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总想弄死我 第16节(2 / 2)

季林钟沉默许久,算是默认了他的怀疑,上一世他从未怀疑过陈家,可陈家却参与其中。这一世温淑琳看似没有瓜葛,可实际如何在真相水落石出前又怎能分晓?

温淑琳暗骂他白眼狼不识好人心,面上却一脸委屈,眼中带着几分倔强,咬了咬唇声音中带了些许颤音,“我始终不明白小叔为何总是对我有那般大的敌意,若是还在怀疑是我害死了夫君,那简直是不讲道理。”

“夫君死了,我平白冠上克夫、寡妇之名,招来外人非议,我也是深受其害!今日那些围观人的眼神,小叔又不是没瞧见。”那温淑涵是如何羞辱她与阿旭的,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指指点点。

“还有那账本,小叔如今接手已有多时,日日在商铺清理账务,可曾发现有什么数目对不上的地方?”

季林钟仍是沉默着,温淑琳说的都是事实,他无可反驳,总不能拿上一世的事情来说?说你孝期不守妇道?说你帮着那姓谢的挪用了季家家产?说你对阿旭不好?

温淑琳乘热打铁眼眶含泪逼问道:“我自嫁到季家不说有什么功劳,至少一直是恪守本分,也不曾苛待继子。小叔对我总是有种莫名的敌意,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如此招人恨,以至于小叔事事都要先怀疑我?”

温淑琳眼眶发红,泪珠在眸子上打转却久久未曾留下,仿佛承受了万般委屈,无奈只能憋在心里。

负在背后手不断收紧,季林钟有些不忍的转过身背对着她,抿了抿唇,声音压的很低,口气有些怨怼,“嫂嫂,你可曾还记得我大哥的模样?我大哥去了,你可曾伤心过半分?”就连大哥尸身被盗,你也没有半分情绪……

说完季林钟踏上马车吩咐车夫离开,他不想在留下去,不想听她的任何解释,他怕自己真的会动摇,会相信她是无辜的。

温淑琳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哑然,上一世与季林成成婚当日便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分居了,这一世重生回来季林成已经在棺材里,谁来告诉她,一个连脸长什么样都记不大清楚的人,她要怎么伤心???

上一世最多哀叹自己嫁错了人,这一世最多哀叹重生的时机不好,未必还要她假哭,天天以泪洗面,干嚎几声,在过上半个月整个人消瘦下去才行?才算对得起季林成了?

心中越想越气,温淑琳恨不得歇斯底里哭闹吼叫一番,打碎点什么东西才能缓解些此刻发狂的心情。

就在这时,巷口又驶来一辆马车,马车行驶到温淑琳面前才停下,车外边坐着的赶车的人正好是温家的马夫,马夫喝停了马,朝着温淑琳打了个招呼才去掀帘子。

许久不见的谢志清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身书生装扮,端的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表妹有礼,表妹在门口守候,莫非是知道志清要来?”最近好事接连不断,谢志清走到哪都是得意洋洋的,心想着连知县千金王嫣然都能拜倒在他脚下,再把表妹迷住也不是不无可能。

温淑琳轻笑,她这表兄倒还真是会挑时间,每回专程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可不是上赶着找骂?这般高兴得意,莫非是她送的那封信起作用了?真的与王嫣然勾搭上了?

看了看周围四下路过的行人,温淑琳故意说的很大声,“一看表兄红光满面,莫非有好事将近,这是专程来送请柬的?”

读书人最重名声,何况谢志清私下还同时与两名小姐有着书信来往,为了哄骗别人付出更多,自然要洁身自好,若是传出不好的谣言让两位小姐知晓了,岂不是会翻船……

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谢志清一脸严肃,“表妹莫要胡说,大丈夫功名未取一事无成,怎可娶妻生子祸害她人。”

说的一本正经,还不是算计着现在以秀才名义怕是说不到好的亲事,是以妄想着将来考上功名娶个官家小姐为进官场铺路,温淑琳冷笑,我便看一个温淑涵一个王嫣然为了你能闹成是么样?

