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客气什么?阮礼一拍大腿,走了,妹婿,师姐带你去玩。

玩?若论玩,谁赶得上苏玙会玩?只是她好久没玩过了。乍被拉去捣弄精巧机关兽,还有些不适应。

阮礼斜眼看她,妹婿,能行么?这东西坏了,不然咱们就不要了,霍家主坐拥四海财富,不会如此小气的。

这和小气有什么关系?苏玙聚精会神地捣腾内脏被毁的机关兽,师姐喊我一声妹婿,这东西说什么子璧也要修好的。

灵渺的娘家人,这么矜贵的身份,她哪能不认真对待?

哦,好,那你修罢。阮礼守在一旁默默看她半刻,只觉小妹婿脑子灵活,手指也是真巧。

手巧好啊。她眼里晕着坏笑,妹婿,师姐送你的香,你可用了?

百忙之中苏玙抬起头,未曾。还没问过师姐,那香是做何用的?

延年益寿,补

补什么?

咳咳。阮礼故作端庄,补.精固元。

这是拐着弯说她不行呢?苏玙委屈,但苏玙不说,她埋头继续修理一人高的机关兽,末了回道:谢谢师姐。

迭香院明净宽敞,清幽蛮有雅趣,风吹梅梢垂落朵朵梅花,落在衣衫点缀开斑驳花色。几步外,趴在窝里的奶豹子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东瞅瞅,西看看,偶尔发出稚弱的嗷呜,宣告它的存在。

匆忙交叠的脚步声纷至沓来,苏玙蓦地一阵心悸,还没等她准备好,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阿玙!

吧嗒一声,力道失控,修好的零件毁于指尖。苏玙顾不得可惜,转身回眸!

真的是你?阿玙!

少女雀跃跑来,风吹动她柔软长发,吹动她如水波荡漾的衣摆,她的眼里有光,笑容明媚盛放,欢欣鼓舞欢腾依赖地投入心上人怀抱。

娇娇软软的身子贴过来,泛着冬日席卷的凉意,苏玙心口却被她烘烤的炙热,灵渺。

她双手缓慢环上她的细腰,被掌心柔韧的触感惊得回过神,她看向在旁看好戏的阮礼,阮礼自认是为再贴心不过的好师姐,摆摆手,笑着负手走开。

侍从退到几丈开外。

落日余晖倾洒在幽静的迭香院,风也变得柔和起来。趴在窝里的奶豹子嗷呜嗷呜唤了两声,没得到一道眼神,它曲着腿,圆圆的脑袋搭在前爪,不解地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

苏玙久不见她,更没那段燃香夜会的记忆,抱了有一会儿,确认这人身上暖融融的,她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臂,读圣贤书,识人间道理,大起大落后,心性里的狂傲肆意稍稍被磨平。

她不愿吓到眼前明媚娇弱的少女。

尤其,她心绪激荡地厉害。更怕控制不住当着侍从的面轻薄她的未婚妻。

嗯?怎么不看我?

柔柔软软的嗓音如水流淌,苏玙听到她的声音,羞意更甚,想欺负人的念头更甚,她别别扭扭地看向某一处,头歪着,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变得更漂亮了,没了那股卑怯,光芒越发闪耀。听师姐说,她跟随霍家主学了不少东西,如今小试牛刀,掌管盛京十二行,年纪轻轻,却也得了不少人夸赞信服。

她也在不遗余力的成长。

苏玙心尖腾起情热,我怎么没有看你?

一只手默不作声地托着她的下巴,指节细腻柔滑,苏玙喉咙微动,顺着这份力道,缓缓转过去,对上那双多情又深情的眸子,她心一颤,开口音色微哑,灵渺。

嗯。我在。薛灵渺也羞得不行,她惊讶她的阿玙见面端庄正经,没有压着她纵情欺负,甚至别别扭扭多看她一眼都不敢,这么胆小矜持的阿玙,于她而言是新鲜的,是不一样的。

因情,生怯。

她觉得惊喜。哪怕还看不清那张脸,看不清那双正凝视又想要躲闪的眼,但她感觉的到,她的阿玙正陷在情热与情怯的别扭。

这实在是太好了。她想。

你来得太晚了,阿玙。

苏玙所站之地和她有半步之距,闻言不免惶惶紧张,伸手欲将人揽入怀,手伸到一半,因为心里藏着火,只敢去拉她的小手,是我不好。

她忽然嘴笨,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薛灵渺等了又等没等来惯爱听的甜言蜜语,噗嗤笑出来,阿玙,你这样子好呆。

苏玙心道,我是呆是坏,我自个不晓得么?她宁愿对方觉得她呆。许久不见,中间隔了漫长的心理路程,她笑了笑,侧身接着忙碌机关兽的修理。

她修理机关兽,薛灵渺就坐在一旁看她模糊的轮廓,听她敲敲打打做着机关大师才懂的手艺活。对她的敬佩崇拜达到顶峰。

这机关兽她也有过研究,或许是眼睛有疾,或许天生不是弄这的料,总入不了门。

和夜里的阿玙比起来,白日的阿玙文质彬彬温润谦和,哪有那夜与她说悄悄话时的轻佻蔫坏?世事的磨练使她爱的人有了城府,连喜欢都能藏着掖着,少女以手托腮,阿玙,你怎么不说话?

苏玙深呼一口气,手上动作不停,她只想早点修好机关兽,然后

她温声道:我这不是在这嘛。

嗯。那我不扰你了。

苏玙背脊微僵,你倒是理我啊!

她心里的火苗快要窜出来,在机关一道上的本事几乎全用在此刻,空气传来咔咔咔沉钝的声响,她动作越来越快,快到最后入眼的是一道道残影。

半盏茶的功夫。

她长吁一口气,好了。

来。少女伸出手,牵着心上人一步步走在平坦熟悉不知走了多少遍的小路。

掌心温暖着掌心,应到闺房门口,薛灵渺淡声吩咐,都退下罢。

阿芝领着左右侍从很快离开,她扭头轻笑,阿玙,我们进去。

苏玙饮了半杯茶,茶水入喉勉强维持了表面沉稳,你眼睛能看见了?

能看到大致的影,不清晰,樊老大夫不愧是治疗眼疾的隐世大医,用不了几月,阿玙,我就能清楚藏你进眼底了。

藏进眼底呀。

苏玙眼睛弯弯,多么温柔的字眼和形容。她眸光细致地描摹少女姣好的面容,种种失控的情绪堆在心口,她颤声道:过来,让我摸摸你。

向来都是少女抚摸她的脸颊攀沿她的脊背,话颤抖着吐出来,薛灵渺双腿发软,她当然知道,这个摸,和她以前的摸法不一样。

这是更直接,更霸道,更旖.旎的熟悉方式。

熟悉你,从熟悉你的身体开始。

她就知道,她的阿玙不管变成什么样,总是能坏得猝不及防,坏得她灵魂都跟着轻晃。

脸上仿佛着了火,浑身像是着了火,她呼吸不稳,心跳得像揣了七八十只梅花鹿,梅花鹿的蹄子粗暴地践踏着她的心。

眼前的那道身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等她服软,等她迈开步子主动走过来。

她委屈地红了眼,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