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其余常侍们也跟着反应过来了,纷纷跳出来道:是啊陛下,想必这逆贼正是打算害死我等肱股之臣,好上位国师害您啊!

幸好河南尹机智,我等才能保全性命,侍奉在您身旁啊!

还有人哭诉道:难怪他要诬陷赵常侍是邪崇,赵常侍你死的好冤枉啊!

这戏未免就有点过了,听得士族清流不住讽笑。

杨赐道:奸贼张宝是大逆不道,但这也不代表诸位便是无辜的吧?

张让心中大恨:杨司徒,难道你没有看见他害死了赵忠吗?被害死之人都不无辜,那还有谁人无辜?

杨赐负手冷笑:对不住,在下只能肯定自己是无辜的,不能保证诸位如何。

几人还要再说,上座传来一道怒吼声:够了!

一场接一场的闹剧已令刘宏疲惫不堪,他按了按自己发酸肿胀的脑袋,挥挥手道:够了今日之事,至此为止,任何异议,明日再谈。

朝臣惊呼:可是陛下,黄巾军

刘宏忽然一把掀翻他面前的案几,无比暴躁道:朕说够了!所有事明日再谈!你们都聋了听不懂吗?!

朝臣见状,噤若寒蝉。

早朝结束后,十常侍替赵忠收了尸,并派人通知他在外郡的亲属前来吊唁。

天子悲痛万分,下令以列侯之礼厚葬赵忠。

这日他就一个人呆在椒房里,取出糜荏上贡的葡萄酒。一边哭着一边痛饮,一醉方休。

翌日早朝时,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许是醉酒作祟,抑或是赵忠死在眼前那幕过于恐怖,刘宏做了整夜噩梦。他不断说着胡话,满身都是虚汗。及至清晨起床,刘宏头疼欲裂、神色不济。

可是满朝百余人,无人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只知何进送来的消息:张宝畏罪,自尽于狱中!

死前,张宝在严刑拷打之下承认了谋逆之事。但其余是否还有同党,京中又是否布置眼线,他没有招供,在用餐时偷偷用竹筷插断自己的喉咙自杀了。

天子惊怒不已。

天师道不仅害死他的阿母,还敢聚集灾民谋反,摆明了就是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令人将张宝的尸首悬挂曝晒于城门之外,以儆效尤!

除此之外,又下达诏书:令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领兵二十万镇压叛贼!

二十万对百万叛贼,看起来是少了一点。但叛贼都是未经训练的乌合之众,但凡听闻朝廷举兵,总会逃跑一些。且他们分散在各处,有些地方十万,有些地方五万,有些地方不过几千逐个击破即可。

其实刘宏也想多派些兵马,最好直接命大汉的百万雄师全部出征碾压天师道。可一来北方乌桓、匈奴不得不防,二来国库空虚粮草不足,任性不得。

百官对此没有异议。

何进却出列请求道:陛下,臣听闻黄巾军中妖道横行,担心我军不小心着了那妖道的邪术,是以臣肯请陛下令糜仙师随军镇守。

百官闻之回忆起先前张宝直接以手取火的动作,也都觉得此事可行,纷纷劝诫天子令糜荏以国师身份监军。

刘宏思索良久,迟疑不定。

等早朝结束,满面倦怠的刘宏召见糜荏:糜爱卿啊,你觉得朕的二十万大军对上黄巾军的百万刁民,孰人能赢?

糜荏道:我军骁勇善战,自然能赢。

他顿了顿,安慰道:陛下何须担心此事?微臣听说陛下昨夜醉酒难眠,眼前最重要的便是好好睡一觉,莫要过于心烦。

刘宏忐忑的心总算落回胸腔里,整个人都舒坦了。

瞧瞧,瞧瞧!满朝文武都自觉是他的肱股之臣,却连他身体欠佳都看不出来!以前能看出来的只有十常侍,幸好现在还好有糜荏!

他隔着袖子拉着糜荏的手:爱卿啊,幸好还有你在,朕总算不至于被这满朝文武气死。

顿了顿,他又道:何大将军说他怕天师道中妖人行祸,希望你随军出征

糜荏恭敬道:陛下若是放心不下,微臣当然可以随军上战场。

刘宏却犹豫不决:可朕舍不得爱卿上战场。刀剑无眼,万一爱卿受伤他的阿母赵忠已经被天师道张宝害死了,十常侍又被怀疑是邪崇一直承受着朝臣的攻讦,他身边真的只有糜荏了。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糜荏在他身边,为他嘘寒问暖,出谋划策,他怎么舍得让他离开?

若糜荏再出什么三长两短,他接下来该怎么活啊。

而且就是不出事,光出征在外都得花上半载一年。这段时间他就没有玩伴了,那日子该怎么过啊!

刘宏完全可以想象自己在糜荏出征之后的日子是怎样的无趣寂寞,一点都不想糜荏出征。

没关系,陛下,微臣不害怕。有些话说多了,当真是张口就来,受点伤算得了什么呢?

陛下视微臣为知己,如此爱护微臣、处处为微臣着想,如今国家有难,微臣又怎能躲在陛下身后呢?

糜荏大义凛然道:微臣亦愿意牺牲自己,为陛下守护家国天下!

听得刘宏感动地要命,直呼爱卿心怀大义,朕心甚慰,一时脑热就同意了糜荏的出征请求。

走出大殿时,糜荏微勾唇角。

他这段时从麾下找了两个心思灵敏的人,教会他们一些玩乐的手段,打算在自己出征之后送入宫中陪刘宏玩闹。

选中的两人暂时看起来忠心耿耿。但即便出了什么岔子,他也不担心。

毕竟此番出征顶多就是一两年,他这个白月光还活着,活的尊贵满身荣耀,替身就不可能上位。

而等他归来之后,京中将会彻底翻天!

这个休沐日时,京洛大雪封城。

就在这日雪下的最大的时候,一名青年武将求到糜荏门下。

糜荏起床时才听说那人一大早便在门口候着,只因没有拜帖而被门房拒之门外,这会只怕是等的要被冻病了,便出门亲自询问发生何事。

瞧见糜荏,那青年武将也不管天寒地冻,当下弯了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糜仙师,请您救救我的儿子!

这武将糜荏不认识,应当是解除党锢之祸后补上位的。

糜荏皱了眉头。

他见对方面色异常焦急,心知应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便令侍从去请张仲景。自己则将人扶起道,不紧不慢道:不知足下的儿子出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镇定,带着一点魔力,稍稍抚平武将的慌乱心情。

青年武将急切道:回糜仙师的话,犬子不久前生了一场病。起先只是风寒,后来发烧惊厥,上吐下泻,至于昨日开始说胡话,好似,好似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瞳孔微颤,面色发白,终于狠狠咬牙道:邪崇入体!

第三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