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糜都尉,我们等您等得好苦啊!

老李、老韩你们也回来了?好好好,卢将军这下有救了!

董卓慢了一会才意识到这个糜都尉是谁,豁然转头怒视着他。

见人居然没分给自己半点眼神,他抚掌冷笑道:糜都尉可真是傲慢啊,见到顶头上司居然都不行一礼!

如果没有记错,在出征之前我已被陛下封为国师,位列三公之上。糜荏淡道,董中郎将为何不先向本国师行礼?

都尉官职与校尉平级,低于中郎将。但他同时又是国师,虽是无实权的官衔,但真要计较起来还是董卓先得低头。

董卓未出口的话语戛然而止,整张脸都被气得通红。

他身旁随侍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提醒道:对了糜国师,陛下急昭您回去呢,你何时动身啊?

糜荏淡道:本国师是想要归去朝廷,奈何此处有人大败张角,本国师就怕就回去后要受牵连责罚。

你董卓拔刀指着糜荏,气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你放肆!

董中郎将还是好生自省、总结此战大败之缘由罢,千万莫要再无能狂怒浪费时间,糜荏快步走到营帐边,至于诸位,且来我帐中商议正事。

语罢,拂开营帐帷幕走出帐篷。他身后艳红的披风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摇晃,端的是年少轻狂,肆意妄为。

营帐之中,五校尉毫不犹豫地敷衍行了一礼,跟着糜荏离开。

气得董卓浑身发抖,恨不得命人将他们全部乱刀砍死。

众人在糜荏营帐集合。

我已分别去信陛下与朝中好友,请他们善待卢将军。废话不必多说,糜荏开门见山道,现在我们来探讨如何以最快速度攻下广宗。

五校尉微惊,纷纷用怀疑的目光凝视糜荏:我们还要继续攻打黄巾军,不回京去给卢将军求情?

不错,我们必须先攻下广宗,再回去救卢将军。

可是

没有可是,糜荏与众人对视,目光沉稳而冷静,卢将军是何为人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他早已将身死置之度外,却唯独不愿看到天下百姓受苦。

董卓难堪大用,将卢将军好不容易获得的优势全部输的精光,朝廷很快便会知晓此事。若是卢将军再听说你们弃前线而不顾,反而全部返回京洛救他,他心中又会是何感想?

他冷静地问:你们觉得他会感激你们,还是愤怒、羞愧,恨不得自己早就死在这个战场上?

众人闻言,全部愣住了。

是啊,卢植将军为人光明磊落,又忠厚善良,倘若他们真的因为卢植将军而耽误这场战争导致大军失败,卢植将军只会怪罪自己,甚至会一死以谢天下。

几人心下沉甸甸的,一时之间只觉喉头微哽,都说不出话来。一个个向来流血不流泪的七、八尺大汉,眼睛全都红了。

方才与董卓争执的长水营校尉胡乱抹了一把脸:糜都尉说的对,末将就跟着您干了!只要能救卢将军,您要我往西我绝不往东;您要我杀黄巾军,我绝不退后!

对,老子也干了!

带末将一个!

见几人表了决心,糜荏才颔首道:那我们来研究如何速攻广宗。

射声校尉忧心忡忡道:糜都尉,并非末将胆小,只是不久前董中郎将战败,广宗黄巾军一扫原先低落情绪,勇猛异常,短时间内恐怕攻打不下。

话语落下,其余几人脸上尽显烦躁。

我说可以便是可以,糜荏的声音覆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只要战术运用得当,如今的广宗并不难攻。

众人精神一震:愿闻其详!

糜荏道:张梁战亡、冀州黄巾军又被我等扫荡,张角心中原先必是惊慌不已,只想逃跑。然而卢将军被囚、董卓战败,若诸位是张角,诸位会如何想?

长水校尉抢答道:当然是赶紧跑啊!

糜荏笑了一下:那张角跑了吗?

额长水校尉语塞,尚、尚未来得及吧。

糜荏斜睨了头脑较为简单的长水校尉一眼。

一旁少年赵云已替他说道:这都十天了,张角若是想跑早就跑了,还等朝廷再派兵马来围剿他?

末将知道了!骑兵校尉恍然道,张角并未逃跑,是因为他发现我军并非难以战胜,他完全可以守着广宗慢慢击退我军!

他还没有放弃自己的皇帝梦,依然想要击败我军,打入京洛!

糜荏这才勾起一丝赞赏的微笑:不错。

黄巾军乃乌合之众,一无大将压阵、二未经正统训练,战力容易被情绪所支配。他们可以因为一场胜仗而变得勇猛,也可以因为再三胜利而骄傲自大。

只要我等接连败北几次,广宗黄巾军必会狂妄自满,渐渐不将我军看在眼中,疏于防守。糜荏施施然负手,届时便是我等大举进攻之际。

定下这个策略后,军中上下行动开来。

照理说如今掌管大军之人是董卓,但董卓战败的消息已然传回京都。卢植良久不动都被囚回京洛,天子不可能对战败的董卓无动于衷。

很有可能会再罢免董卓,换成皇甫嵩或者朱隽将军过来攻打广宗。

所以卢植留下的将士们都不愿意听令于董卓,转投国师糜荏麾下。

董卓暴跳如雷,差点掀翻了自己的营帐。他麾下侍从进言道:其实中郎将您不必担心,您都打不下这广宗,糜国师又能有什么办法?

卢植旧部不愿服您,只听糜国师的话,您就把这事原原本本的上书给陛下。届时糜国师战败,您再趁机掌权一举拿下广宗,不就可以将功赎罪了吗?

董卓闻言,渐渐平静下来。他目中精光闪烁:你说得对,本中郎将这就去写信上禀陛下,要他做主!

许是想通了,接下来几日董卓都作冷眼旁观状。

他嘲讽地看着糜荏在第二日领两万兵马攻打广宗,然后仅仅坚持了一个时辰,便被黄巾军打的满地找牙,仓皇逃回下曲阳;

又五日,糜荏再度发起攻击。这一次坚持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大约有一个半时辰吧,他的阵势便被黄巾军冲散,自己差点被敌军包围,只如丧家之犬般逃回下曲阳;

又七日,糜荏第三次发起攻击。这一次似乎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刚打没多久,他们军队的旗帜居然和卢植初次作战一样,莫名其妙地断了!

于是军心溃散,四散奔逃!

董卓听到糜荏率领的军队三次战败,不顾军中不得饮酒的规定,高兴得在自己帐中连开好几坛美酒,哈哈大笑道:我还当那姓糜的有什么大本事呢,结果就是个废物!果然是靠见不得光的手段上位的东西,也不知道陛下看上了什么。

他的侍从也在一边附和道:中郎将何不趁着这个机会上书给陛下,联合京中的几位中常侍,就此将这姓糜的拉下来?

董卓痛饮美酒,然后摔碎酒坛:说得好,本中郎将一定要让那个姓糜的没有好下场!

不仅董卓,接连三次大胜后广宗黄巾军上下也都飘了。

他们先前听说汉军又换了将领,就是那个发现他们准备谋反、害死张宝将军、亲手杀死张梁将军、又荡平冀州黄巾军的糜荏,很是心惊肉跳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