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学霸[穿书]》TXT全集下载_15(2 / 2)

一众年长些的王爷身旁皆带着或是端庄或是俏丽的王妃,只有九皇子异于旁人,他身旁跟着身穿喜庆红袍的段行玙。

若不是他身形高大,昏暗下或许也会被人认为是女子,可他的男性特征又是那么明显,便也让人多了几分猜忌。

谢时玦十六生辰后当封钰王,悦朝在除夕夜为皇子加封,只是去岁除夕降雨雹,百姓不安乐,喜事暂且搁置,于是今年谢时玦便与十皇子谢时岚一同加封。

悦朝不兴奢侈之风,加封的流程也很简单,不过是皇上授予新的王印,再送儿子几句祝福。

谢时玦也觉得加封算不了什么大事,只是段行玙跟在他身后,接受着众人频频看过来的目光,很是不习惯。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王爷与皇子们的座位,看到谢瑾允身边的秦启澜朝他挥着手,突然有些胆怯。他稍稍停下了脚步。

谢时玦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了,转过头来问他,“怎么了?”

段行玙远远看见他爹和大夫人在为朝臣设置的宴席落座。

“我……我想去我爹那儿。”

谢时玦顿了一下,朝他走近了几分,低声道,“皇叔和舅舅都在,不过去吗?”

察觉到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得聚焦在两人身上,甚至开始窃窃私语,段行玙下意识与他拉开了距离,“…不想。”

谢时玦看着他,垂下眼眸,“好。”

段行玙不敢看周围人,甚至没来得及抬手和秦启澜打一声招呼,他转身。

“玙儿。”

身后的人喊住他。

段行玙停下了,看向谢时玦。

他笑着,又摇了摇头,“没事。去吧。”

段行玙摸不着头脑,坐到了他爹旁边。

宫宴很无聊,段行玙兴致缺缺地看了几场歌舞,很快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直到他爹拍了拍他的背。

“可是困了?觉得无趣吧?再等一会儿,等加封完了你便出去外头转转。”

加封?

段行玙顺着段侯的目光看向高台,明明九皇子和十皇子都穿着很有新年气息的红袍,可段行玙眼里只有谢时玦一人,他想,若是在古代,这人应当是不比潘安逊色的。

皇上心情不错,“你弟弟想要朕赏他南疆进贡的宝马,你呢?想要什么?”

谢时玦静默片刻,跪下,“儿臣所求…此刻尚无定论,儿臣斗胆…恳求将这份恩典留到日后,届时,只愿父皇能够成全儿子。”

皇上似乎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你既有所求,不如现在就说出来,父皇成全你。”

谢时玦却是摇了摇头,苦笑,“儿子想自己争取。”

段行玙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只看到谢时玦并没有跪多久,起身后转过来看向他。

台上的人目光灼灼,穿过人群缱绻地与他对望。

皇上身边的高公公第二次喊道:“请段侯次子段行玙上前面圣。”

段行玙如梦初醒,揪着衣袖,慌忙站了起来。他面上平静如水,其实心中很慌。第一次面圣,他紧张啊……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步一步踏上台阶,跪下行礼时,拱起的双手微微颤抖。

“行玙参见皇上,愿皇上龙体安康,愿皇后娘娘身体康健,愿世间清平,百姓无忧。”

段行玙未敢抬头,只听见头顶传来威严的声音,“那你认为,百姓如何才能无忧?”

万籁俱寂,宫乐已停,整个宴席的人都注意着台上的动静。

段行玙迟迟未答话。

皇上又言,“男子汉大丈夫,为何不敢抬起头来?”

段行玙条件反射似的抬头,还未开口,身旁忽而跪下一人。

谢时玦面容严肃,“父皇,行玙初次得见天颜,许是过于紧张,请父皇…”

“行了。”皇上看着谢时玦,面上的表情难以捉摸,“不过是问他一个问题,你何至于如此紧张?”

他又看向段行玙,“你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

“父皇……”

段行玙看向皇上,深吸了口气,“行玙只是一个小孩儿,若是说得不对,也不至于贻笑大方,皇上只当听了个笑话。”

皇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准了。”

“皇上既如此说,那行玙便畅所欲言了。在君主统治之下,想要百姓无忧,归根究底得依靠君主的庇佑。自然,君主国事繁忙,多数时候无法事无巨细,再往下说,担子便落到了当官的人身上。然而,当官的真正为百姓着想的有多少?”段行玙顿了一下。

“选官之道,第一是能力,本朝的选官制度陈旧,相信此前已有人提出。”段行玙点到为止。

“第二,为官需要廉洁,不徇私枉法,不迫害百姓,朝廷的所有拨款能真正落到实处,如此能使百姓无忧。”

听到此处,台下有些人已经坐立难安了,皇上的神情也严肃了几分,“徇私枉法?迫害百姓?可是意有所指?”

