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嘛,方茜笑着说道,做生意,赚钱才是王道,恩南董事长也不是不通变数的人来,王处,我再敬您一杯!

方茜从开席到现在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连脸色都有点微微发白,她坐下来后萧然攥了攥她的手,担忧地看着她。

方茜安抚地反握了下他的手,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有人唏嘘地叹了口气:

可惜小傅现在不在,否则你们也不用跟别人分这杯羹,南江的后起之秀数他是最能干的,天妒英才啊

一句话让萧然的脸色黯淡了下去,方茜的笑容也摇摇欲坠。

同一时间,傅家大厅里宾客满盈,觥筹交错。

穆南城执着酒杯站在角落里,身边只有韩臻陪同,他的目光和厅中所有人一样,集中在主席台上正在致辞的那个年轻男人。

尽管已经看过傅谨时的照片,真人站在面前的冲击力还是让穆南城的身体有些发僵。

傅谨时一身黑色的西装,他站在主席台上感谢各位来宾,沉稳矜贵,言辞礼仪都完美得无懈可击,大厅吊顶的水晶灯流光溢彩的拢在他的身上,衬出一个贵公子颠倒众生的姿态。

所有的人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开始窃窃私语:

这确定不是傅四本人?长得也太像了!

连声音都一模一样,一母双生都生不出来这样的!

可傅家有什么理由假死一个傅四弄出来一个傅五?

说不定是照着傅四整过容呢?我老觉得他的笑容有点怪怪的

这肯定不是傅四啊,没见傅太太今晚都没出席吗?哪个正房太太能待见私生子啊!

傅谨时致辞后,傅栋便带着他在大厅中走动,将他一一介绍给来宾,傅家的三个女儿都陪同在侧,神态间倒看不出勉强,竟像是真心接纳了这个从天而降的二弟。

不多时,一行人走到了傅予行面前。

南城啊,这是谨时,傅栋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得出来他是在强打着精神,谨时,这就是你七舅,叫人。

七舅。

严格地说穆南城和傅太太是亲戚,跟傅谨时是没什么瓜葛的,但是傅谨时这声七舅却喊得极其自然,他含着温润的笑,跟傅予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穆南城眼神晦暗地盯着傅谨时看了几秒钟,才伸出手和傅谨时不咸不淡地握了下。

傅栋对傅谨时说:

你七舅是商业奇才,你以后要多多跟他学习。

傅谨时笑得十分恭敬:

以后还要劳烦七舅多多关照了。

穆南城淡淡道:

在三姐夫面前哪里有我班门弄斧的余地,何况小四

穆南城语气一顿,目光像是有穿透力般审视着傅谨时的表情,

啊,是小五,你虽然刚回来,不过最近的成绩有目共睹,倒是很有你四哥的风范。

傅谨时脸上同时浮起谦虚惶恐和一点恰到好处的哀伤与怀念:

七舅过赞了,我哪里能跟四哥比。

傅谨时的表情无懈可击。

穆南城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傅谨时举起手中的酒杯,

我敬七舅一杯。

两只高脚酒杯相碰的瞬间,穆南城的瞳孔如针刺般缩起。

室内温度高,傅谨时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一件烟灰色的衬衣,袖子卷到手肘,白皙修长的手指托着酒杯,腕间的手表与水晶杯壁相映生辉。

那只手表穆南城毫不陌生,因为它在市面上无处可寻,穆南城一直以为它是独一无二的,却不想在傅谨时的手上看到另外一只。

这款表和萧然在机场用来对付三木英久的手表一模一样。

傅谨时跟着傅栋继续往前走,穆南城把酒杯放进韩臻手里,轻声道:

我出去一趟。

韩臻点头,示意他明白。

傅宅的格局穆南城了然于心,三栋品字形的小楼将主楼包围在正中,傅家的三个女儿各占一栋。

主楼分为AB两栋,中间有一座玻璃栈桥相连,A栋就是现在举办宴会的地方,楼上是傅栋夫妇的房间,B栋是傅予行婚前居所,现在傅谨时也住在那栋楼里。

傅家的安保做得相当到位,24小时不停歇的红外在黑色的夜幕里扫来扫去,穆南城避过所有的保镖和佣人来到了傅谨时居住的小楼外。

二楼有个房间的窗户开着,穆南城抬起手臂,腕间一道银色流光疾射而出,另一端牢牢钉在了窗台上,穆南城借着钢丝的弹力一跃而起,踩着墙面蹭蹭两下就飞身进了二楼的阳台里。

前后过程不超过三秒,堪称飞檐走壁。

房间里没有灯,然而穆南城还是一眼看清了屋子的全貌,整片整片的白,所有物品,大到衣柜和床,小到各类电器,都被白色的布牢牢覆盖。

这是傅予行生前的房间。

心里那个最不可思议的猜测被推翻,穆南城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不可否认的,他疑心过傅谨时就是傅予行。

如果傅予行没有死,他的家人是不会将他所有的物品都用白布覆盖住的。

穆南城也只为证实这一点,他转过身打算就此离开。

不远处传来咯哒门响,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有一点声音都能清晰地传出很远。

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声音机械冰冷,非常有辨识度,穆南城身形顿住,他认得这个声音,是在港城拍卖会上拍走了赫拉的眼泪然后又赠送给萧然的人。

一个年轻女子有点怯怯地说:

我来打扫房间

没有人告诉过你二少爷的房间不能进去吗?

我我是新来的,我不知道

立刻离开这里,以后不许靠近这个房间。

隔壁就是傅谨时的房间?

穆南城心念一动,等到外面走廊上的脚步声渐去渐远,他踅回到阳台上,攀着窗台,轻捷地跃进了隔壁的阳台上。

阳台拉门是反锁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房间里透不出半丝光线。

既然是他自己的家,傅谨时何至于如此戒惕?

一扇拉门当然难不住穆南城,他用一张银质名片卡进门板里,轻轻一拨,无声地拉开门。

密密实实的窗帘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穆南城拿出一支袖珍手电随意照了照,白色的光点在漆黑如墨的空间里逡巡,最后牢牢钉在一面墙壁上。

穆南城的瞳孔刷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