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总想弄死我 第22节(2 / 2)

温淑琳擦了擦眼泪,有些哽咽,“小叔,信我便好。”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哭音,季林钟神色陡然一紧,这是第一次,他被她的眼泪给弄的不知所措,遥想上一世的嫂嫂在临死之前的大哭大闹,他心里是半点感觉都没有,而这世,听着她这样压抑着声音,委屈的流泪,他只觉得世界要崩塌了。

最终,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轻叹了一句,“嫂嫂,对不起。”

对不起受上一世的影响一见面便伤了你,对不起这些日子对你的怀疑,以及最后这次让你冒着生命危险的同行。

温淑琳不知道他心中的感叹,轻轻唤了一声,“小叔。”

“嗯。”季林钟却有些紧张了,怕她说出一些恨他,质问他一开始为什么不信任她,要伤害她的话。

温淑琳说的十分委屈,“我只想三年后平安归家。”

从今以后抛开上一世的仇恨,她可以好好的生活,可以对以后有了期待,可以做崭新的自己。

季林钟心里却冒出一丝不舍,他知道在没有借口留下她,只能答了一句“好”。

他与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若是温淑琳没有嫁给他大哥,必会与另一人举案齐眉。而如今不过是绕了一圈,又回原点。

而他自己也有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大哥之死牵涉到当官的,以平民身份去斗胜算不大,只有等到金榜题名后,再去查清,才是唯一的办法。

见他答应,温淑琳心中的提心吊胆一下子去了不少,这几日心潮起伏,心情忽上忽下,陡然一下子这样放松了,她只觉得困意袭来,便缓缓睡了过去。

季林钟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中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突然很期待着去往京城以后的生活,忧的是她迟早要离开。

第三十八章

终于可以卸下心防后的温淑琳, 就连睡姿都不在那么拘束。

梦中的她还以为是在桐林家中,身旁睡的是阿旭。迷迷糊糊间直觉怀中是空的,小手随意摸了摸, 摸到身旁的人便靠了过去, 嘴里还呢喃着:“阿旭乖乖的, 不许踢被子。”

季林钟只觉得梦中温暖异常, 连鼻尖都是温淑琳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直到早上醒来他才知那股香味从何处而来。

温淑琳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 整个人贴在他身旁睡的十分香甜。季林钟安静的看着她,淡淡的幽香引诱着他好奇的低头闻了闻她的发。

温淑琳起床时,房中只余她一人,她翻身下床,理了理睡的凌乱的衣裳才出了屋子。

外头季林钟端着一碗清粥缓慢的喝着, 院子里曹氏父子正套着牛车。温淑琳知是要出发了,快步去梳洗了一番, 就着一碗清粥喝了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收拾好了,曹大勇在前面牵着牛领着方向,曹父与两人坐上牛车,一路往城里方向去了。

牛车不能入城, 三人下车便与曹父告别, 徒步进了城。

曹大勇先领着他们去了药铺,重新处理了季林钟身上以及腿上的伤,又去置办了些路上用的干粮,后到了买卖车马的地方, 花钱倒腾了一辆不知过手多少次的旧车, 才重新出发。

出了城后的这条官道是通往京中的主要道路之一,也是联通这座城与附近村舍得主要道路, 白日里官道上进城买卖的行人车马也是不少。

曹大勇一身平民装扮,架着一辆破旧的马车在官道上行驶,夹杂在这些行人马车中倒是一点都不打眼。

回来寻找的黑衣人一路寻的是一男一女的叔嫂二人,与曹大勇打了照面,见眼生也没多想,只当是寻常赶路的人就这般与三人错过。

季林钟常年在外游学,又自小学武是吃过苦的,就算腿脚受了伤,这点子颠簸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就是苦了温淑琳。

马车中没有垫棉被,官道有些坑洼,温淑琳被颠的几欲作呕,整个人依着车壁,面色有些苍白。

季林钟看的实在不忍,“娘子可还好?不若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温淑琳一想到黑衣杀手可能不会罢手就摇摇头,这条道上人多眼杂,还是不要停下来的好。虽说那些杀手的目标是季林钟,可那日的行事作风明显是要将她一起灭口。

就这样一路行到太阳西下,黄昏洒下金黄的余晖,在路过一个小镇,曹大勇寻了间客栈停下车来。

在曹大勇的帮助下,季林钟先行下了马车,曹大勇去拿行李,季林钟则是转身去扶还在马车里的人。

温淑琳从未出过远门,身体虽不至于娇弱不堪,到底经不住这般赶路,在车上颠簸了一整天,整个人被颠的七晕八素,身子乏力的很,一下车几乎软倒在他身上。

“娘子小心。”季林钟只得扶住她的纤腰,让她靠着自己休息了好一会儿。

温淑琳好一会儿才舒服了些,红着脸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柔声道:“多谢相公。”

几日的相处下来,温淑琳逐渐不在那么害怕季林钟,两人之间不管是说话还是举止,都不像之前那般带着探究与敌意,反而随意了不少。

修整了一晚上,三人又架着马车一连赶了好十几日的路,期间温淑琳断断续续的发起了低烧,整个人瘦了不少。倒是季林钟底子好,身上伤愈合的极快,腿伤也几乎好了一大半。

终于离京城只有一日的路程了,温淑琳一想到明日就能进到京城心里轻松了不少,这些日子两人日日同床,虽中间隔了些距离,可传出去到底是不太好。

这座镇子离京城只有一日距离,是以繁华更胜,街上商铺林立,行人众多,来来往往的人群热闹非凡,自然客栈的价格也是比之前的翻了一倍。

镇上不乏有与季林钟一般无二进京赶考的举子,只因为京城住宿太贵,舍不得铺张浪费便在这镇上暂且住下了,想等明年开春在入京。

温淑琳将季林钟扶回房中后,唤了好几声小二也不见有人答,下了楼来寻掌柜,便是遇上了这么一位。

那青年看上去比季林钟似乎还要小上一些,全身狼狈,完全没有一点书生该有的儒雅淡然,白色的长衫上满是泥灰,头发也有些蓬乱,一看便是路上遇上事了。

他正小声的站在柜台前与掌柜说着话,双眉微皱,面色多有为难之色。

掌柜说话就不那么客气了,温淑琳下楼梯时便听到他大声说道:“我们这里客房已满,你再去别处在寻寻吧。”

“别家也满了,掌柜你便通融一下吧,等在下明日入了京,寻了亲戚定会回来把钱补上的。”

书生言辞听上去不作假,奈何掌柜丝毫听不进去,态度蛮横,“去去去,我管你寻亲还是怎的,钱不够就别想住,我这又不是开善堂的。”

书生见状无回转余地,眸中黯了黯,面上有些戚戚然,只好背着行囊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