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他今日的目的并不是捐钱修建圣麟台,而是为了刚才那些话。

短短几句话,把自己贬了个底朝天,把先皇同齐靖渊的兄弟之情,小皇帝的钦慕之情等等都点了出来,无非是想给小皇帝拉感情拉好感。

齐靖渊不是蠢人,听出贺运话里的意思后,他挑起凤眉似笑非笑道:本王竟不知贺国公如此会说话,贺国公若是愚钝,这天下怕是没有聪明人了。

贺运正色道:王爷谦虚了。

言下之意,齐靖渊就是那个比他聪明的聪明人。有些时候你不能否认,遇到一个会说话的人,他说出的话让人听了就心情愉快。

齐靖渊乐呵了两声,他向来傲慢,一直知道自己担得起聪明二字,于是他道:皇上年幼,本王受皇兄托付,自然会悉心教导。

前提是他愿意听,这句话齐靖渊并未说出来。

以前是根本没想过说,现在是不想说。

贺运道:皇上能遇到王爷,是幸事。

遇到你这么个随时随地为他着想的舅舅,更是幸事。齐靖渊回道。

贺运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可在心里琢磨着又没发现有什么毛病,细观他神色又和以往一样。贺运想,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

在齐靖渊同贺运玩竞猜游戏时,谢临溪同齐寒章已经出宫。

谢临溪不喜欢坐轿,齐寒章也是。

一直走出宫门走过落马石牵过缰绳,齐寒章才深深吐了口气,整个人才活泛起来。

眼中木呆之色尽消,剩下的是灵动和活泼。

齐寒章面相比起齐靖渊来算普通,但加上这样一双眼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染了几分灵气。

他朝谢临溪看去道:皇叔身边你都能做到面不改色,谢临溪我真是佩服你,非常人也。今日若换做是我,早就吓晕过去了。

谢临溪翻身上马淡淡道: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世子心里比我清楚。你若再说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同我来往了。

齐寒章急了眼道:我当然清楚皇叔是什么样的人,当年我从云南独自入京,心里害怕又惶恐,还是皇叔陪着我呢。我知道你把皇叔看的比命还重,但我现在就是怕他呀,这东西长在骨子里,我也控制不了。

既然如此,那世子就少入宫。谢临溪没什么同情心的说道。

齐寒章苦着脸,看他要走人,忙道:等下,你不是喜欢收集萧吗,我今日回京时在御南街看到一把古萧,我带你去看看。

这些年他这个云南王世子没少帮谢临溪寻好萧,这也是他能入谢宅大门的一个原因之一。

谢临溪打马的动作微顿,然后他道:不用了。

嗯?本来还有些沾沾自喜的齐寒章顿时满脸问号,他道:怎么就不用了?

这才过去多久,喜好怎么就变了呢。

谢临溪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世子回府。

齐寒章听了,脸上的懵然变成闷闷不乐,他道:府上就我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事可做。

话语间满是怅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天估计都要在医院帮家人办理出院,今天就不更新了,明天继续。

第10章

说着这话的齐寒章眼中带有一丝落寞。齐寒章是云南王世子,但更是质子。

当年太-祖当上皇帝后,为了让一直跟随自己保护自己的亲兄弟同享荣耀,便划了云南之地给他做为封地。更是亲笔所书,云南王世袭罔替,子孙后代不可夺其位。

一开始,兄弟同心感情是真的。慢慢的,人心变了,王爷,即便是在封地说一不二的王爷,终究是皇帝的臣子。

到了先皇这一代,云南越发不受控制,京城的圣旨在云南越来越不顶用。

还好,离云南最近的天尧关驻扎着大齐十万兵马,云南地界即便是真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

先皇病弱之际,以过生辰为由,下旨云南王入京。

云南王则以自己病重起不了身为由拒绝,又写下一封声情并茂的书信,说自己无比想念先皇,想先皇只能看看画像朝京城的方向拜一拜。如今因身体之故不能前来京城为先皇恭祝生辰,是人生一大憾事。为了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会让云南王世子齐寒章替他入京,为先皇祝寿。

齐寒章就这样从云南来到了京城,这一来就再也没回去。

他也乖觉,知道自己的身份,平日里十分低调。

因刚来时害怕,齐靖渊带着他在京城逛了几圈,他夜里睡不着时,齐靖渊还陪着他喝两回酒,他对齐靖渊很是依赖。

后来,齐靖渊成了摄政王,性子越发难以捉摸,人更是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齐寒章不敢和齐靖渊走的太近,便时常缠着谢临溪。

对其他人,他是连接触都不接触的。

是为了避嫌,他和齐靖渊关系再好,他的身份还是云南王世子,结交京城达官贵人,容易被人忌讳。

齐寒章的身份尴尬,在这京城之地没什么玩伴,他不敢也不能融进去。所以很多时候,他只能对着空荡荡的院落,一个人孤独的听着外面的热闹。

人总要和其他人相处结交哪怕是说说话也好,要不然总自己一个人呆着,总有一天会疯掉。

齐寒章能找到的人只有谢临溪。

谢临溪同其他官员不同,谢临溪是齐靖渊的左膀右臂,是齐靖渊最信任的人。

他和谢临溪在一起做了什么,齐靖渊那里都会一清二楚,不会牵扯到不必要的误会。

*

谢临溪看了齐寒章一眼,还没张口说什么,齐寒章脸上已经挂起欢快的笑,他眼睛明亮道:我就知道你天狱司事多,公务繁忙的紧,我自己回去就成。萧你既然不喜欢了,御南街那边我还要给人家说一声呢。

谢临溪嗯了声,齐寒章弯起眼角道:那下次我再找你一起喝酒。我那里有壶好酒,花了我不少银子,味道保证你喜欢。

齐寒章从云南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好东西。

银子不必说,美女侍卫有,上好的绫罗绸缎,各种各样的玩器等等。总之,比宫女和亲时的嫁妆还丰富,人人都说云南王心疼他,怕他在京城受委屈。

这么一来,花银子买壶好酒也不是什么难事。

谢临溪喜欢美酒,于是便应下。

齐寒章脸上的笑意更深,他朝谢临溪挥了挥手,然后先骑马离开。

谢临溪也翻身上马,不过他并没有去天狱司,而是直接回谢宅了。

自打上次因那白玉箫的事情发生后,谢临溪就没再回来过。

张伯心里后悔的不行,觉得自己没把家看好,没逮着放东西的人,以至于没让谢临溪呆在家里好好补补身体。

现在人回来了,张伯欢喜的不行,念叨着让厨房做些合口的饭菜。

对这样的小事,谢临溪一般都不会有什么意见,由着张伯折腾。

在厨房准备饭菜的途中,他谢临溪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然后坐在窗户口旁拿了个话本看,看了几眼,他有些困,头靠在窗户旁半眯起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临溪做了个梦,梦里是今日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