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2 / 2)

[慢穿]刺客系统 五昂一 5803 字 2020-11-25

吟游诗人的歌曲结束了,他灌了一杯酒,开始了第二首,这一次他唱的又是广大人民群众耳熟能详的曲子。

歌颂的是几位英勇的骑士,他们战功累累,他们平定叛乱。

然而这首歌却并不像是第一首那样让人喜爱,酒馆中的氛围渐渐变了。

提尔敏感地捕捉到了这点,他有些紧张地靠近了缪宣:怎么回事

缪宣按住了这孩子:这首歌曲在歌颂平乱城市,战乱城市是曾经陨落的圣西亚,叛乱的起因是因为外墙的人想要进入内墙。

圣西亚在陨落前曾爆发过一次恐怖的战乱,临近城市几乎被乱民冲垮,从此以后为了控制光明防线,圣路弥尔这才设立了镇守防线的边境总督这个职业。

也就是说,被日轮放弃的城市,在这个世界的文化认知中,是活该被抛弃的。

光明神放弃了他们。

哭声渐止,人们的表情逐渐变化。

终于,一个喝高了的汉子将手中的酒杯一砸,疯道:住口!别唱了你这个女表子!光明神保佑那些骑士老爷可不保佑我!这日轮就让他落下!

新的斗殴瞬间爆发,吟游诗人大概走过不少地方,竟然也有几手,他动作极快地窜到了老板娘身后,而裹乱的汉子立刻被人扔了出去。

酒馆中的斗殴很快被制止,但这里的环境已经不再适合卖唱了,吟游诗人眨眼就溜了,谁也不晓得他是怎么跑的。

缪宣倒是清清楚楚看明白了他的逃跑路线,不过这歌手与他也无关,他又续了一杯酒。

这间酒馆的老板娘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不过缪宣每次来都是千杯不醉出手阔绰,再加之外形优秀,因此才格外得老板娘的青睐。

提尔也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那一杯喝完了。

但他的神情看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开心:哥哥,为什么会有人想要让日轮陨落呢?

缪宣:

好问题,你芬里尔哥哥的毕生愿望也是这个。

他也是光明的子民对不对?提尔回忆着那个被扔出去的汉子,困惑不已,他有这棕色的头发和眼睛呢,难道会有人不喜欢光明吗?

不,他并不是不喜欢光缪宣叹了口气,是因为别的原因。

提尔仍旧是不可思议:什么?

这一次的回答,让缪宣犹豫了很久:曾经我也不明白这些事情,但是

他终究还是说了,我给你讲一个嗯,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世界,它被分成了两半,上面那一半拥有着不落的日轮,而下面那一半没有太、不,是没有光明。

两半世界被分开了,而有一天,上半个世界中诞生了一只白色的神鸟。

第二百九十三章 明光耀长夜十四

巴尔德尔:鬼知道我要经历什么

提尔的双眼中露出向往的神情:不落的日轮,真是美好呢?那白色的神鸟应该也很美丽吧?

缪宣不置可否,继续叙述:神鸟有守护上半个世界的责任,但有一次他在没有光的半边世界遇到了一个在黑暗中诞生的孩子,他把那孩子带大,成为了他的老师。

那个孩子长大了,他变得很厉害,学会了很多强大的魔法。

然后给另外半个世界带来了光明对不对!提尔满脑子都是英雄传奇的套路,毕竟他所接触过的文学也只有这些,所有人都能被光明笼照耀了!

缪宣一愣,半晌后笑了:不,没有,他打破了两个世界的界限,他折断了神鸟的翅膀。

提尔错愕:怎、怎么会呢?他杀了自己的老师!

缪宣喝了一口酒:为什么不会呢?他喜爱神鸟,想要得到,于是就这么做了。

曾经缪宣同样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他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数年这是他最直观面对黑暗的一次,而在这个世界中,他终于看清了一直以来都不懂的事情。

高高飞翔在太阳下的凤凰,怎么会懂得埋在泥土中的感受呢?

可是、可是喜欢的话,不应该一直跟着老师么?提尔仍旧不明白,为什么,会想要伤害呢?

我曾经和芬里尔提起过这个故事。缪宣回忆道,他给我的回答和我想的差不多。

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神鸟注定是要离开的,既然永远都追逐不上,那么就走向最极端好了。

就像是这边城的人们,他们知道自己注定要失去日轮的庇护,渴望明光到了极致,难以忍受等待死亡的过程,那种渴望与爱也许就变成了仇恨和怨。

黑暗遗民们真的就讨厌光明吗?不,并不是的,这么多年来缪宣走过了所有陷落的城市,他看到了成千上万个沉沦在黑暗中的人,他从未见到谁是真正无所谓光明亦或是黑暗的。

他们憎恨,恨着自己的命运,恨着自己的特征,恨着那流着同样血液的、站在光芒下的同胞。

这种憎恨和痴爱紧紧缠绕在一起,早就让人分不清了。

一切的难题都是无解的,除非光明能普照到每一片土地上。

这个光明式微的世界自然就让缪宣想起了魔界,他所看到的越多,就越是能理解玄魔曾经的偏执与绝望。

也许他早就看到了自己无望的爱吧?没有未来,没有结局,只有无尽的绝望,再加上魔界和人界之间巨大的差距

但是理解并不代表原谅,缪宣仍旧牢牢记得双翅撕裂的痛楚谁再来折他的翅膀,他仍旧要砍下谁的脑袋。

他不允许任何事物来束缚住自己自由的道路,比如以爱为名的伤害,比如所谓君王的责任和王冠的重量。

提尔怔愣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原来是,这样么就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的方法吗?

当然有啊,那就是让日轮重新升起

缪宣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只是垂眸饮酒。

他们在这间酒馆中坐了很久,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数不清的人来来往往,提尔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个人,像是去试图解读他们的人生。

虽然他不是芬里尔,但毕竟这幅身躯被放了血,再加之一日一夜没有休息,提尔在终于喝完第二杯酒后,开始困倦了。

哥哥我好困。他轻轻说。

缪宣一愣:是吗。

哥哥,我今天,好开心啊。他侧头靠在缪宣的肩膀上,我见到了,好多不一样的人,大家都不一样。

缪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