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行动的关键人物，就是封程。

他是市局派到冬瓜视频的卧底。

封程微微颔首，没有多在这件事上说什么，而是问了句，“关于先松提的那个延伸，有什么线索了吗？”

他话音落下，黄局的眼眸微凝，嗓音也低沉了些许，“现场的监控都被那帮家伙处理过了。”

封程有些失落，但忽地又听黄局笑了下，“不过他们疏忽了一点，停车场里的行车记录仪。”

封程睁大了眼睛，黄局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刚好，在距离现场不远的某个车子的行车记录仪，就拍到了那晚的事。”

话落，他掏出一个U盘，递给封程，“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已经提交给省厅，让他们的人去对接了。具体结果，最早要明天才有。”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确实不是一般人。”

接住U盘，封程心里微震。

其实，昨天从现场到市局，路上他已经听邹先松说过了。

而且，不用邹先松说，封程自己之前也从几次接触下来，隐隐觉得顾时身上有一种很难以言说的气质。这种气质，和曾经在SPC集训的时候，那些精英身上感受到过类似的。

再说了，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段时间内单挑持枪匪徒，就算对面三个人并不是专业的，但也足够危险。

更不要提，那散落在地上的枪械组件。

从黄局的办公室出来，封程迅速找了一台电脑，将U盘插上。

点开里面的视频文件，他只看了几眼，身体便猛地坐直了。

视频中，虽然因为距离以及设备本身的关系，画面的拍摄质量并不怎样，几乎没有拍到顾时的脸。

但是，他的身形，尤其是在对付持枪者的时候的那一组画面，却被清晰的记录了下来。

纵跃出掩体，翻滚至近前，横扫，十字固，一连串动作流畅且精准。

几乎是在数秒内，就将对方完全制服。

并且，在制服对方后，他还不忘拿起枪，几秒内就将枪械拆解丢在地上。

封程咽了咽口水，握住鼠标的手攥紧了些。

这样的攻击，这样的拆卸速度，别说是他，就算是一些SPC的精英，也不一定比得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决定，不再喜欢他了

傍晚，五点。

身披浴袍的程千凛在衣帽间里挑挑拣拣，终于选择了一件样式繁复的洋装。

一边化妆，她的脑海里一边想着与顾时有关的种种。

想着想着，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听到自己的笑声，程千凛微微一怔，看着镜中的自己，面颊顿时不自觉地的红了。

“他不过就只是昨晚稍微的出了一点力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本质还不是个混蛋！”

嘟囔了两句之后，她的心神却完全没有收敛，而是又不可控制的想到的那个被自己吃下去的小兔子，想到了那顶棒球帽……

镜子里，少女的眼帘锤了下来，但嘴角却扬着。

“混蛋！”

小小声地，带着娇嗔的嗓音响起来。

*

夜，七点，某高档餐厅。

侍者将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人和衣着精致长相娇俏的仿佛就像是洋娃娃一样的少女引到了落地窗旁的位置。

落地窗外，是黑夜下的城市，闪亮的灯火。

橙色的灯光照耀下，顾时拉开椅子，让程千凛坐了下来，自己才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侍者适时递上菜单。

程千凛随意地翻了翻，“不用跟本小姐客气，想吃什么随便点，各来一样都可以。”

顾时表情不变，也没说什么，更没有点餐。

过了一会儿，程千凛自己点了几样后，对他说，“你要是没有看上的，就得等我吃完了以后换一家。”

“不需要。”落下这话，顾时合上菜单本，说了几道菜。

程千凛心中微微有些惊诧，这些菜，都是她来这家餐厅常点的。

但是，他肯定是不知道的呀，巧合吧！

侍者确认了点单之后离去，一时间位置旁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高级餐厅的环境和氛围都是一等一的，就连静谧的程度也是恰好。

程千凛看向坐在对面的顾时，在那一刻竟然觉得他格外的好看。

……一定是灯光的和气氛的加持！

几秒后，她迅速收回视线，在心底暗暗嗤了一声。

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水，程千凛故作淡定的说，“这餐饭，就当做我对昨天还有这一段时间，你对我的帮助的一点点小小的谢礼了。”

接着，也不给顾时开口的机会，她又飞快地补充，“加上我给你介绍的工作，两者差不多可以抵消了，不许趁机敲诈啊！”

后面那句话，程千凛说的有些心虚。

她心里很清楚，其实顾时做的，尤其是昨天做的，根本不可能用这些小小的事抵消。

“嗯。”顾时应了一声，辨不清情绪。

程千凛抿了抿唇，放在桌下的手攥紧了一些。

隔了一会儿，她转头望向窗外璀璨的灯火，“我发现，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封程。”

余光中，程千凛看到顾时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至少，在他欺骗我之后，我也没有特别愤怒。”她继续道。

其实在昨晚，封程也解释过了，他只是在身份上欺骗了她。

但是，相亲的那些，他并不是故意的。

“所以我决定，不再喜欢他了。”深吸了一口气，程千凛转过头，看向顾时，认真地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见

顾时的眼眸深处，有什么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但是极小极小，小到连他和程千凛都没有发觉。

说完这些，仿佛是放下了什么巨大的压力似的，程千凛难得的冲顾时扬起嘴角，拍拍手笑着说，“明天我就帮你画画，绝对不会再拖延了！”

顾时收回视线，淡淡地应了声，“好。”

*

一餐饭下来，程千凛吃得都很开心，并不拘谨。

在她看来，自己最糗最糗的样子都不知道被顾时看了多少次了，根本没在怕的。况且，顾时这个人虽然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但本质上好像还是挺温柔的。

