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2)

晏术不服气,宁昼也不服气,各自瞪着刀王孙政,眼里战意沸腾。

孙政大笑,有本事你们就来!他喝问苏玙,磨磨唧唧的,绣花呢?!

苏玙扬起素净白嫩的手,我让你一只手。赤手空拳和你打!

狂妄!

刀锋忽亮,一抹刀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映入诸人眼底,苏玙纵身上前,竟是要硬碰硬!

找死!谁不晓得刀王孙政,除了一手绝妙刀法,还有深厚内力,内力灌入长刀,刀身坚不可摧,和他硬碰硬,想玩空手夺白刃的手段,做梦呢。

刀势浑厚,刮在不懂武的书生脸上,愣得激起粗砺的疼。文人书生们离得远尚且如此,苏玙近攻,这只手是不想要了罢?

新婚当日落得一个残废下场,不说苏家,霍家也不肯干罢?众人闹归闹,给对方寻点麻烦也就罢了,真冒出人命,当朝相爷哪是吃素的?

便有人为苏玙出声惊呼,不住提醒,更有人担心孙政犯痴,一着不慎闯下大祸。

苏玙本身便是武功高强之人,又得了霍家主一身功力,且不说内力浑厚已达世间武者巅峰,又拜霍曲仪为师,武学天赋得到真正引领,不说一日千里,一日上百里总是有的。

武道和仙道总归是两个路子,一个在地,一个在天,这世上也只有一个被雷电淬炼神魂筋骨的薛姑娘,苏玙凡人身躯,受不住天地法则的限制,可若对上同为凡人的武夫,她很强。

强到并未出现空手夺白刃的画面,而是更为干脆利落的空手折长刀,坚不可摧的刀身被霸道不讲理的内力摧毁,断折成三截,苏玙五指收紧扼住孙政咽喉,挑眉间将人提了起来。

双脚离地,脸色红得发紫,呼吸艰难。

人群鸦雀无声。

唯寒风阵阵。

苏玙冷笑,你说,我要不要杀鸡儆猴?她看向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武林人士,看着他们眼高于顶的骄傲声势被搓磨地颓弯了脊梁,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甚至骇然神情。

不过是欺软怕硬之徒罢了。苏玙没了兴致,用力将孙政掼到地,人摔得狼狈,她环顾众人,还有人要试试在下武功的?苏某舍命陪君子,大不了战个痛快!

她脱下喜袍,扔给对面骑在马背的宁晞,今日我娶妻,是堂堂正正娶妻,你们想要抢婚,那就堂堂正正与我较量。说什么纨绔,纵我纨绔那些年,尔等亦不见得是苏某对手。

她有心借着成婚日为自己正名,索性放纵了满腔傲气,今日凡能胜我一招半式者,赠万金!

砌玉山庄。

待嫁的新娘子怀里抱着白狐,无奈道:她们还在打吗?

阿芝捂唇笑,可不是?威风八面,横扫四方。

为了要天下文武看一看,少主所爱之人,所嫁之人,是怎样的优秀,苏大小姐还真是拼命呢。靠着一身才学,赤手空拳光明正大突破一道道世人所设的关卡,女才女貌,天作之合,苏玙那样的人,哪能没有傲骨?又怎能忍受天下人在背后嘀咕一句薛师之女,可惜了。

一点都不可惜!

北风飘飘,苏玙一身雪锦,临场吟诵完一首长诗,书生哑然看着她,被她眉目凛然绽放的气魄折服,想到自己听信市井传言,不由羞愧退下。

浪子回头一朝奋发,岂还能抱着过往的陈旧印象去看待一人呢?

他自觉退开,便又有不信邪的人上前。

苏玙生出两分不耐烦,看着来人,哦?阁下想怎样考教苏某,苏某奉陪便是。

那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穿的是布衣,个头瘦高,眼睛明亮,不敢说考教,他们跑来是心有不服,我也不服,都说你是玩家里的祖宗,纨绔里的帝王,会玩会闹,我喜欢蹴鞠,求苏大人帮我掌掌眼,十年之后,在玩乐一道,我能胜你半筹吗?

说着她脚尖挑起地上的鞠,变着花样玩了一通,技法娴熟,心思胜在巧妙,看得人眼花缭乱,表演了一遭,她额头生汗,急急去看苏玙,如何?

像极了好学的学子求问德高的夫子。

苏玙看得生出感慨,语气柔和,再过十年,你应该能达到我现今水平。想胜我半筹,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啊?年轻人沮丧地耷拉着眼。

但是苏玙抬手指着乌泱泱的众人,声色傲然,要想胜过他们,轻而易举。

无辜被踩了一脚的众人:

年轻人精神焕发,真的吗?!

当然。苏玙从宁晞手里接过喜袍,大大方方穿好,翻身上马,手握缰绳,胸前佩戴好喜气洋洋的大红花,她歪头冲年轻人一笑,实不相瞒,我也喜欢玩。我觉得喜欢玩,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但我找到生命最重要的了,我现在不能玩,以后再玩。人生这么长,先把最重要的办妥了,路才走的踏实。

你最重要的,是那位薛姑娘吗?

是。苏玙眸光扫视众人,人群自发让出一条路,她纵马扬鞭,朝山庄奔去。

身后的迎亲队伍笑着缀在后面。

宁昼回眸看着受伤不轻的刀王孙政,神情讥笑,便是退回一年,你当她仅仅是纨绔吗?昔日我被她打得三月下不了床,今非昔比,她脾气已经够好了。

迎亲吉时到,长长的队伍停在山庄门口,因婚事是霍家主与苏相操持,很多事上刻意没讲究繁文缛节。苏玙娶亲,亦是嫁人。妻妻二人,地位平等,不分尊卑。

薛灵渺一身金线喜服,头顶凤冠,立在山庄门前迎接她的心上人。她嫌弃八抬大轿的庸俗小气,不愿要红盖头遮遮掩掩看不到前方的束缚,她就当着前来观礼的人们,一步步走向苏玙。

美貌倾城,如仙似幻,唯独双目看向马背那人时,眼里多了情暖。

苏玙被她美色惊艳,轻咬舌尖这才回过神来,俏脸微红,紧张地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灵渺,我我来接你了。

接我做什么?新娘子调笑道。

接你,当然是回家呀。受她情绪影响,苏玙眼睛弯作一拱桥,我们的家。她伸出手,上来。

双手交叠,新娘子翩然上马。

苏玙小声问她,问题解决了吗?

被圈在怀里的新娘子眸子闪烁盈盈笑意,你猜?

这要怎么猜?苏玙小心翼翼地贴近她身子,没再感觉有温和的气流顺着肌肤流进来,晓得隐患被接触,她长舒一口气,太好了,还担心她的洞房花烛呢。

知道她在想什么,薛灵渺眉眼温柔,阿玙,带我回家,我们拜堂罢。

好。

宾客如云,拜过天地高堂,苏玙手握红绸,笑意吟吟。

妻妻对拜

阮礼哭得肿着一对兔子眼,坐在霍曲仪一侧,她哽咽道:小师妹嫁人了啊,曲仪,你怎么表现的如此冷淡?小师妹嫁人了呀!她是别人的人了!

霍曲仪很想装作不认识她,然而大喜的日子,阮大师哭得一塌糊涂,她咽下那句本家主怎么就冷淡了,一只手搭在她手背,生硬哄道:别哭了。你看,师妹多开心。

阮礼流泪不止,睁着泪眼看去,她的小师妹看着心上人满腔情意藏都藏不住,她抽噎两声,行罢。白哭了。