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狐媚穿进修罗场(快穿)》TXT全集下载_13(1 / 2)

副全抚着胸口,瞧着李珏满面的倦容,念了声阿弥陀佛。

李珏背在身后紧握的手松开了些许,低下头,如释重负的扯了扯嘴角。

她说过,她的心丢在了他身上,她说她爱他,即便他是帝王。

既如此她当该理解一个帝王的无奈,他往后会对她好的,尽力去弥补,也便将这些过往慢慢揭过了。

李珏悬着的心放下一点,轻轻走至廊下,吩咐福全:“太医院的院使们都请来吧,给贤妃补补身子,参茸血燕可着用,但凡贤妃有一点不好,仔细你们的人头。”

第37章 裙下之臣

李珏放下了心中大石, 忙了一天的政务,晚间去景仁宫时,媚生正在用参粥。

见了来人也不行礼, 抬头一撇,又继续握着白瓷勺, 一下一下的搅碗里的粥。

李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轻咳了一声,将屋子里的宫人遣退了。

见座上的人还是毫无反应,又轻咳了一声, 开口道:“这粥可适口?”

媚生没作声,侧过脸,娇嗔的望了他一眼, 眼波流转间, 十分媚人姿色,看的李珏愣了神,不自觉便上前接了她的碗,细细吹凉了,往她嘴里送。

媚生咬着唇犹豫了一瞬, 张开了嘴,默默吃完了一碗粥, 道:“我想吃酥糖。”

李珏便急急命人送了龙须酥来,用帕子托了,往她唇边送。

媚生瞧着那酥脆精巧的糖块,忽而轻笑, 抬头道:“陛下知道吗,我小时候挨了打,爹爹便要拿这东西来哄我。”

说着默了一瞬, 那笑凝在脸上,凄楚而仓皇,流下泪来,低低道了句:“我再没有爹爹了。”

李珏顿住,瞧着她无声落泪,怜惜与内疚并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只伸臂将人抱至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

他以为她总归还是怨的,需得费些时日,只没料到怀中的人忽而直起身,有些发狠的望住他:“我以后没爹爹了,你要加倍对我好,连爹爹那份好一块还给我。”

她一双眼儿红红的,含着些不甘的妥协,忽明忽暗间又藏了舍不掉的恋慕。

李珏心里像被重重扯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郑重的道了声好。

小姑娘便缩在他怀中,定定看着外面泼墨般的夜,微微有些发抖,许久后才道:“明日陪我去趟寒山寺吧,我想给亡者点一盏长明灯,也算是全了一场父女情谊。”

她说完见李珏不说话,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有些忐忑的看过来,杏眼里含了一包泪,凄楚而无助,仿佛他便是她唯一的仰仗。

李珏看的心下微动,鬼使神差便吻上了那娇嫩的唇,总觉得她的娇嗔都带了些不真切,要靠这身体上的亲近来填补那些隔阂。

他越吻越深,听见怀中女子叮咛一声,再忍不住,将人抱上了榻。

他索取,她应承,酣畅淋漓间仿佛从未有过龌龊。

天色微明时,内殿里的动静才止息,李珏将人抱在怀里,才觉出些甜蜜的心安。

他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轻声道:“今日下了朝便陪你去。”

出了殿门,他伸展了下手臂,身心都是舒畅的,对门边的宫人道:“勿要扰了贤妃休息。”

......

李珏下朝时,媚生已候在了景仁宫门前。

因着苏大人乃是畏罪而死,自然不能明着祭拜,两人着了便服,从后|庭出了宫。

入了寒山寺,早已有僧侣候了,今日寺内清空了香客,格外静寂。

媚生被方丈引着,点了长明灯,念了往生经,一程下来都是平静神色,看不出悲喜。

李珏忽而觉得瞧不清她,在那尚显稚嫩的背上轻抚了下,引着她往后山的观景亭走。

寒山寺后是陡峭的雁荡山,观景亭便建在雁荡山山巅,站在台上顿觉天高地阔,心胸舒展。

李珏背了手站在高台上,转头看身侧的媚生,道:“阿生,你看这天地广阔,总需得往前看。”

他说着顿了顿,忽而将身侧人的手包在掌心,细细摩挲,叹了句:“你我往后的日子还长。”

媚生看着脚下的云雾,眼里有些忽明忽暗的情绪,让李珏瞧不真切,手上不自觉又紧了几分,想要确认她在听。

小姑娘忽而转头,朝他扯了扯嘴角,低低嗯了一声,喃喃道:“是啊,往后的日子还长。”

这轻轻浅浅的笑,虽还是有些勉强,却让李珏大感欣慰。伸手想要将人拽入怀中,却听她又道:“陛下,你看那朵花,开的好不热烈。”

李珏见她手指了观景亭侧探出来的一朵鲜红芍药,露出点欢喜之意,便折返身子去采,一面道:“朕采来送你。”

他刚摘下那艳艳花朵,转过身来,忽听身后的姑娘道了句:“陛下,我怀了你的孩子。”

李珏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她又补了句:“临行前陈院史试出来的,被我压了口风,想要亲口告诉你。”