至少，他确实还挺照顾她的。

一路将程千凛送到公寓楼下，看着她下车，顾时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早点睡觉，熬夜长不高！”程千凛站在车下，看着驾驶席上的顾时说。

刚才在路上，她就知道他今晚有事儿，并不会和她一起上楼了。

顾时没说话，但看着她的视线却与平时有些许的不同。

深沉中，带着温柔。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没由来的程千凛的心跳隐隐加快，不自觉地别过眼，“干，干嘛……别以为我是关心你，我只是……”

“程千凛。”顾时出声，低沉的嗓音在月色中醇厚迷人，“再见。”

这声再见，不过是平常的道别，可那一刻，程千凛心底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怔了片刻，再看向顾时的时候，却见他已经将视线转回了驾驶席前方。

“再见。”她回了句。

顾时微微颔首。

*

夜色中，阿斯顿马丁高速行驶在前往机场的道路上。

但它最终却没有拐入机场，而是驶向了距离机场几公里外的一个地方。

车子一路开进去，最终在某个被铁栅栏围住的地方停下。

顾时拎着包下车，有人已经等在那里，打开了门。

往里走，里面竟然停着一辆小型飞机，飞机的登机梯旁，站立着一位约莫六十岁的身着定制高档西服，头发和胡须都打理得一丝不苟，一看就非常有涵养的人。

见到，顾时，他微微俯身，笑着说，“少爷，你迟到了十分钟。”

顾时看了他一眼，脚步不停，“Peter。”

被称作Peter的老头说，“看来您这次休息，遇上了不错的事。我为老爷和夫人替你开心。”

顾时脚步顿了顿，“只是兑现了一个承诺。”

Peter跟上来，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私人飞机里，不久后，机舱门关上，飞机缓缓移动，接着开往早已跟机场协调好的跑道，飞驰，升空。

*

凌晨三点，封程被手机振动声给吵醒。

拿起来一看，那上面是一条信息。

“据省厅传来的消息，顾时的身份已被A国承认，但身份属于S级保密，我们没有权限知晓。但是，A国方面表示，他到H市，只是处理私人事务。”

看着手机里那条信息，封程只觉得冷汗卷过脊背，脑海里再次闪过之前看到的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

此时此刻，他已经可以猜测顾时的身份，他或许是——A国SEAL相关人员。

第一百三十章 渣男行为不可取

几天后。

看了一眼手表，程千凛再次走向自己家对面的那个公寓，按响门铃。

但是，一如之前的几天一样，并没有人出来开门。

凝着眸，程千凛咬了咬牙，忍不住又用力地按了按。

但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回应。

忽地，她的手机响了，来自于陆遥，“千凛小姐，你怎么了，再不下来真的要迟到了！”

“嗯。”应了一声，程千凛咬了咬牙，转身前往电梯处。

进电梯前，她微微凝眸，再次看了一眼顾时所住的公寓。

略一沉吟，程千凛开口道，“帮我查查顾时去哪儿了。”

“啊？”陆遥没想到，大清早的，她竟然交代了这么一件事儿。

但是，这个惊讶，也仅仅是一瞬间罢了。

毕竟在他眼里，程千凛迟早有一天要跟顾时搞到一起。

现在这样，搞不好是提前想要掌握自己喜欢的人的行踪制造什么偶遇机会罢了。

“好的，没问题。”

*

调查顾时的行踪，对于陆遥来说并不难，毕竟一个人去了哪里，都是有记录的。

几乎是在程千凛踏进教室后没多久，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陆遥：“他在几天前，搭乘飞机去了A国。”

后附，一张航班信息。

看到那个航班信息，程千凛倏地瞪大了眼睛。

那天晚上，不就是她请他吃饭的那一晚吗！

去A国……

联想到他本来就是A国国籍，是从A国回来的，程千凛立刻想到顾时或许不是去，而是回。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不，或者更早之前，他就已经有离开的打算，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跟她说！

想到这里，程千凛心底隐隐有些愤怒，但愤怒之下，更多的是涩意。

也是，他们本来关系也就一般，除了互相帮忙之外，也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帮忙，那画？

程千凛蹭地坐直了。

这里面，有太多的疑问了。

为什么一开始，他让她画画，可后来却好像兴趣缺缺，最后竟然都不在乎了。

是画画纯粹是接近她的借口，还是他在那之后知道确认了什么所以不需要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接近她，有什么目的？或者，他要寻找什么，确认什么？

程千凛越想越理不清楚，最后脑子里，竟然只剩下了那天夜色之下，顾时的眼眸，还有那一句低沉的——再见。

画笔在纸上斜拉而下，毁了几乎完成的画。

掏出手机，程千凛给陆遥发消息，“于洋最近在干什么？帮我约他。”

*

H大附近的咖啡厅。

于洋坐在靠角落的位置里，第三次拒绝掉了来问自己要微信号的汉子，将口罩戴上。

烦死了，怎么不来几个妹子。

他抬手看了眼表，默默地叹了口气，拿起桌面上的杯子想要喝一口，但忽地又猛地想起来自己刚戴了口罩。

啧，太烦了！

顾时这家伙，走就走了，还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他！

他就说了，渣男行为不可取！

嗯，话说回来，既然顾时跑了，那是不是，他又可以追千凛了？

不不不，趁虚而入是不道德的，他于洋是这种人吗？

就在于洋心绪百转之间，他的对面，有人坐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他的未婚妻

程千凛坐下后，打了个招呼便直入主题，“顾时还会回来吗？”

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于洋心中咯噔一下，又忍不住咒骂了顾时一遍。

“这个……他……”

“我知道了。”

他的话，被程千凛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