“寡妇门前是非多,今日小叔也不在,恕我不便请表兄进门招待了,有什么事就在这说了吧!”若是还为了算计季家家产,我看在这大门口人来人往的你要怎么提。

不过让温淑琳没想到的是,谢志清此行还真不是为了私事,“姨父寿辰快到了,表妹莫不是忘了?”

第二十八章

若不是谢志清提醒,她还真忘了父亲寿辰快到了。寿辰啊,上一辈子的寿宴上可是发生了不少事呢。

桐林有间书院特别有名,说它有名并不是因为教出了多少才子进士状元什么的,而是另有其他。

正规书院一般只收出的起束脩的学生或寒门资质好又好学得子弟,书院里教的往往也是走科举一途的课业。

而这间书院不是,收费便宜且不说,它分类众多,教的都是一些可以让人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长,比如算学,农业,木工,厨艺啊等等。

温同河考不上进士便进了这书院教书育人已有十多年,不说城中弟子无数,至少三教九流里,大到商铺老板、账房先生,小到街边货郎、倒斗杂耍,都跟他多少有些牵扯。

这样的温同河在桐林可谓是门路甚广,若是做起生意来必定事倍功半,只他本人却并不想弃文从商。

是以让常年居于温家的谢志清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温父不过是个连举人都考不上的穷秀才,只能沦落在桐林城教书,就教书的那点子银钱还不够全家开支,还得靠罗氏陪嫁过来的铺面以及温家祖上遗留的一点祖产生活。

哪像温家大房温同平,早年放弃了走科考一路,拿着余下的祖产去经商反而是发了大财。

只是谢志清到底是年轻,看待事情的角度并不全面,纵然温同平再厉害,那也是因为有人脉极广的温同河在后方帮衬着,他的生意才会做得顺风顺水。

六月二十八,温同河大寿。

温家虽不是富贵人家,但在桐林却颇有人缘,是以寿辰之日客人众多。

温淑琳早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回了娘家,心里盼望着这次终于可以与表哥相处久一些。

此时客人还没上门,温淑琳刚进门就遇见了温父,温同和严厉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女儿,斥责起来,“你这穿的是什么?守孝期间,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成何体统!”

本来当初就是被父亲逼着嫁过去的,现在人死了,她还不能穿件好看的衣裳?

一大早上回娘家就被训,温淑琳皱了皱眉,阴阳怪气的挤兑起来,“父亲说的什么话,您大寿之日,莫不是要我穿一身孝服来上门祝寿,也不怕红事白事冲撞了不吉利!”

“你!”温同河气的青筋暴起,手掌高高举起。

“怎的?父亲想打我?”温淑琳扬起下巴,将脸凑过去,轻笑一声,“那便打吧,最好往死里打,打死我好去与我那死鬼夫君做伴,也免得活着被些外人说三道四。”

自被迫嫁到季家后,温淑琳便怨上了他,特别是在季林成去了以后,温父还定下规矩让她守孝三年方可回家,孝期温淑琳受了不少白眼,从此脾气便越发古怪起来。

温同河着实心疼啊!怎么可能打的下去,深吸了口气放下手,叹了口气,只能绕开她往大门走去。

作孽啊!温同河多少是悔的,若是当初没有逼她嫁给季林成,就留她在家当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子,也好过现在变成这般。

温淑琳冷哼一声,在心里骂了句老顽固,才往里间去寻母亲。

罗氏见女儿来,脸上顿时欣喜万分,两手拉着她,“我的儿,怎的好像瘦了?”

“真的吗?”温淑琳摸了摸脸,耍宝道:“那依母亲看是不是变得更美了?”

“是是是。”罗氏笑着点头,拉她坐了下来,“你今儿来的正是时候,晚了我要招呼客人,怕是没空与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