李珏手一松,花儿落了地,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那份喜悦一点点升腾,在心里来来回回激荡,竟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口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此刻的心境,忽见媚生往亭边走了几步,下意识出声:“快回来,小心摔下去。”

他说着要往前去拉她,却见小姑娘又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还是不要过来了。”

她今日着了素白衣衫,荏弱而单薄,面上五官逼人的明艳却不减,像是凄楚中开出的罂粟花,诱人而危险。

李珏心下一惊,手指轻颤,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一步,诱哄:“过来,阿生过来。”

媚生没说话,忽而纵身一跃,从高台上跳了下去,最后留下的,是一个惯常娇媚的笑。

李珏飞身扑过去时,只来得及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角,他浑身颤抖着跪坐下来,一叠声的喊:“来人,来人!去寻!”

她昨夜卧在他胸前时清甜的体香还在,痴缠时那一声声的夫君还在,他以为她放下了怨怼,一切雨过天晴,要守望他们的来日方长,原来,原来只是一场梦。

她要带着他们的孩子,死在他面前,让他痛悔一生!

他升起滔天的怒意,告诉自己,她真是胆大,以为真能报复到他?可是为何,他竟忍不住颤栗,升起不可知的巨大恐惧。

他蜷缩起身子,哪儿哪儿都疼,为什么这么痛,他不晓得,只知道真疼啊,钝刀子割肉一般,一片片凌迟他的心房。那时候十五岁,母妃兄长一夜毙命,也没有这般深切的痛。

原来,她真的料准了,他早已是任她摆布的裙下之臣。

“陛下,陛下。”副全颤颤巍巍的跑过来,人未到声已至:“昨夜刚下了场雨,湿滑的很,这山路又陡峭,怕是一时半会下不了山崖。”

李珏从惊惧中回过神,转头一望,扯住采药人系在山崖上的绳索,纵身跃了下去。

副全上了亭内,只来得及看见圣上袍角一闪,没了人影。

他惊呼一声,跌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声嘶力竭的喊:“快,快,救陛下。”

......

媚生意识回拢时,以为自己定是到了司命的浮生殿。

立时便想揪住司命那厮痛打一顿,只身子一动,便觉出钻心的痛,也分不清哪里痛,浑身都是散架般的难受。

睁开眼,映进眼睑的竟是李珏轮廓鲜明的脸,他如玉的面上染了星星点点的血,眼尾通红,紧紧咬住后槽牙,抱着她的手都是抖的,见她睁了眼,第一句话便是:“苏媚生,你哪儿都别想去!”

媚生心下一惊,抬头看见座上慈悲的佛像,才明白这是又回了寒山寺,对上李珏那张极力隐忍怒意的脸,吸了一口凉气,立马闭上眼装晕。

怎得这都死不了?跳崖啊,这可是真的跳崖啊!

她其实是对凡人生死看的开,死了这一回,还有下一世,她只是想尽快见见司命,要他给苏家人个圆满的来世。

“娘娘,娘娘,你醒醒。”是小橘带着哭腔的声音,她爬至近侧,哀求着来晃她的衣角:“娘娘您的命是苏大人拿全家人的命换来的,你怎得能不珍惜?便是苏大人在天有灵,看见你如此,又怎么能瞑目?你这次是走了大运,被山崖上的树枝挂住了,若再有下次,哪能.....”

小橘说不下去了,只一个劲的磕头,磕的咚咚直响。

媚生只好睁开眼,张了张口,咳出一点血腥子,细若游丝道:“小橘,不许磕了。”

一只带了薄茧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李珏衣袖上浸满了血迹,淋淋漓漓往下淌,声音有些发颤,狠厉道:“苏媚生,若再有下次,你这贴身侍女,朕有一万种法子让她生不如死,你好好掂量!”

媚生一阵厌恶,他要了她全家的性命,从未有一点负罪感,反而要她忘却嫌隙,待他如初,现如今连她的侍女也不放过,真是黑心肠!

她别过脸,不想看他,目光定在他还在滴血的袍袖上,轻笑道:“生死有命,这怕由不得陛下,你看我流了这样多的血,连陛下的衣裳都尽皆染透了,可见是救不活了。”

“那是朕的血!”李珏微勾了勾唇角,忽而身子一趔趄,咕咚倒在了媚生身侧。

一群宫人拥着几个懂医术的高僧急急围了上来,福全急的跺脚,对着门边的内侍道:“太医呢,太医怎得还未赶来,去去去,再去看看。”

他说完,忽而跪在媚生面前,一脸的后怕:“娘娘,苏家这事,本不是陛下本意啊,那场大火是苏大人亲手放的啊.....当初苏家出事,是陛下力排众议,保下了您,现如今这峭壁湿滑,也是陛下不顾安危,将您救上来的,带了一身的伤啊!我打小儿伺候,从未见过陛下如此慌乱,您便行行好,体谅体谅陛下吧,老奴求您了!”

媚生忽而觉得疲累至极,所有人都说李珏宠她护她,是她不知好歹,要作天作地,可是没有人记得,苏家那些鲜活的人命,在皇权碾压下,便如蝼蚁般不堪一提。

明明是他带来的这场灾难,现如今却而要她感激他护住了她,她真是不甘啊!