段行玙犹豫了一阵,最终只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好。好啊。”皇上颇为动容,丝毫不吝啬赞赏,“小小年纪,倒是有几分见地,朕听闻你的策论不错,今日只当你与朕聊聊天,改日你再写篇策论呈上来给朕。”

“是。”

“这天寒地冻的,小孩儿跪着膝盖可要疼了。”一边的皇后提醒着皇上。

“朕今日高兴,倒是糊涂了。快平身。”

“谢皇上,皇后娘娘。”

“谢父皇母后。”

皇后看着段行玙,满心喜爱,“听闻你教了时玦书法,不知成果如何?”

成果…段行玙的嘴角微微抽搐,那人写的根本就算不上字。

“一看便知。来人啊。”皇上话音刚落,宫女太监们已将文房四宝搬了上来。

段行玙手心冒汗,他看到谢时玦的脸色也不好看。

执起笔了。

动笔了。

段行玙闭上眼睛等着皇上降罪。

岂料——

“嗯,是有进步。赏。”

段行玙莫名其妙就被赏了,他往看了眼谢时玦刚刚写完的字,眼睛都瞪大了。

瘦金体,不仅站得好好的,还很好看,只不过跟他教的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他反应过来了什么,呆呆地下去,不等谢时玦与他说话,径直回到了父亲身边。

他这是让人耍了?

接下来宴席的所有流程他都听不到了,一开始是薄怒,后来越想越生气。

也怪自己傻,他一个皇子,怎么可能没学过书法?无非是逗着自己寻乐子罢了。

他寻了个借口溜了出去,在御花园里透气,宴席越是热闹,衬得别处更是寂静。

除了参与宫宴的宫女太监,其余人都留在自己宫里过年,御花园此刻空无一人,有些昏暗,唯有头顶的月光带了几分光亮。

“玙儿…”谢时玦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急切。

段行玙不想理人,加快了脚步,绕到了假山后边。

“玙儿,你听我解释。”谢时玦很快跟了上去,黑夜里两个人不厌其烦地玩着捉迷藏。

“谁在那儿?”

听到声音,段行玙停下脚步,躲在假山后面。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谢时玦正想出去,却被人拉住了。

段行玙屏着呼吸,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但手已经先于脑子一步将人拉住了。

谢时玦也安静了下来,靠他很近,手撑在假山上将他圈住。

外头的声音近了些,“是谁在那儿?”

另一个宫女的声音传来,“哎呀,这大过年的,说不定是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亲近一下呢,大家都不容易,别管了,贵妃娘娘还等着咱们呢,快走吧。”

两位“善解人意”的宫女走远了,段行玙一颗心却还是提着,因为面前的人离他很近。他伸手按在谢时玦的腹部,“起开。”

谢时玦的眼睛在黑夜里很亮,“我也是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和你亲近一下。”

他喝了酒,呼吸里都是醉人的香味,“听我解释一下?”

段行玙皱起眉头,微微偏头想避开他灼热的呼吸,“不用解释了。”

“玙儿~”谢时玦凑得更近,鼻尖堪堪擦上,“你听一下,好不好?”

强烈的压迫感混着暧昧的气氛,让他退无可退。他强迫自己尽量保持冷静,想要听听他究竟能给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好。”

“我会书法,父皇还夸过我。”

“然后呢?”

“可是我没办法了。”他叹了口气,“你不愿意亲近我。我没有经验,我很笨,只能求皇叔帮我想想办法。你教我写字,握我的手,我真的很开心。”

这样的解释并没有说服段行玙,他在气头上,以至于没有听清他说的“没有经验”。

段行玙冷着脸,“耍人很好玩么?”

