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一如往日,无波无澜的淡漠双眸,透不出半分情绪。

陆晖尧原以为罗铮的消息是庄主想听到的,此刻心里却也打起了鼓,暗暗后悔不该自作聪明。

赫连倾缓声问道:你将行程计划告诉了他?

陆晖尧双目微微睁大,连忙跪地,抱拳道:是。

陆晖尧心里有些慌,他暗自揣测,庄主有此一问难道是真的不信任罗铮了?若是真的,那他今日可是犯下大错了!

赫连倾看着跪地之人面上生生褪了三分血色,摇了摇头,心中嗤笑,听雨楼的规矩到了罗铮那便坏了个干净,他自己坏了规矩不说,连旁人遇到他也开始不经意地坏规矩。

人是他赶走的,不需要暗卫也是他说的,既然人家非是他的暗卫,自然不用守他的规矩。

赫连倾垂眸眨了眨眼,唇角扬起了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无奈多过笑意。

这几个月,他不是未察觉到他曾在暗处跟着,也不是猜不到他一人默默挡了多少刀剑。

让他走,他听了,却也未听。

只是不知这回他不听他的,是为尽忠还是别的什么

有些事不提便以为真的过去了,可一旦提起便是汹涌而来不可抗拒。

赫连倾蹙了蹙眉,忍不住问道:他受伤了?

这问题简直救了陆晖尧一命,他忙低头道:是。

赫连倾语气平淡,问出口的却是难掩的关心:伤得重吗?

属下将随身带的伤药给了他,若能休息几日,应是没有大碍。

赫连倾点了点头,吩咐道:下次若再见到,告诉他莫再插手这些事。

陆晖尧一愣,几多疑惑不敢问出口,只得应声:是,属下谨记。

下去罢。

是,属下告退。

陆晖尧已退下许久,时至深夜,赫连倾立于窗前,背着手静静出神。

屋内只有一盏烛灯,明灭飘忽间终是被窗口的风忽得吹灭,一切便笼罩在了皎洁的月光下。

负手而立的人原本面色清冷,现下映着月光的淡淡侧影,竟是在十足的疏朗中少了一分淡漠,染了半分柔和。

他们已经离淮阳很近了。

自小至今,路过那么多次,却从未给她跪下磕个头,说上几句话。

赫连倾始终微仰着脸遥望着那轮明月,夜凉风冷,他却觉得眼眶泛起了些微热意。

连带起的丝丝悔恨,不浓不淡,挥之不去。

长长一叹,赫连倾自嘲地笑了笑,错的明明是你,与人无尤。

委屈了某个人这么久,若再见到,是不是也该道个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两句话要说:

1.罗铮你信律岩说的,你要死了,庄主真的痛失所爱啊,真的真的!(咆哮2.我虽然一篇文更了这么多年还没更完,但是我觉得一篇文认识你们这么久,很值了(认真脸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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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入阵

第二日,淮阳。

几人到时天色尚早,韩知便自请探路,把去往独风崖的必经之路探查了一遍。回来时,竟受了伤。

伤得实在不值一看,唐逸远远站着瞥了两眼,不打算靠近,亦不打算询问。

陆晖尧跟过来,担心道:遇到何人了?竟破了你的匿影功?

韩知原本话少,此时却一脸很多话要禀报的模样,摇了摇头,匆匆走到赫连倾房门外,恭敬道:庄主,属下回来了,有要事禀告。

进来。赫连倾抬眼看向门口,心下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韩知推门而入,陆晖尧也跟了进来。

赫连倾看着韩知,下一刻便听到了他此时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属下见到了罗铮韩知表情凝重,似是不知如何措辞。

他今日去独风崖作甚?陆晖尧暗自嘀咕,他分明告诉了罗铮是明日。

原本无论旁边人说什么韩知都不应该停下正在回报的话,只是他明显一副犹豫模样,实在不同寻常。

赫连倾眯了眯眼,面色冷峻起来。

疑虑颇多,可到底不能隐瞒,只能说与座上之人听,再等那做主之人下决定。韩知神色不变,屈膝跪了下来,抱拳道:属下见到了罗铮和律岩。

律岩?

闻言,陆晖尧心里咯噔一声,霎时觉得头皮发麻,双腿发软,几乎要扑通一声跪下来。

赫连倾面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不问话亦不做吩咐,韩知不敢耽搁,径自往下说。

属下探查完毕下山时,遇到了罗铮和一个一身黑绸,戴着黑色兜帽的人,乍一看很像哈德木图,只是那个人身形高大了许多。属下恐有变数,便跟了一段路,被罗铮发现了。

同样出身听雨楼,又同属庄主贴身暗卫,彼此身手和行事自然熟悉得很,罗铮能发现他匿在暗处实属正常。韩知也不隐瞒,一一道来。

陆晖尧立在旁边听着,一个字都不敢落下,此时他面色紧张,心里犹如擂鼓,因为罗铮哪怕有一丁点不利于座上之人的心思,他都是万死难辞其咎。

只听韩知继续道:他有事要告诉属下,方用楼中手语打了几个字,道是有鬼,危险,便被那黑衣人发现了,属下也因此暴露。过招之后,属下才认出那黑衣人正是律岩。

听雨楼中的手语是在无法言语通信的情形下说明当前境况用的,只能表明当下情势,并不能说明具体事项,因此韩知并不知道罗铮所说有鬼是谁有鬼,危险又是何种危险。

只是这种提示也足够引起重视,说明如今按原计划去往独风崖已是不妥。

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就是罗铮所言依然可信。

无人知晓灵州那日发生了什么,罗铮人活着却脱离了听雨楼,且不再听命于主人,而身为赫连倾的贴身暗卫,关乎听雨楼甚至赫连倾本人的一切罗铮都一清二楚,任他游离在外本就是极其冒险的事,但凡他有一丝外心,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