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小书童下意思的回了下头。

回头,身体僵住,眼中的懵懂化作惧怕。

他用小手推了推王冲,想把他推走。

王冲则愣愣的看着左然,脸上闪过各种表情,在谢临溪走来之前,他颤着声音道:你叫左然,那你同刑部侍郎左敏是和关系?

左然不知道王冲为什么这么问,他低下头抿了抿嘴道:他他他是我父亲。

父亲?王冲脸色咻然变得很难看,他咀嚼似的念叨着这两个字,平静的脸上浮起讥诮之意。

左敏是他王家的仇人,而他这些天却一直在养着仇人之子。甚至为了这仇人之子还同救命恩人说了谎,何其可笑。

左然看着王冲,不知为何有些慌。

他想上前抓王冲的手,而王冲退开一步。

明显的躲避让左然愣住了,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谢临溪走上前,其他天狱司司衙已经把王冲和左然团团围住,根本不会让他们有逃走的可能。

当然,两人要武力没武力,要人手没人手,也根本逃不走。

谢临溪让程帅把左然带走,左然回头望着王冲。

一个人在遇到绝境时,对他稍微有点善意的人都会被他记在心底一辈子。王冲对他不仅仅是有点善意,他还收留了自己,把自己当做弟弟看待。

左然其实很想同王冲说些告别的话,可历经过人情冷暖的他清楚,现在王冲根本不想同他说话。

谢临溪转身离开时,王冲喊了他一声。

谢临溪回头,王冲犹豫了一下道:草民知道谢统领是好人,刚才只是想回去先把事情弄清楚,并非有意帮他隐瞒。

他捡了这个饿晕在门前的小乞丐,给他取名王义,让他做自己的书童实际上是弟弟。知道王义身上有仇有恨,可他并没有问。

即便是遇到了谢临溪,他也尊重王义,并不会因为自己相信谢临溪就把人直接送上。

命运却非常喜欢捉弄人,他捡回来的人却是仇人之子。

谢临溪嗯了声道:本官知道,天色不早了,王公子该回去了,免得令堂担心。

王冲应了声,抬脚离开,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道:他他会如何?左家被灭门的事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他自然也听说了,他母亲哭着说这是苍天有眼,是老天爷在替他们王家报仇。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从来没想过,自己同左家人还有这样的缘分。

谢临溪看了王冲一眼道:不过是半大的孩子,不会将他如何的。

王冲哦了声,知道左然没有性命之忧。

谢临溪对左然和王冲如何搅和在一起的并不感兴趣,他难得耐着性子同王冲多说几句已是极限,话到此处,他便转身离开。

左然被带到天狱司,很多人听到天狱司的名字都会吓得浑身发抖,似乎这里面有吃人的恶鬼。

可左然一个八岁的孩子并不害怕,他甚至可以说很平静。

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还没有疯掉的人,往往不能再被称之为人。

谢临溪是单独见左然的,旁边并没有人,他也没有吓唬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他很直白的开口说道:你是左家唯一存活下来的人,你们在锦州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左然静静的看着他,随后诡异一笑,他用稚嫩的声音冷冷道:我知道你,你是谢临溪,摄政王的人。摄政王派人杀了人,要你在这里做好人吗?

对这个说词谢临溪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道:你说是王爷派的人,可有凭证?

左然这么镇定,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是不想要命。

谢临溪觉得应该是第一种。

左然看着他没有吭声。

谢临溪一看这情况就明白,他手里有东西,而且是对齐靖渊非常不利的东西。

左然并不相信他,他再多问也无益。

能得到这些信息,也得亏左然太小,心计再怎么深沉在谢临溪面前也有漏洞可寻,若是年岁在大上几岁,就难说了。

谢临溪并没有对左然做什么,也没有让他继续留在天狱司,而是直接把人带去王府。

他去的时候,齐靖渊已经从宫里回来了。

心情大概很不好,金一都在二道门处来回转悠着,看到谢临溪后脸色明显好看起来,不过看到谢临溪手里还提个半大的孩子时,他的脸明显僵硬起来。

谢临溪也没有解释,直接把左然丢给他道:给他洗洗,弄点吃的。

金一应下,把人带走。

左然知道自己跑不掉,也没想着跑,很老实的被金一带着离开。

他心里其实有点茫然,他以为自己会在天狱司受一番刑罚,没想到却被带到王府

他们肯定是想麻痹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左然低下头时想。

这个时候,谢临溪早就把左然给忘在脑后了。

他把人丢给金一后,直接去齐靖渊的寝殿。

进去后,就看到齐靖渊懒懒的坐在那里,神色平静,眼中带火。

谢临溪把门带上,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道:太后娘娘那里给王爷气儿受了?

齐靖渊冷哼了声道:你猜猜,她给本王说了什么。

谢临溪认真想了下道:是梨花班的事儿?

梨花班的紫衣早就醒了,梨花班也一直被软禁在景华殿。年前封印时太后没有理会这些人,开了印,太后一直看这些人不顺眼,时不时带个话让齐靖渊给个说法。

齐靖渊一直以没有查到幕后指使人给压着。

太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拿他没办法,当初说有指使人的是她,现在齐靖渊查这个指使人也在情理之中。

谢临溪想来想去能让太后烦齐靖渊的只有这个。

谁知他刚说完,就见齐靖渊冷笑着摇了摇头。

谢临溪有点惊讶,他想了下,齐靖渊当时还把小皇帝叫了过去。不过他实在是想不出太后做了什么,让齐靖渊这么不高兴。

于是他道:臣猜不出。

齐靖渊那么笑了下,笑容中有点冷还有点讽刺,他说:无双哥哥这么聪明的人都猜不出,可见太后这想法同常人实在是不一般。

谢临溪被他这一声无双哥哥叫的心尖一酥,他一本正经道:请王爷指教。

齐靖渊瞅了他一眼幽幽道:太后想以长嫂的身份给本王说门亲事,说本王这老大不小了,身边没有个王妃什么的,皇兄在地下也会不安生。

谢临溪脸色瞬变,脸上的温润尽消,人如同利剑出鞘,锋芒毕露,他道:太后娘娘想的可真远。

转念他又想,齐靖渊不成亲,就意味着没有子嗣,太后高兴还来不及,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也不知道有什么含义。

他的目光放在齐靖渊身上,只见这人满眼笑意继续道:本王当然是拒绝了,于是太后表示非常遗憾,她说,皇上身虚体弱,她梦见皇兄给她托梦,说是要为皇上定一门亲事,小皇帝的身体就会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