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明明是您命令糜国师沟通天神,才能找出朝中叛贼;又是卢植将军打下基础,才有冀州的胜利;而这次疫病,亦是何将军他们忙得脚不沾地,也不知糜国师出力多少

可偏偏那些百姓去看不到您与他们的努力似的,竟把功劳全部归咎于糜国师,还说,还说

一道九天惊雷在刘宏脑中轰裂开来,炸的他耳朵嗡嗡作响,脑子空白一片。好久才回过神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们、说、什、么?!

蹇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他们竟大逆不道地说当今天子之位不如由糜国师来坐啊!

已是腊月二十二,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

荀彧已回到家中,准备与族人们一同过完年再回去京洛。

这些日子里,他先前去往阳翟与郭图论政,结果此人与他意见不和,嘲讽糜荏与荀氏。

好在又遇到了少年郭嘉,成功将他收入麾下。这孩子如今虽然还小,但养几年绝对是智计超群的谋士。

他接着又拜访了辛氏。与郭氏一样,辛氏兄弟并不认为迁族是必要之事。但听说他的来意,他们还是耐心与他交换了政见看法,最终客客气气地将他送出门。

后来他又拜访了陈氏。陈氏三君与荀氏交好,早就收到荀氏族人的信件,得知此事。荀彧抵达前他们已经开了内部会议,虽然不认为已到迁族的危难之际,但一致认为可以与国师糜荏交好。

便将方及弱冠的陈群送了出来,与荀彧约好前往京洛的时间。

因为父母早亡,家中只剩他与几名忠仆,郭嘉干脆跟着糜荏来到阴县荀氏。闲暇时看看书、与戏志才聊聊天,倒也十分有意思。

但不知为何,今日荀彧心中总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之感,使得他频频出神发呆。

直到片刻之后荀壹送来刚收到的,来自任嘏的信件。

打开一看,上头简述了他离京的这段时间朝中发生的系列大事,以及天子近日来听信谗言,对糜荏的忌惮。

荀彧瞳仁微缩,豁然起身。

不行,不能留子苏一人在京中面对那些豺狼虎豹!

必须要尽快赶回去,与子苏一同面对!

他身后,一身蓝衣的少年以手轻点桌面,悠悠然饮尽杯中清茶。

哎呀,他尚未蒙面的主公,似乎陷入了某种危机之中啊。

第五十五章

已是腊月三十, 年味渐浓。

京洛先前连下了四日大雪,昨日终于停了。暖阳在云层中探出身子,悄悄驱散满城凄寒。

见天气不错, 糜荏邀请麾下门客前来糜府一同参加午宴。众人一边享用美食一边相互吹捧, 气氛十分愉悦。

午宴结束, 众人移到客厅门口喝茶,顺便看赵云耍一耍他今日收到的礼物:一把身长两尺有余的长/枪。

枪/杆用的是十年以上的白蜡木制成的, 笔直坚固,可以挑起千斤重物而不断裂;枪/头呈六面菱形状, 尖锐而锋利, 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令人见之胆寒!

十六岁的少年身手矫若游龙, 将长/枪挥舞气势如虹,激起雪花一片。游龙一掷乾坤破,最后收势一枪, 更朝前头横放着的铁剑怒劈而去。

铁剑应声而断。枪/头去势不止, 狠狠砸在地面上,甚至将坚固的青石板地都砸出一个蜘蛛网般碎裂的石坑!

□□挥舞气势如虹,在场众人无一不被震撼心神,齐声称赞道:好枪!

赵云收枪而立。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这把长/枪,只是握在他手中,便感觉其中杀气凛然:主公,云喜欢这把枪!

如此神兵利器, 确实十分适合赵云。

钟繇思索道:主公, 这种枪头是否可以大量锻造?

糜荏颔首:可以。

这把枪的枪头是用他工坊中锻造的合金制成, 比如今的铁器硬度高, 可以斩金断玉、削铁如泥。

钟繇眼中微喜:恭喜主公, 届时可组建一支骑兵队伍,每人配置一把这样的长/枪!

糜荏颔首而笑。

被钟繇说中了,他就是要组建一支全部用上这种合金□□的骑兵队伍。全军至少两千人,配以长/枪与好马,必能在平原之中所向披靡,令对手闻风丧胆。

众人便又四散开来,或煮酒言欢,或品茗咏诗,或是绕着赵云及他手中□□啧啧称奇,一派闲适之景。

糜荏听着他们略带欣喜的声音,悠然吹了吹手中捧着的热茶。

茶香袅袅。热雾氤氲升腾之间,他不由想起十五日前发生的那一段事。

当时刘宏听信张让谗言一怒之下将他唤去内殿,质问他是否生出不臣之心。

他自然否认。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刘宏只是被激怒了,便微微红了眼眶了,用执着而失落的眼神凝视刘宏。他只说了一句话,便打消了刘宏的大半怀疑。

他说:陛下您忘了,祭天请神是您亲口下令要臣做的,出征冀州亦是您亲自下的旨,这场伤寒杂疫更是您抽不出空来方才命微臣处理的难道就因为微臣不想您失望,而将这些事都办的完美,乃至于被小人诽谤,您就要怀疑微臣对您的忠心吗?

刘宏沉默了。

理智告诉他糜荏说的没有错,但情感上听到蹇硕上报民间对糜荏的追捧时,他着实是被气坏了。

民间只闻糜国师而不识天子?这太过放肆!他是天子,糜荏不过只是他的臣,他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便死!

天子之塌岂容他人鼾睡?哪怕这人是他的糜爱卿也不可以!

可是他的糜爱卿,在被他一手捧到如今的地位、品尝到了权力甜头的之后,便当真开始觊觎他座下之位吗?!

张让见状,心焦不已。

功高震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可偏偏这贱人十分了解陛下,又巧舌如簧。若是再让他说下去,陛下如何还会怪罪他?!

错过这个机会,也不知还能不能等到下次,心悸之下张让忙疯狂给三名道人使眼色,要他们劝劝陛下。

是的,多次被教做人后,他自己是不敢明着对付糜荏的,生怕这斯跳起来反手捅他一刀。只能期待陛下的这三名新欢,有足够的手段了。

民间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三人中那名叫李道仙的黄袍道人收到张让的示意,率先嗤笑道,为陛下办事之人那么多,皇甫将军,朱将军,何大将军哪个不能将事情办得极为圆满?却唯独只有糜国师被人推崇,岂非正是说明糜国师您有问题?

糜荏闻言冷笑。

李道仙说罢这话,正自鸣得意着呢,忽然见糜荏快步走到自己面前。他下意识生出不详的预感,正要怒斥于他,右脸传来一阵大力。

殿中陡然响起啪地一声脆响,李道仙在巨力之下噗通一下摔倒在地,耳中轰鸣不止,剧痛之下整个人都傻了。

待到耳鸣渐退,李道仙这才听得上方有人用凉飕飕的语气道:这一个巴掌到底拍不拍得响,想来李道人已有所体会。

李道仙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被打了?被看着就弱不禁风的糜荏打了?!

口中满是腥甜,他呕地吐出一口混合着血液的涎水,里头竟赫然还有一颗发黄的牙齿!

你、你,你!李道仙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糜荏,话都没讲完就被气得七窍生烟,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缓过来豁然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