第38章 闭门羹

七月天已是闷热起来, 景仁宫里却还铺着厚厚的绒毯,便是红漆宫柱上都包了软缎,烛台之类的尖锐之物也都收了去, 为的是防止宫里那位再寻短剑。

小橘被李珏扣在了御书房,放了话, 若是媚生敢伤自己一分,他便伤小橘三分。

媚生到底是忌惮,安安稳稳养了月余,才将身子骨将养的好了些。

她那日怀孕的谎言也被李珏揭开了, 当时无非是想让他再痛上几分,现在倒是觉出几分怕来,她不怕干脆的死, 就怕活着受罪。

只李珏那边也无甚动静, 微微让媚生放下心来。

这日拖着身子下床走了几步,忽觉这月余来不离她左右的几个嬷嬷竟不在,刚想开口喊人,忽见开着的支摘窗前树影婆娑,借着廊下昏黄的宫灯, 隐隐约约瞧出个模糊的人影。

她定定瞧了一眼,见李珏一身月白直身, 斜斜靠在粗大的香樟树上,手里拎了一坛酒,透着消沉的风流意。

他晃了晃酒坛,饮下一口, 忽而斥道:“苏媚生,你给朕出来!”

媚生迟疑了一瞬,裹了件薄锦披风, 推开了殿门。

李珏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目光轻飘飘的,并不往他面上落,心里又是止不住的收紧,伸手攥了她的腕子,带了些力道,沉沉道:“苏媚生,朕.....朕病危的消息福全给你下了几次?你竟,你竟一次都没来看过朕!”

他那日从寒山寺回了宫,因着失血过多几次昏厥,每次从沉沉暗影里挣扎出来,都未看到过她的身影。

因着帝王遇险的消息对外瞒的死死的,刚能下地,他便强撑着上了朝,每回回到养心殿,虚汗已湿透了背,也从未听过景仁宫有任何问候的消息。

他拧巴着一口气,也不来看她,可今日看来才知道,她根本未放在心上,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让他心口憋闷的紧,不自觉便加重了手上力道。

“痛!”媚生微皱了眉,眼里泛起了泪花。

李珏猛然惊醒,急急放了手。

对面的女子便收回手,屈膝福礼,极是恭敬道:“臣妾惶恐,这些时日一直昏睡,竟不曾听闻。”

李珏唇角勾了勾,笑的有些落寞,真是连敷衍都如此不走心。

他坐在碧玉阶上,抬头看天上的一轮圆月,静默了许久,幽幽开了口:“我的生母乃是已故孝义皇贵妃,极是娴静温雅的,我还有个同胞哥哥,乃是已故恒王,是个胸襟开阔,文治武功的好男儿,在朝中威望日重,大家都道此乃未来的太子。”

“我自小长于兄长的羽翼下、母妃的呵护中,是个只知打马遛狗的。”

他微微笑起来,惯常威含不露的帝王威仪隐了去,带出点罕见的少年意气,静了一瞬,忽而垂了眼。

“只年少时光总是短暂,我十四岁那年,父兄于秋猎中坠马而亡,母妃伤心过度,没多久也去了。当年的严皇后多年无所处,将我记在了名下,悉心教导,扶持我上了位。”

他顿了顿,转头对媚生问了句:“苏媚生,你是否又要骂朕忘恩负义了,连自己的养母都下得了手。”

媚生没说话,却在心里骂了一句狼心狗肺。

李珏瞧她神情,自嘲的笑笑,道:“大概世人都这样看朕。”

他抬手饮尽了坛中酒,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对着那一地狼藉的碎片,冷笑道:“可是无人晓得,我兄长马腹下的那枚钢钉是当今太后指使人做的手脚,那的卢马性子本就烈,狂奔之下将人甩出去,非死既残。而我母妃的汤药中,也是严太后下了西域剧毒,让人无声无息没了命。”

他这许多年背负着皇家密辛,还要装糊涂,在严太后手下讨生活,早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以为自己不会觉得累。

可此刻吐出来才发现,竟觉出一些畅快与轻松。

媚生愣了一瞬,看了一眼他手上扎进去的碎瓷渣,没作声。

李珏手微动,伸掌便包住了那只小手,有些迟疑道:“阿生,严太后一党我是必要除去的,你.....你能否体谅一二?”

媚生恍然醒过来,抬起头愣愣看他俊朗眉眼,反问了一句:“陛下,你体谅过阿生吗?”

这话倒是让李珏愣住了,听她又道:“你失去过至亲之人,所以你痛,卧薪尝胆这许多年,也要血刃仇人。那阿生的至亲之人惨死火海,我便不能痛?不能恨?陛下,推己及人,你不该这样要求我。”

她一张小脸在宽大披风的映衬下益发显出苍白的荏弱,相比以前那个张扬明媚的苏媚生,眉眼间多了些冷漠的疏离。

看的李珏忽而心慌,握紧了她的手,急急道:“给苏家定罪是真,可我没想过要他们死,苏媚生,我答应过你的,朕向来不是食言的人.....”只是他没料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