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他说着,期待地凝视着糜荏,眼中光芒前所未有的闪亮。

他都这么努力地明示主公了,想来一定会答应他的吧?只要主公答应他,他这辈子就在主公麾下效力不走了!

糜荏这才注意到他,惊讶道:他们竟然给你喝酒?

嗯?这话什么意思?

郭嘉茫然与他对视,脑中登时有了不祥预感。

回答他的是糜荏微微皱眉的表情,以及略显歉然的声音:抱歉,郭嘉先生,今日是我府中门客失误才给你上了这些酒水。

他板着脸对周慈道:周管家,还不快给先生上一杯牛奶,替换掉他桌上的酒水。

是。周慈躬身,很快走到郭嘉身边,替他撤了美酒换上牛奶。

郭嘉如遭雷击:等、等一下!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周慈手中夺回小瓷瓶装的米酒,抱在怀中护着:嘉怎就不能喝酒了?!

糜荏看了他一眼,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角,慢悠悠道:小孩子若是喝酒的话,对身体不好。

一旁的赵云听得这话,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半晌默然不语。

郭嘉脸上少有的困惑:可嘉已过十五,并非总角稚儿。

糜荏笑了:郭嘉小先生,男子二十及冠成年,你还要再过至少四年才能喝这种烈酒。

郭嘉浑身鸡皮疙瘩都炸开来了:不行!

他将抢下的米酒一饮而尽:绝对不行!

这酒喝着便有辛辣自胃中升起,直冲脑门,辣的他两眼泛出泪光,却有说不出的豪爽之感,叫他畅快无比!

怎么不行?糜荏挑眉,郭小公子且看阿云,从方才到现在便只喝牛奶。

听说多喝牛奶能长得更高、身体更强健的赵云憨厚笑了:是呢,云这半年多时间里每日都喝鲜牛奶,是以又长高了不少。公子明明与云同岁,身高却才到云口鼻处,岂非更应该多喝一点牛奶吗?

呵,他来了这么久都没有酒喝,这新来的就妄想天天喝酒?

钥匙十枚五铢钱三把,您配几把?

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的郭嘉:

他的眼泪流了下来,只能弱弱伸手:主公,至少让嘉喝完这一顿吧

回答他的是糜荏前所未有的冷酷声音:不行。

宴会圆满结束。

郭嘉被安排在糜府别院,接受糜荏爱的监督;至于戏忠戏志才,他与荀攸有些交情,荀彧便请他先住到荀府去。

处理完这些,糜荏沐浴更衣,靠在书房之中的软榻上看书,等荀彧处理完今日账簿任务再回房歇息。

烛光下他随意侧躺着,用一手支着脑袋,另一手偶尔翻阅书籍。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温柔。

荀彧处理完账本,见他这幅怡然自得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主公今日可真是好算计。

昭先、幼安都是子苏的同窗,与他感情深厚异常,谁也分裂不开他们;钟繇与何颙,深深喜爱子苏写的行书与文章,时常谈论交流、引为知己;周慈、黄忠、卢植等人,深受子苏恩惠,愿意为他交付义气与性命;赵云又被子苏带回精心培养,令他读书赠他精良装备

还有他与公达。每一个人,子苏都能找到对应的软肋,将人留在身边。

而他们这些人,则全部都被子苏想要创造的未来吸引,愿意为之付出心血与努力。

戏志才与郭嘉,又怎能逃出子苏手心?

目前戏志才是尚未有所表示,但郭嘉显然已被暂时喝不到的美酒吸引住了。

这少年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住下来,却可以预料到他晚些时候必然会去外头买酒吃。有了今日喝过的琼浆玉液做对比,外头再好的酒岂非都无法入口?

届时糜荏再隔三差五用美酒勾搭他,那少年岂非又会成为下一个赵云,死心塌地追随左右?

他毫不怀疑子苏对人才的尊重与爱护,也不怀疑他对人心的掌控能力。

糜荏闻言笑了。

他朝荀彧勾勾手指,把人唤到身旁。而后拉着他的右手微微用力,便将毫无防备之人拉到软塌上来,还差点砸在他的胸膛之上。

幸好荀彧反应快,用双手撑在他的身侧,才免得两人被对方撞疼。

身下之人却毫不在意他这些,还在摩挲他的唇瓣挑逗他:什么算计,他人本主公是不知道。至于文若,吾甘愿以美色伺君,君可还满意?

听得荀彧喉头哽动,根本移不开眼睛。

翌日新年的休沐假期结束,百官回到朝堂之中。

瞧见糜荏,众人不管心底是何想法,面上都是欢喜异常,纷纷感激他帮着劝阻陛下停止收敛修宫钱。

天子重病,强撑着身体来与众人上了早朝,并下旨停下修宫钱,并且大赦天下。

至于被关押入牢的张让与瘫痪的李道仙,谋害天子是诛九族的大罪,谁也救不了他们两人。

张让只能自尽于狱中。两年前嚣张跋扈的十常侍,彻底失宠,再不复荣光。

百官举手加额,欢声雷动。所有人欣喜若狂,无比感激糜荏。

至于缴清修宫钱的少部分官吏们,则差点被这道圣旨气得吐出一口血。天子并不会将他们他们缴纳的钱财退还给他们,反而直接充入国库,当做赋税使用。

但这又能怪谁呢?

还不是他们不相信糜国师的忠告!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半个月之后的一个夜里,西宫之中有一处偏殿忽然走水。毒燎虐焰,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卷席整座宫殿,甚至活活烧死了三名前去灭火、结果没来得及逃脱的宫人。

凄厉的嘶吼响彻整片夜幕,熊熊的烈火照亮整个皇宫,吓得刘宏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翌日又昏迷不醒,惶惶不安地说起了胡话。

等病稍微好了一点,他将糜荏唤去跟前,询问他这场大火是不是天神降罪于他,他若是诚心悔过,天神可还能原谅他?

糜荏自然再三劝慰他。告诉他只是有人失手打翻了煤油灯,这场大火只是意外,不是天神的降罪。

但刘宏心中已经认定此事,纵是糜荏再三劝阻,也无法打消他的疑神疑鬼。

刘宏最终决定修一座祭神殿,准备在殿中每日祭祀天神,祈求神灵宽恕他的罪证。

为了祭祀天神,刘宏想要将这座宫殿修筑成前所未有的富丽豪华。他要用最好的金丝楠木,最坚硬的红砖石料,最鲜亮的红、黑面漆这样的配置,就是将张让府中抄来的钱财全部投入其中,也根本不够。

于是刘宏下令催缴修宫钱,令各州、郡官吏以最快的速度,缴清足够的材料。

刘宏下了死命令,原以为糜荏复职后可以逃过修宫钱的百官得知其中原委,不得不从。众人唉声叹气地去西园缴了钱财或是材料,心中痛的宛如滴血。

【1】除了京中官吏,外州的州牧、刺史,太守等官吏都被逼迫交钱。州牧、刺史需缴纳至少三千万钱,各处太守亦要缴至少两千万钱。还有新上任的官吏,抑或辞官不去的,都要先去西园交纳应缴的钱财,方能离开京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