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况且他不能确定那人在消气之后会否想见自己

但总不能一直跪在这种地方,罗铮定了定心思,面色恢复如常,起身与二人一同回了恒莱客栈。

入了夜,洛之章照例在酒楼二层临街的雅座点了一桌的好酒好菜,三个人合坐一桌,只他一人满脸的悠闲自在。

魏武是一副习惯如此的漠然态度,罗铮则是心事重重锁眉不语。

洛之章将三人的酒杯一一斟满,就算跟魏武吃了无数顿饭,也为那不苟言笑的人斟过无数次酒,但那酒杯里的酒却回回都是结账临走时进了他的口。

无他,爱酒之人见不得浪费而已。

但,回回如此,洛之章亦是回回不改。

只不过初时还能眉眼带笑地戏谑一番,后来由于没人配合便失了兴趣。

今日洛管家似是又找到了乐子。

他明知故问道:罗侍卫不喝酒么?

罗铮并未搭话,他只简单地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一直望着街上的夜景发愣。

洛之章撇着嘴摇了摇头,只能用杯中美酒慰藉自己,想来自己也是麓酩山庄堂堂管家,竟让两个暗卫无视到这般田地。

唉,洛之章晃了晃手中酒杯,抬眼看向对面那自打来了客栈就没怎么说话的人,小罗

罗铮眉间褶皱又深几分,把视线投向面带微笑的洛管家。

见人搭理了自己,洛之章先是把杯中余酒喝干,而后才略带语重心长地说:何必如此愁眉不展,庄主让你到我这里,又非罚你回江南

罗铮垂了垂眸,复又抿唇看向对面,盯着洛之章的视线严肃了许多。

洛之章见状下巴一抬,往后微仰,无奈道:在下说了庄主并未吩咐旁的什么,且来人是赵庭,找的是魏武在下顺便而已

洛之章一副无辜模样,执筷夹菜,低头喝酒。

罗铮这才注意到,每每洛之章喝光了杯里的酒,魏武都会亲自满上。

视线未有偏移,罗铮只当未见,旁人之事他也无意去管,既然庄主真的只是将自己打发到了恒莱客栈,想必也真的是不愿见自己罢。

想及此罗铮心里突然有些淡淡的失落。

原以为

却也怪自己有错在先

酒楼里渐渐热闹起来,吵得让人心烦,罗铮不欲多留,正要起身离开时恰闻邻桌两人提到今日白府赫连倾见烟眉仙子之事。

洛之章和魏武显然也听到了。

洛之章斜着眼瞄了瞄那两人,又看了看罗铮,没有出声。

那烟眉仙子当真还活着?其中一人声带惊奇,一脸不可置信。

那还有假!?另一人双目圆睁,梗着脖子,声色笃定道,为兄亲眼所见,虽说时隔十五年,但依旧是貌若天仙,惊艳四座!

那她为何十五年来从不曾露面?

啧,那人往边人耳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你有所不知,那时烟眉仙子和白项升

说着两拳一对,弯了弯拇指,发出一声猥琐的笑:只不过当时没有证据,白项升又做了盟主,才不了了之。说不定,这烟眉仙子就是白项升藏起来的!

听者一副了然的模样,叹道:若是如此,赫连倾还真是可怜人呐说罢连连摇头,这、这让他如何自处!

正是如此!那自称从白府回来的人继续道,但母子连心,赫连倾今日与母重逢,也是跪地相拥,声泪俱下。在座无不感动,为兄也是泪流满面啊

听到此,罗铮狠一皱眉,起身离去。

本来屏息听着的另外两人也松了力气,魏武看了眼离去的人,又收回了视线。

洛之章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杯中的美酒上,呷了一口之后才自语一般地低声道:咱们庄主啊,知道何为痛,何为恨,偏偏不知何为眼泪。

若想见他哭,下辈子罢。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走剧情..

我好想虐啊,可为什么就是写不出来_(:з」∠)_

第46章 谎言

跪地相拥,声泪俱下。

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出现在赫连倾身上。

但作为儿子与多年未见的母亲重逢,这种反应又实在是人之常情。

可做母亲的若与儿子有那所谓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这久别重逢的母子情深又该如何上演?

赫连倾不知道。

他找了十五年。

他觉得自己清晰地记着母亲的样子,又觉得脑海中那女人温柔善良的模样早已模糊。

直到他看到眼前的女人。

世间竟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她轻抖着双唇喃喃地唤着自己的乳名,她蓄满泪水的眼睛,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像极了儿时学剑受伤时把自己护在怀里的母亲

赫连倾闭了闭眼,眼眶迅速泛起的热度让他有些意外,胸口沉重得仿佛大石积压,他轻喘口气,再睁眼时眸中又是一片冷静淡然。赫连倾皱了皱眉,看着那女人一步步走到自己身前,颤抖着手停在他的脸侧。

似是不敢,又似极力压抑着,纤细的手指在空气中虚无地描摩着赫连倾的样子,在无声的恸哭中,她微仰着头眼神在赫连倾脸上扫过,几不可闻地抖着声音说:长高了,也长大了

仿佛一记重锤直击胸口,赫连倾眉峰微蹙,眸色复杂,他抬手将一直停在自己脸侧的双手轻轻贴在脸上,双唇微启:母亲。

两个字既轻且短,却震碎了一屋子凝固的空气,赫连倾胸口滞闷更甚,他垂眸凝视着脸挂泪痕愣在眼前的人,轻声重复道:母亲。

倾儿!那烟眉仙子仿佛再也压抑不住,扑上前来,将赫连倾紧紧抱住,放声痛哭。

赫连倾微微弯了腰,任由那女人抱着,任由她轻颤着手一次次抚过他的头,然后在哭声中一遍一遍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在场人并不多,白云缪略显贴心的支走了下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相拥在堂中的两人,扯着袖口擦了擦眼角,一派感动不已的模样。

张弛立于一侧,暗自心惊,他不知道陆夫人的样子,却也看得出这位烟眉仙子与庄主在眉眼之间那难以忽略的相像。

倾儿,那女人渐渐冷静下来,声音仍带着浓重的哭腔,她松开紧拥着赫连倾的手,难过地说,是母亲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你

赫连倾扶着她的手,摇了摇头,道:是孩儿不孝,未能早些解救母亲,让母亲受苦了。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