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满朝文武都…… 第24节(1 / 2)

十余年过去,魏隐没想到,他竟在沧州看到了和云姜那样像的少女。

在容貌上,二人其实至多五分相似,但那率性而为的气质,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陡然安静的雅间内,云姜仿佛不知自己造成了多大的轰动,幂篱下粉面如玉,室内有如光辉流转,转过了诸人眼前,留住了他们的视线。

“好吃!”子扬被云姜喂了口糖醋鲤鱼,高兴地叫,“子扬吃,还要吃!”

不含一丝杂质、欢快的声音叫所有人回神,秦致再次看四周时,发现那两人都已经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神色平淡。

用饭的时候,饭桌就显得有些安静了,杯箸相触竟是最大的声响。子扬这样粗的神经,也意识到了不对,看看这里,望望那儿,最后还是专注于他的陛下,还记得换了称呼,“扇扇,扇扇,要这个,要那个。”

魏隐持著的手微顿,眼皮依旧低垂,没有看来。

云姜头也不抬,“自己夹。”

只能吃她给的不错,但她可没说过已经叫他吃了还要她一直夹菜,这臭毛病,惯不得。

冷淡的语气叫子扬很是受伤,委屈地盯了好半晌,被盯的人都面不改色、无动于衷,最后他只能鼓鼓腮,气哄哄地狂扫饭桌。

这样的氛围,已经很诡异了,更别说在场之人没有一个迟钝。心中最坦然的大约是翁朝,他心念阿姊,故而看到和阿姊容貌气质相像的少女,就很想问一问身份,只是想到现在算作在谈公事,便准备私下再寻机会。

望江水流淙淙,落日余晖挥洒水面,宽阔平整的街道上,落起了簌簌花雨,不一会儿,就飘进了雅间。

伴随着花雨入内的,还有一个由远及近的黑点,逼近了,才有人看到刀片反射出的闪闪寒光,正带着疾风骤雨之势翻过窗户迅速跃了进来。

卫息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踢翻了饭桌,拔出长剑一挡,两人齐齐劈开了这张铜黄木桌。

楼下传来尖叫和打斗声,周围行人仓皇四逃。自己管辖的区域竟然出现了这等狂徒,翁朝大怒,随手操起一条长凳劈去,加入了这混乱的战局。

在场六人中,最弱非云姜莫属。但她有卫息、子扬相护,行刺之人的目标也并非她,一时还算安全。

魏隐、秦致都不只是白面书生,他们的拳脚功夫,也都是练过的。

云姜旁观战局,看得出,来人并不想伤人性命,虽然来势汹汹,但其实雷声大雨点小,刀口更多朝他们的臂膀等非要害处去。

只是,子扬实在太凶戾了,他好像天生好斗,沾了血便要闹出人命。蒙面人本来只想奉命吓唬吓唬这一行人,被子扬的凶性一激,也带出了火气。

蒙面头领见最凶的那人一直护着里面的少女,立刻明白了甚么,挥刀就往那边追去。应付身边人的几个登时心头一紧,最先护过去的,竟是最远的魏隐。

一刀劈过去,魏隐左臂皮肉绽开、血流如注,他的眉头,也狠狠皱了起来。

“王爷——”秦致喊人,就要去护魏隐。

王爷?蒙面头领眼皮一跳,看着面前这个被他伤了手臂沉着脸,仍不减气势的男人,心头冒出不好的预感。他们要教训的人,是个王爷?

他心道不妙,连忙发出暗示叫众人撤退。

如洪水退岸,几息之间,来人又全都散去了。

雅间一片残垣,地面狼藉,还有捂住手臂仍在流血不止的魏隐。

“我去叫马车来。”翁朝当仁不让地担起了责任,魏隐点点头,众人围着他忙碌,让他坐在了唯一完好的圆木凳上。

卫息表示感激,“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说着,他就要去扶人,但魏隐抬了抬眼皮,“让她来。”

如果不是他一贯的冷淡脸色,在场人都要觉得他是挟恩图报。

他说出这句话时,又显得这么理所当然。

云姜唔了声,制止卫息出声,“本也就是我该做的。”

魏隐到底是成年男子,看着精瘦,重量不少,半个身子倚过来,云姜就要扶不住了。应当是察觉到了她的羸弱,魏隐也适当放少了力度,他嘴唇苍白,左臂无力地垂在肩侧,看上去失了力气。

魏隐的余光,一直在注视身旁这个少女,从她身上传来的似有若无的香味,也悉数入他鼻间。

他是故意叫她扶的,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近距离看看她,看看这张,十多年来只能在画中见到的容颜。

云姜感觉到了,但她无所谓,他们爱打量便打量,反正也不可能透过这张脸看出甚么。

子扬老大不高兴,很不喜欢云姜扶着别人,一直用眼神瞪魏隐,但魏隐何等的脸皮,如老僧坐定,岿然不动。

格外沉默的,也只有秦致和卫息了。秦致在思索行刺的蒙面人一事,卫息无言,却是因为终于没有再忽略那些被他特意无视的细节。

从看到陛下女装的那一刻起,卫息心中,其实就有了深深的疑虑。只是因为陛下身份,他不愿也不会去想那个惊世骇俗的可能。但无论是这一路来路途碰见的行人,还是刺史府会面中,都无一人怀疑陛下伪装的这个女子身份。

饭桌上,翁朝、魏隐更是因为陛下女装的容貌失了镇定,仿佛早有相识。

卫息的怀疑,不可避免又被点燃,他不禁看向了陛下,陛下的神色,依旧是那般坦然、从容,仿佛无论甚么模样,都能淡定以对。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会是这么自然的反应吗?

卫息脑海中百般猜测,也没有耽误现下的事。

马车停在酒楼外,云姜勉力扶了人上去,自己抬脚时,竟有些头晕了,身体摇晃两下,被卫息及时扶住。

“陛下,需不需要臣去回绝长义王?”卫息轻声问。

“不用。”云姜本就是出来玩儿的,既然魏隐有意要和她接触,她也从善如流,顺便看看这位昔日熟人,如今到底是个甚么模样。

子扬跟了上去,警惕地坐在二人中间,双目睁得滚圆,好似受惊的小犬。他的岁数,其实不比云姜这具身体小,但每每看到他的神情,总让人觉得可爱无比。

云姜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方才吃饱了吗?”

她温柔起来,又是极易哄骗人的,眸中含光,叫子扬脸红了起来,小腹随之咕噜一声。但因为方才被她冷过,故而只敢小心翼翼地说:“没有,子扬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