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2)

赫连倾的眼神在他点头那一刻陡然添了几分危险,罗铮一怔,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不对。

赫连倾转开视线,咬了咬牙,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他觉得自己快要压不住火了。

你瞒着我就是因为这个?

果然最不该瞒着,罗铮慌道:属下并非有意瞒着,属下想过几日,带庄主也去认识一下那

赫连倾打断他,冷声问道:你喜欢孩子?

罗铮愣住,突然察觉到眼前人误会了什么,一瞬间觉得手脚冰凉,皱眉回道:属下不喜欢。

这并非是看着赫连倾的脸色说话,罗铮一个自小颠沛流离,从少年起便被当做暗卫来培养的人,对任何小孩子这般的弱小生灵从来只有敬而远之,不同情不厌恶更不存在喜爱。

可赫连倾的冷笑中带着太过明显的不信任,罗铮只好重复道:属下不喜欢孩子。

赫连倾见他不安的模样,有些心软。

此事无解,罗铮与他在一起便永远不会有孩子,而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放手,这是他最无能为力的事情。

赫连倾起身走过,面色微冷,低头对他说:就当是我对不住你。

这句没来由的道歉扎得人心疼,他不知道赫连倾要去哪,但一步也不想他离开,他慌忙起身抓住他的胳膊,他该怎么解释

他所有的难以启齿,都源于对眼前人的欢喜和占有欲。

属下觉得那孩子有点像庄主。罗铮抓着赫连倾的手稍稍用了点力,可赫连倾仍然背对着他,似乎觉得他刚刚说的话十分可笑。

罗铮绕到赫连倾面前,十分诚恳地说道:属下看着那个孩子就想,若有一个长得像庄主的小娃娃该多好。

赫连倾眯了眯眼,料到他若真这么想了,那想到的便绝对不止这些。

此等事情上,罗铮从未让赫连倾失望过,他接着道:属下不喜欢孩子,甚至不知亲生父母是否姓罗,可庄主不一样,若留了子嗣,庄主便有了亲人

你!赫连倾一副岂有此理的表情,你脑子里整日都在想什么?

眼前人真是话少的时候招人烦,话多的时候也惹人厌!

你要我如何要子嗣?你生还是我生?!赫连倾一肚子的火气此时一股脑儿地往外冒,他怒极反笑,冷冷问道,你告诉我,你想像其他人一样,找个女人成亲生子,平平淡淡地过完此生吗?

罗铮自觉哪句话都不该让面前的人产生这么大的误会,他深深地皱起眉峰,坚定道:属下不想。

赫连倾脸色却又黑了三分,停了片刻,反复克制才缓声开口道:那我,哪怕有一刻让你觉得想要抛下你,娶妻生子吗?

此刻若罗铮再说出半句让人灰心的话,赫连倾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怒意上头,说出口的话就免不了带着泄愤的意味,他看着老实摇头的人,又问:还是说,你希望我找个女人代替你?

若是往日,他绝对不会有此一问,也舍不得罗铮去做这样的设想,现下实在是被气到口不择言。

罗铮一愣,垂了垂眼,眸光黯淡下来。

未等罗铮答些什么,赫连倾便点点头,沉声道:好,我们生。

在罗铮慌张的视线中,赫连倾拽起他的手腕就往床边走,道:生!

言罢用力将人往床上一推,抬手抽了腰带,然后便从领间一颗一颗地解扣子。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罗铮,挟着冷笑,慢条斯理道: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生出个什么来!

罗铮还没从赫连倾的情绪转变中缓过神,有些愣愣地坐起,不自觉地小声反驳:庄主这话说得没道理。

惯得人胆子越来越大也是赫连倾自作自受,他正是听清了才愤然问道:你说什么?

不是看不出眼前人气成了什么样子,罗铮有些心虚,便不敢直视回去,但还是清楚答道:属下是男子,生不出孩子来。

你也知道自己是男子!

罗铮闻言抬头看向问话的人,瞠目道:自然是知道的。

赫连倾顿时七窍生烟,不打算再继续这段毫无意义的对话,怒道:脱衣服!

罗铮不敢再挑衅,老老实实地开始脱衣服,在赫连倾的怒目注视之下,手上动作越来越快,最后一丝.不挂地坐在床上,想了想又不安地往后挪了几寸,不敢再动。

再往后退便是墙了。

赫连倾一声冷哼,一个掌风将二人衣服扫落在地,他倾身向前眯了眯眼,威胁道:我不管那么多,你若生不出来,今后便不要再提子嗣之事。

听懂了吗?

罗铮点头的动作还未成型,懂了二字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接下来直到月上中天,那唇线分明的双唇之中发出的声音便再也不成字句了。

除却一些略带恶意的小情趣,赫连倾甚少在床上折腾人。往日无论他如何变着法儿地胡闹,罗铮都听话配合,实在受不住了便乖乖求饶,赫连倾疼他疼得紧,也不忍心逼迫,一心幻想着有朝一日身下人能改了那害羞的性子。然而每次罗铮害羞时,赫连倾的兽.欲都更加膨胀,可一切摧枯拉朽的欲望聚到唇边指尖时,都克制地化作了细腻温存。

这一回,只能怪罗铮自作孽了。

第二日近晌午,罗铮才慢慢转醒,全身散架了一般不敢翻身。他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未找到人,又歪头看了看门口,最后迷迷糊糊地闭上眼,整个人都带着纵欲过度的迷蒙。

他还没看到自己身上的青紫痕迹,简直像跟人肉搏了七天七夜,赫连倾清早醒来时,都觉得惨不忍睹,难得良心上有些自我谴责。

赫连倾坐起时看到地上的衣服旁边落着一个木头雕刻的小玩意,是被把玩很久的光滑模样,上面的纹路轻浅简单,做工跟精致丝毫不沾边,可一眼望去就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一只木雕的促织。

不用想就知道它属于哪位小主人,如今被抢了过来,抢它的人还羞于展示,它只能孤零零地从衣服里蹦到地上,在陌生的房间过了一夜。

赫连倾觉得眼眶发热,他转回头去看沉睡在身边的人,温柔的视线若是带着温度怕是会将人灼醒。

这一天正是除夕了,不过一夜前后,赫连倾此时心情好得不像话,轻手轻脚又干劲儿十足地收拾好屋内乱七八糟的衣服,将小木雕放到桌子上,然后便去厨房大展身手了。

外间有些轻微声响,罗铮盯着床帐顶上慢慢地眨眼,他想出声问问那人在做什么,可嗓子哑得厉害,还未出声就轻咳了两下。未几又嗅到一阵香味。

赫连倾掀开里间的门帘,看着醒了的人先是和煦地一笑。

何时醒的?赫连倾走到床边坐下,抬手顺了顺罗铮额前的碎发。

方才罗铮仔细看了看赫连倾,原本担心那人在雪地里站得太久染了风寒,现下看起来自己倒像是病弱的一个,他清了清嗓子,又好好回道,醒了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