闻,裴衍但笑,指了张申道:“就你是个嘴快的。”

说完又吩咐:“宫中带出来的几位绣娘赶着点,今日这嫁衣就得送过去。”

到了十五这日,扬州街上人山人海,都想看看这裴首辅的风姿。

大红的嫁衣上了身,媚生瞧着那镜中明艳的芙蓉面,一时竟有些恍惚,她真的要出嫁了?

鸳鸯交颈的红盖头遮下来,媚生被林瞳用红绸牵着,送出了林家。

外面一身绯色礼服的裴衍高坐马上,威仪挺拔,眉眼带了笑。

他翻身下马,并未接林瞳手中的红绸,一弯腰,将人拦腰抱进了怀。

十里红妆,喜乐震耳,在整个扬州百姓的见证下,媚生八抬大轿进了裴家。

堂上霍氏一脸欣慰,抱着裴衍父亲的牌匾,受了新人的礼。

进了洞房,入目皆是喜庆的红色,媚生听着外面喧嚣的人声,悄悄抿了嘴笑,原来成亲这样风光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台前的光阴一点点退去,卧房已燃起热烈的红烛。

媚生有些坐不住了,她悄悄将盖头掀开一角,瞧见房中一双皂角靴子,再往上,撞见那双深邃的眼,吓的她手一抖,又急急将盖头放下了。

裴衍唇角微翘,一抬手将那大红盖头揭开,细细瞧住了这容色倾城的新娘子,属于他的新娘子,低低道了句:“林媚生,你幸亏嫁给了我。”

否则这样的容色,旁人如何护的住?!

说完拿了两只青玉盏,斟满鲜果浆,递给媚生道:“果饮,不醉人。”

媚生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在司命的话本里,见多了这婚礼仪程。

当既接过,手臂轻轻绕过裴衍的臂弯,饮下了这交杯酒。

正放杯盏,忽觉颈侧一凉,裴衍已拿了铜剪,剪下了她的一缕发。

他将那缕发与自己的缠绕在一处,打了个同心结,细细拿在手心里摸索,不紧不慢道:“林媚生,既已结发,你生是我裴衍的人,死是我裴衍的鬼,再逃不了,可记住了?”

媚生心里一跳,张了张口,有片刻失声。

忽而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打破了这沉静,媚生小脸一红,捂着肚子道:“夫君,我……我饿了。”

裴衍捏了捏额头,他的小姑娘,总能出其不意打破这缱绻。

默了默,忽而笑了,将一套家长衣裙递给媚生,示意她换上。

两人换下礼服,从后窗跳出了院子,将前院喧哗的宾客甩在了身后。

媚生一双小手被握在温和的大掌中,被他带着跑在暗夜的幽巷里,柔柔夜风吹起她的发,让她心里生出欢欣。

她转头看见裴衍带笑的玉颜,平常冷肃的裴首辅,竟笑的的像个少年。

两人出了巷子,相望一眼,止不住笑弯了腰,不晓得哪里好笑,就是打心底里的欢愉。

一路言笑晏晏,进了城南醉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