“不是耍你。”谢时玦有些着急。

好不容易见他松了手,段行玙一下子就把他推开了,才走出假山,便被眼前的场景震到了。

感官和心理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迅速转身,捂住了谢时玦的嘴巴,轻轻摇了摇头。

谢时玦越过他,清晰地看到另一座假山后边相拥的身影。

月光下,那两人优越的身形一览无遗,段行玙和谢时玦都认出来了,原来出来透气的不止他们俩。

谢瑾允和秦启澜在月光下肆无忌惮拥吻,半边身子藏匿在假山后,隐秘又热烈。

被人拉着走的时候,段行玙觉得脸很烫,手心也很烫,在窥伺的罪恶感和好奇心的双重挤压下,他的心跳剧烈。

不知道走了很久,他们终于停下了,微风自湖面吹来,吹散了几分热气,下一秒,段行玙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谢时玦的手压在他的背后,“别动,让我抱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被迫当鸽子TAT不轻易承诺了~就~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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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成正果

谢时玦的衣袍带着冷冽,远处的灯火明灭可见,段行玙几乎是不可控制地想起了中秋夜,想起了那个荒诞的吻。

这些东西是不应该细想的,在他怀里,段行玙觉得脸越来越热。

段行玙最后跟着段侯回府了,书法教完后,他再没有理由去王府。

他在侯府里躲了许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陆铭昭几次来找他都被挡了出去。

他想,他生病了。连着好多好多天做着一个噩梦,辗转反侧的想起与他在一起的场景,从小时候不带一丝暧昧的牵手,到那个旖旎的吻,那个热烈又克制的拥抱。

阿茅焦急地跑进来,满头大汗,“公子!公子!不好了!”

段行玙在书案上重复写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会儿才像回了魂,他抬起头来,“何事?”

“蔡公子,蔡公子来了!他快晕倒了!”

段行玙连忙放下笔,跑出门时,见蔡羽钧被人搀扶着过来,双目通红。

段行玙连忙让人将他抬进卧室。

蔡羽钧趴在软垫上,背上有伤,要是在平时他一定会嗷嗷乱叫,可是此时他却很安静,犹如一只孤独的小兽。

蔡羽钧从小没了母亲,父亲对他十分溺爱,此次居然罚了他,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段行玙屏退了下人。

蔡羽钧既愿意来找他,那就是充分信任他。段行玙开门见山,“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是难以启齿还是别的,蔡羽钧抿着嘴,只顾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你若是不想说,那便先睡一觉,等你想说再说。”

蔡羽钧看向他,眼眶盛满湿润,“小玙,你觉得两个男人…可以在一起吗?”

段行玙其实已经猜到了,能让相爷发这么大的脾气,也就这件事了。

段行玙还未做出反应,圆润的包子脸垮了下去,“你也觉得不行吗?可是…我知道你舅舅和允王…”

“可以。”段行玙看着他,“只要爱,什么都可以。”

蔡羽钧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能想象没有他的世界。刚开始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能接受,可是看着他不高兴,开始躲着我,不与我说话,我的心就很疼很疼。”

“我受不了。我一想到以后他可能会有妻子儿女,就更难受了。我们已经打算终身不娶,可是…可是事情不知道怎的传到我爹和他爹耳朵里了。”

蔡羽钧说得断断续续,“我爹疼我,只打了我几下板子,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你帮我去看看好不好?好不好?”

段行玙安抚了他,又亲自去了右相府邸一趟,可被挡了出来,管家也知晓他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只道,“只要公子不犯糊涂,相爷还是疼惜公子的。”

蔡羽钧是偷偷跑出来的,可京城之大,他能去的就这么几处,相爷倒也没派人把他抓回去。

他在侯府这儿住着倒是快活了些,只是心中还是郁郁不平。不为自己,是为了楼知昧。

他终日坐着发呆,隔一会儿就止不住掉眼泪,这几日眼睛就没一天是不肿的。

段行玙担心得很,自己又进不去右相府,思来想去唯有一人可以托付。

他派人给钰王府传了书信,那头也没耽搁,即刻去了楼府,回来后又即刻回信,还带来了楼知昧的亲笔信。

谢时玦才把书信交给了蔡羽钧,夜晚,左相府的人就来了,还是相爷亲自来的。

段行玙的院子里一下涌进来许多人,他与谢时玦将蔡羽钧护在身后。

相爷是独自前来的,见着自家儿子这副模样,也不忍苛责,“钧儿,在这儿住了几日,可想家了?”

蔡羽钧吸着鼻子,不愿回答。

“你娘去得早,爹在想,是不是爹没有教好你,才让你如此…”

蔡羽钧眼眶煞红,几乎是吼出来的,“不是的!不关爹的事,是我自己,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静默良久,段行玙看见人群中默默落泪的还有秦云婉。

“跟爹回家吧。”

相爷也不怕外人笑话,说着右相已经亲自上府与他谈话了,二人终于达成一致,愿意成全两个孩子。

蔡羽钧终于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段行玙却不敢想,右相亲自上门的背后,楼知昧到底做了多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